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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亿宠妻(213)

云江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既然他们共同生活在一个地方,有同在一个圈子,那么将来见面的机会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呢?这种被左右的情绪,不应该属于她。

季笙歌端起花草茶喝了口,神情逐渐平淡下来。他的身边已经有了虞宛,将来他们结婚也是早晚的事情,这一切都已经与她无关。

即便他们再见,那也只是陌生人。

晚上十一点多,黑色轿车驶入西府名都。顾锐将车停下后,下车将后门打开。

车内的男人下了车,径直就要进门。

“三……顾先生。”顾锐对于这个称呼总是不习惯,“虞小姐今天回家了。”

顾唯深脚步微顿,继而看眼身边的男人,“她去哪里,不需要跟我说。”

顾锐脸色一僵,随后把头低下,“好的,我明白了。”

话落,顾唯深迈步走进大门,顾锐原地踌躇了下,想要跟进去,但又怕惹顾唯深不高兴,只能悻悻回到后园。

男人洗过澡出来时,身上穿件黑色睡袍。他点了支烟,然后走到窗前。

轻轻推开玻璃窗,从外面吹拂进来的风夹裹着暖意。云江市的五月,温度宜人,这样的天气总是令人最舒服。

顾唯深侧身倚在窗前,深邃幽暗的眸子定定落向前方的某个点。他手中点燃的香烟,并没有抽几口,燃烧殆尽的烟灰落在地面上。

卧室中灯光昏暗,男人将手中的烟蒂掐灭后,转身走到桌前。他伸手拉开最上面的那个抽屉,拿出张黄色便签纸。

便签纸上的字迹娟秀工整,顾唯深逐行仔细看过,紧抿的薄唇渐渐挽起。其实这张纸条上的每个字,他都能清楚地记忆下来。只不过每次他捧在手里看的时候,就好像她就站在他的面前,耳提面命对他说这些话。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落在便签纸的右下角。那上面有她画的小笑脸,虽然并不算好看,但能让他感觉温暖。

她说,要他少喝酒。

最近所有的应酬,他基本都没怎么喝酒。她上次买的醒酒药,他每天都会放在口袋里,哪怕不怎么喝酒,他也会按照她的话,在酒局前先吃两粒。

人的习惯,真是一种养成。他以前并不觉得习惯不能改变,可最近他常常会在深夜醒来,然后看着身边空荡荡的位置,一直睁眼到天亮。

这种习惯,他真的不想要了,可他并不知道,还能不能改掉?

须臾,顾唯深将纸条放回到抽屉中,转身掀开被子上了床。

关掉床头灯,卧室中的光亮便暗淡下来。顾唯深躺在床中央,将四肢舒展开后,发现还有很大的地方。

以前他一直都睡这张床,并没觉得大过。但是现在,他一个人左翻右翻,莫名觉得这床真是大啊。

床头柜上,有个小小的黑色发圈。顾唯深伸手勾起来,捏在手中看了半天,才又把它放回原处。

这种女孩子才用的细小物件,他以前嫌弃的不得了。但现在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发圈,他却特别珍视,甚至每次都会把它摆在同样的位置。

仿佛他这样做,那个人就还没有离开。

窗外天凉如水,顾唯深忽然觉得有些冷。他抬起右手搭在额头,轻轻闭上眼睛。其实从他那天早上醒来,见到虞宛躺在他身边的那刻起,就已经明白,他和她,必然要走到今天。

纵然她没有说,可他早已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介意两个字。

呵呵。

顾唯深勾了勾唇,心底一片艰涩。不要说她会介意,就连他自己都很介意。

只是午夜梦回,他的耳边,总是萦绕着她的那句话。

她说:三少真能夜夜笙歌?

顾唯深自嘲的笑了声,微合的双眸徒然睁开,幽暗的眼底讳莫如深。

136 受伤

傍晚,顾家祖宅的红灯一盏盏亮起。严如下楼后走到门庭前,抬眼看到院前停着的车子,眼底顿时染上几分喜色,“二少爷回来了吗?”

“太太,二少爷刚回来。”佣人垂首站在边上,如实回答。

严如心中一阵激动,转身就要上楼,却正好见到下楼的儿子,“以宁,你回来了啊,晚上想吃什么?”

顾以宁握着手中的资料袋,神情淡淡,“我还有事,不吃饭了。”

“以宁。”严如皱眉,上前两步挡住儿子的去路,脸色有些不好看,“最近这段时间你常常不回家住,是在躲着妈妈?”

“没有,”顾以宁面色沉寂,道:“俪星那边的事情我刚接手,很多比较琐碎,我一个人住可以随便点。”

“这里是你的家,有什么让你觉得不随便的吗?”自从顾唯深的事情闹出来以后,顾以宁几乎都在外面一个人住,连祖宅都很少回来。

严如的质问步步紧逼,顾以宁皱眉,抬起的视线透着不耐,“妈,我以前也经常不回来住,那时候你可从来不多说什么。”

“以前和现在不同了。”

“哪里不同?”顾以宁反问,“以前有顾唯深在前面挡着,有他去应付顾载成和顾家的所有人,我们都可以逍遥自在是吗?”

严如敛下眉,脸色渐渐难看,“儿子,你何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这是事实。”顾以宁回答,眉眼辨不出喜怒。

她这个儿子,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脾气。严如无奈的叹口气,再度望向他的眼神柔和下来,“以宁,妈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如果不是因为有你,妈妈何需要隐忍这么多年?这些年妈妈受的委屈和眼泪,你从来都不知道。”

母亲的话,到底令顾以宁有几分动容。他抿了抿唇,眼底的冷色逐渐回暖,“妈,这不是你的借口,既然我是你的儿子,那你最应该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

顾以宁的声音不高,但字字都点在严如心头。她眼眶红了下,继而抬手拉住儿子的手,道:“以宁,现在连你都怪妈妈?”

“不是怪,只是我不能认同你的做法。”顾以宁抬起脸,眼见母亲含泪的目光,终究心软下来,“好了,我还有事,现在要出门。”

“你要去哪里?”

顾以宁转身的动作顿了顿,思虑片刻后才开口,“我约了董妙妙听音乐会。”

“哟,那可是正事了。”严如忽的展颜,一改刚刚的淡漠表情,“以宁啊,人家董小姐学识和家世都与你相配,你要好好和人家相处。”

“嗯。”顾以宁应了声,他拎着车钥匙走到车前,瞥眼站在高台前的严如时,发现她直勾勾盯着自己,脸色有些憔悴。

无论怎么样,严如都是他的亲生母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顾以宁叹口气,抬起脸看过去,道:“我过两天回来吃饭。”

“好。”儿子的态度有所转变,严如欢喜的点头,然后看着他把车开出大门。

庭院中的车灯一闪而过,随后又恢复冷清。严如站在门前,盯着早已远去的车身,神情渐渐变的暗淡。

“老爷呢?”

“老爷出去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边上的佣人声音很低,生怕惹恼太太挨骂。

门前悬挂的红灯被晚风吹拂的左右摇摆,严如看眼地面投影的光晕,不自觉冷笑声。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在怪她是吗?

可为什么他们不想想,这三十年来,她在顾家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日子?

“太太,今晚还要准备花胶鸡汤吗?”有佣人小跑过来请示,往常的这个日子,厨房都会小火慢炖花胶鸡汤,等着三少爷回家吃饭。

可如今三少爷已经离开顾家,这规矩还要不要继续,大家心里都没底。

严如脸色微微一变,语气瞬间变的尖厉,“从今以后,再也不许准备花胶鸡汤,谁敢再让我听到这四个字,你们就给我滚出顾家。”

“……是,太太。”佣人吓白了脸,一溜烟跑回厨房,赶紧把花胶鸡汤的材料全部丢掉,再也不敢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