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虞宛从来也不会过分要求，她总是迁就顾唯深的时间、喜好，总能把握好他们之间相处的分寸。而这种“分寸”，恰好是未来顾家三少奶奶必须具备的一种品德。
“三少。”顾锐将白瓷盅放在顾唯深面前，打开盖子。
花胶鸡汤，顾唯深饭前都要喝的汤。这是顾太太吩咐人送来的功夫汤。三少小时候不好好吃饭，人很瘦，可把顾太太急坏了。后来有位老中医说要饭前喝汤养胃，顾太太每天炖汤给儿子，也就养成如今的习惯。
中式煲汤味道浓郁，整个包厢都能闻到香气。虞宛喝口汤，竖起大拇指，“伯母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顾唯深笑了笑，并没多说。其实这汤他早就喝腻，只不过妈妈的心意，他不想让她不开心。
临近六点时，餐厅入口处有个男人走来。那人似乎没有想到季笙歌先到，见她坐在窗前，忙大步走来。
“季小姐？”
季笙歌抬起脸，男人站在桌前，眉目俊朗，一身深蓝色西装，怀中抱着一束鲜花。
“你好，我是季笙歌。”
伸手拉开椅子，季笙歌含笑起身。
男人目光定在她脸上，一动不动。季笙歌瞥眼他手里的鲜花，淡淡一笑，“这花儿很漂亮。”
男人猛地回过神，脸色微红的开口，“我是方展。”
顿了下，他将手里的花束递过去，“鲜花应该配美人，季小姐比照片还要漂亮。”
“谢谢。”季笙歌接过鲜花，一束娇艳如火的红玫瑰，她把花束放在边上的椅子里，重新坐下。
服务生拿着餐单过来，方展礼貌询问季笙歌的口味，按照她的喜欢点了餐。
男人深蓝色西装外套的口袋中，露出红色丝巾一角，这样的装扮该是精心准备的。
季笙歌拿起刀叉，轻切盘中食物。
“季小姐，你平时喜欢什么？”
“看电影。”
“我也喜欢，下次请你一起去看？”
季笙歌笑了笑，却没回答。她不想初次见面就给人家难堪，毕竟人家谦和有礼，也是有教养的贵公子。
落地窗外的灯光璀璨，七分熟牛排汁水丰富，顾唯深尝了口，眉头微蹙，“有胡椒吗？”
“三少，有的。”站在边上的女服务生急忙回答，“请您稍等。”
说话时，女服务生偷瞄眼顾唯深，然后红着脸走出包厢门。
虞宛放下手机，轻轻站起身，“我去补个妆。”
瞥眼她放在桌上的手机，顾唯深摇摇头。发朋友圈的自拍要先补妆，女人们的小心机也是厉害。
薄薄涂上一层口红，气色顿时明艳。虞宛打开洗手间门出来，正好看到拿着胡椒瓶过来的女服务生。
“虞小姐。”
虞宛停下脚步，目光缓缓在她身上转一圈，“把头抬起来。”
女服务生抬起脸，“啪”一下，她的半边脸被打偏过去。
“谁让你看他的，嗯？！”虞宛脸色阴霾。
挨了一巴掌的女服务生捂住脸，眼眶发红的低下头，不敢说话。
回到包厢，虞宛自拍张照片，果然发到朋友圈。
“你的牛排都要冷了。”顾唯深低声提醒。
“好啦。”虞宛放下手机，专心致志吃东西。不久，有人送来胡椒粉，但已经换成男服务生，态度恭敬。
用过晚饭，虞宛跟在顾唯深身边，两人并肩走出包厢大门。
顾锐取来大衣，顾唯深先拿起虞宛的外套，绅士般递给她。
“谢谢三哥。”虞宛穿好大衣，忽见有人朝她走来。
“虞小姐。”
“方公子。”
方展结完账，没想到遇见虞宛。前段时间虞宛要买房子，方展特别帮她选的楼盘。
一眼见到虞宛身边的男人，方展明显怔了下，“三少，您也在。”
顾唯深脸色冷淡，他抬起脸，目光透过方展的肩膀，落向不远处那抹背影。
“方公子一个人来吃饭？”电梯还没来，虞宛多问两句。
“不是，”方展弯起唇，往窗边指过去，“我和朋友一起吃饭。”
“女朋友吧。”
那边窗前有道倩影，虽然只是侧脸，虞宛还是能看出女人的惊艳。
“三少，有时间我们再聊。”方展殷勤的递张名片过来。
顾唯深看了看，顾锐伸手接过去。
电梯门打开，顾唯深先让虞宛进去。
他微微偏过头，转身之前，看到方展快步朝着坐在窗边的季笙歌走过去。
39 主动帮忙
西餐厅外，温度很低。季笙歌抱着玫瑰花，站在路边准备拦辆出租车。
八点钟的云江市，灯光闪烁，街道两旁商铺林立，正是热闹时候，不少人从她身边经过时，纷纷侧目。
寒冷冬夜中，一捧嫣红玫瑰特别亮眼，尤其抱花的女子还长着一张比花更娇嫩的脸，自然格外吸引人的注意力。
此时属于晚高峰时段，空载出租车不多。
几分钟后，一辆银色奔驰轿车停在季笙歌身边，车里的男人打开车门走到季笙歌面前，“不好意思，这条路单行，我取完车绕了一圈才过来的。”
方展转身打开副驾驶车门，道：“季小姐，上车。”
季笙歌没想到他能绕回来，眉头轻蹙，“方公子，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迎面有开过来的出租车，可惜车里有客人，司机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这个时间不好叫车，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身边人来人往，不少眼睛朝他们看过来。季笙歌吸了吸鼻子，抱紧怀里的鲜花，“那就麻烦方公子了。”
“不会。”方展伸手护住季笙歌的头顶，动作绅士有礼。
车里开着暖风，季笙歌把鲜花放在腿上，将安全带扣好。
车子平稳驶入车道，方展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睛不时划过季笙歌精致的小脸，“听说俪星的贺岁片，环锦也参与投资了。”
方家主营地产生意，对娱乐圈了解不多。可他主动提起这个话题，显然来见面之前便对季家有所了解。
“俪星的新片，我们环锦确实有参与，两家也有合作。”季笙歌回答的模凌两可。
“片子什么时候上映？”
“圣诞节。”
“这日子不错，那我一定包场支持。”
身边的男人一直找话题，季笙歌听得出来。她微微弯起唇，见他要左转，急忙出声，“不要拐弯，直走就好。”
方展似乎愣了下，但还是按她说的直行。
不久，车子停在一片老旧小区外，季笙歌解开安全带，“我到了，谢谢方公子。”
这片地方属于旧城区，方展看眼四周，疑惑道：“季小姐不住季家？”
季笙歌抱起花束，朝他点点头，“我一直都住在外面。”
话落，她下了车，关上车门前对方展说道：“方公子，再见。”
今晚之所以没有拒绝方展相送，季笙歌就想把事情挑明。她虽是季家的女儿，却从来不受宠。
前方女子渐渐走远，忽明忽暗的路灯将她身边拉出一道长长剪影。
那抹单薄的身影落入萧瑟夜色中，瞬间激发起男人的保护欲。
更何况季笙歌身上的美，足以令人着迷。
翌日，季笙歌一早来到俪星。今天甘佳最后一场戏，整个剧组也进入收尾阶段。
“啊！”
前脚刚踏入影棚，季笙歌就被尖叫声怔住。远处假山上有道身影极速坠落，众人只来得及发出一阵惊呼。
甘佳身穿戏服，腰间和后背吊着威亚，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从高处滑下去。
季笙歌脸色一变，拨开人群冲进去。
头顶有片暗影落下，封汰偏巧站在假山下面，眼见有人掉下来，下意识伸手接住。
“唔！”
甘佳只觉屁股一痛，肩膀和脑袋都被人用手托住。她脸上惊魂未定，映入眼底的那张脸更令她吃惊不已，“汰，汰哥。”
“你怎么样？”封汰蹲在地上，右手摸了摸甘佳的脖子，“有没有头晕？颈椎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