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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梭记(18)

作者: 月出惊山 阅读记录

谢泽没有说话,直接跟上两个人的脚步,似乎也松了口气。正走着,谢泽突然发现了叶浓荫手上居然多了一把剑......

谢泽和叶浓荫一致认为将澜儿放在杭蓁蓁的筵是目前最安全的安排,便一起走了进去。

澜儿从叶浓荫那拿到螺钿漆盒已经很喜悦,再见到师娘就更加的开心,聊个没完,似乎有太多的事情要请教。

谢泽经过这次有惊无险的事之后,深刻地感觉到澜儿在他心中的重要性,当他见到叶浓荫留给他的纸签时,心中的焦急与愤怒之情都超出了自己的预计,他甚至都在脑袋中幻想出在鸿羽楼和人血战的场景......

于是他便丢下那三人,直接去找了夏晓棠。

“夏姑娘。”谢泽生硬地喊。

夏晓棠很诧异,这块少言寡语的寒冰居然主动开口和自己说话了。

“你可否帮我制两柄女儿家用的簪子?其中一把用来防身。”谢泽说道。

“多大年纪?”夏晓棠问。

“十八。”谢泽回答。

“好。”夏晓棠应道。

说完,谢泽递给了她一包银子。夏晓棠接下就走了,走了一半又回头说:“三日后给你!”

谢泽应了一声“好。”

在夏晓棠心中,谢泽是个武痴,为了随时保持高度理智与清醒,女人和酒从来不碰,任何女人都打动不了他!但今天是怎么了?她心中充满疑问,不过一句也没有在谢泽面前问出来,还好自己没有那份好事之心。

在谢泽看来,可能也只有爱穿男装的夏晓棠会让自己感觉稍亲近些。

叶浓荫见澜儿与杭蓁蓁聊得正欢,也走了出去,直接去了谢泽的地字一号房。

谢泽一见他,便严肃地说:“你又找回你的剑了?”

叶浓荫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载寒”,又看了看谢泽:“嗯,我担心澜儿会出事。”

“你还记得我十年前找到你是为了什么吗?”谢泽问。

这个他当然知道。

当年谢泽费劲千辛万苦找到他的时候,就是为了和他比剑。但叶浓荫以手中已没有剑为由,拒绝了他。

谢泽不死心,将剑架在叶浓荫或是齐叔的脖子上,叶浓荫都没有就范。但谢泽还是隔三差五地去,起先是闭门不见被关在门外,后来是直接开着门请他坐下喝茶,再后来是直接留他吃饭与他下棋......

时间一长,谢泽都忘记了自己为什么每隔几天都要去那了。以至于叶浓荫经常揶揄他:“谢大侠,你莫不是赶着这饭点来的吧?我家的饭菜这么适合你的口味?那别客气,多吃点!”......

“我知道,但我并不想与你比剑!”叶浓荫微笑着看着他。

谢泽眉头一皱:“你以为我等了这么久是在等什么?”

“我们之间一定要比个胜负吗?”叶浓荫问。

“嗯,打败你手中的剑,是我的使命!”谢泽一字一顿地说。

“如果你一定要比的话,现在还不是时候。”叶浓荫笑道。

“什么时候才叫是时候?”谢泽不耐烦地问。

正当两个人聊到这的时候,杭蓁蓁敲门进来,眉头紧锁,脸色较为凝重。她对着两个人说:“刚才,有人回来报,鸿羽楼那边出事了!孔南越夫妇被人杀了,鸿羽楼的人都说是你杀的。”她的眼睛看着叶浓荫。

第16章 夜探

叶浓荫听了杭蓁蓁的话,没有立刻说话,他不是担心自己陷入这是非漩涡之中,而是在思虑关于林致的身世问题。

本来已经从孔南越的嘴里探出了一些端倪,而现在孔南越却被人杀了……那么那些疑问还能和谁去核实?

原本还在执着于与叶浓荫比剑的谢泽,听到这段消息之后,也不再将自己同他比剑的使命放在第一位了。

他看了看身陷是非的叶浓荫,更多的是一种关乎友情的责任感油然而生,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此时他能为叶浓荫做些什么就能解决他的麻烦的话,那他一定不会拒绝。

杭蓁蓁的心里却更多的是担忧,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叶浓荫有麻烦。这比看到自己有麻烦还要让她头疼。她知道,无论叶浓荫是否愿意,她都会倾尽全力去帮他解决这些麻烦。

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直到叶浓荫的开口打破了这个沉默。他苦笑着对杭蓁蓁说:“又要麻烦你了。”

“你我之间,还用不上麻烦这个词。”杭蓁蓁真挚地说。

“好,多谢!我需要你帮我传封信去我印山的木屋,通知林致即刻赶过来!”叶浓荫说到。

“林致?”杭蓁蓁和谢泽都被他这句话惊讶到了,他们实在是想不出这件事与林致有什么关系,更不会觉得林致可以帮上什么忙。

“是的,我去鸿羽楼之后,从孔南越的口中探问出了一些隐秘的线索。孔南越和林致之间很可能有亲源关系!”叶浓荫对着这两人,没有半分隐瞒。

另外两个人直接被他的话给敲晕了,孔南越?林致?完全八竿子打不着……

叶浓荫接着说:“但是,这个结论只是分析,并不能确定就是事实。不过无论如何,孔南越人已经死了,林致都该去看他一眼,以免将来无法弥补这个缺憾……”

杭蓁蓁越发觉得自己之前的那种感觉可能是对的,叶浓荫的确待那个少年非同一般。但这样的时刻,询问与之相关的问题,都是非常不合时宜的。

她点点头,便出去吩咐了。

谢泽倒是和平常一样冷静:“你就没想一想,你接下来该做什么吗?”

叶浓荫笑了笑:“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为什么人不是你杀的,鸿羽楼的人却说你是凶手?”谢泽瞥了一眼叶浓荫。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事!”叶浓荫稍显无奈。

他接着说:“看来鸿羽楼,我还得再进一次了!不知你谢大侠可有兴趣同往?”

谢泽见他说这话,必然是不会拒绝的。

说到这,杭蓁蓁从门外进了来:“信传出去了,我刚才在屋外听到你说,你们要去鸿羽楼?”

“是的,夜深以后去!”叶浓荫点点头说道。

“我还有什么能做的吗?”杭蓁蓁问。

“我想知道关于孔南越夫妇的大致情况,他的仇家是谁。”叶浓荫思索了一下答道。

杭蓁蓁记下了他所说的,三个人便各自行事……

林致赶到筵后,叶浓荫将自己与孔南越的对话内容都说给了他听。他一时反应不过来,事情的复杂程度已经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

林致一度有些恍惚,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听戏文。但是这戏文对于他内心的冲击过于猛烈了……

其实过了近二十年没有父亲的日子,他早已习惯了。除了小时候家世贫寒、受人欺凌之外,他也没有比别人少长一块肉。

但是当他回想自己之前的经历就心生感慨:自己长这么大,拥有的东西少到可怜,还一个接一个地又被上天收回去了,刚得到与自己父亲相关的线索,结果那人却已经死了……

以前自己没有什么大志向,只不过就是想要一改在人前的卑微受轻视,拥有一个温暖舒适的家,一段平凡的生活。而现在他有些动摇了……

这样的消息让林致对命运产生了怀疑,命运和他开的这个玩笑也让他对自己的人生有了一种新的疑问,命运为什么要一直将自己狠狠地踩在脚下?

叶浓荫看到林致此时的神情就像当时看到宋言回死时的木然,他有些心疼,这样的命途多舛为什么要发生在他身上?他想帮林致承担一些,却又无处可以施力……

以后自己一定要将这个少年护好的想法不断在他的脑子里一遍遍加深。

深夜,鸿羽楼灯火通明。白色的灯笼挂满了檐角,一种悲怆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庄园。一些镖局的主事人正聚集在正厅,似在议事。

孔南越夫妇的尸体还未入馆,只是停放在偏厅。由于孔南越与其夫人阮华君并无子嗣,所以留下守夜的只有几个小辈的亲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