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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错嫡(68)

她心中还有疑问,然而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宁珏陪匡策吃过晚膳却并未离府,而是暂且住下。待宁珏离了席,屋子里只有匡策和宁书两个人时候,气氛一时诡异。

宁书安静地坐在那里,目光低垂,燃着的烛光将她的睫毛投下两道阴影,一双眼睛便被遮住了。而匡策坐在她对面淡淡喝着酒。

屋外有丫鬟行走的细碎脚步声,还有风吹枝叶的寂寥声。

“我很生气。”匡策终于说出自重逢以来的第二句话。

宁书的睫毛就微微颤了一下,她抿了抿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抬起眉眼望着匡策。她眼中氤氲有泪,带着破釜沉舟的绝望。

匡策就皱了皱眉,其他苛责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这是做什么,他又没欺负你。”说着,又饮尽一杯酒。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就是那种无用的人。”宁书的声音有些发颤。

“又是什么歪理,我又何时说过你没用?”匡策觉得自己快听不懂宁书的话了,不过是分别了一段日子,怎么就连说话都费劲了。

宁书不答话,屋子里一时又陷入沉寂。

匡策终于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宁书便站起来走到他身前,夺了他手里的酒杯,道:“喝得够多了。”

匡策就势就把她拉到怀里,香玉满怀,他想念了很久。

宁书的身子一僵,声音有些发颤地问:“世子,你信不信神灵?”

“不信。”匡策几乎是想也不想直接说。

宁书便又不说话了。

匡策有些受不了,他搬过宁书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问:“对我有什么话要藏着掖着,思前想后?”

宁书低头,目光落在匡策握着自己的手上,她便反手握着他的手,微微用力。她抬起头望着匡策的眼睛,说:“开天辟地的英雄值得人敬佩,不代表碌碌无为的人就是有罪。有的人碌碌无为或许只是没有机会,若这个时候别人给了他机会,提点了他,指不定就成了你说的那种所谓的有用人。”

“什么?”匡策一时没反应过来,宁书这是在说什么?

“普如寺上香,妇人,白玉镯。”似乎因为开了口,继续说下去也没有那么艰难了。

匡策皱眉。

宁书忽然轻笑,一滴泪就顺着眼角淌下来。

“我是抵死不愿意做妾的,无论是嫁去江家,或是家中混乱的秦家,都比做一个妾强。”宁书握着匡策的手越发用力,像是在寻找勇气。

“可是那个人是你,原本就属于我的你。”宁书忍了又忍,忍下想要再落泪的冲动。“在我十一岁的心里就起了涟漪的你。”

匡策的瞳孔猛地睁大,然而他还是不懂。

“你还是不懂,可是就算我明白地告诉你,你也不会信。”宁书挂着泪痕的脸,看着满是绝望。

“可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无论你信不信,无论你以后怎样看我。这件事情已经在我心口憋了太久太久,压得我喘不过气。”眼泪再也忍不住,一颗一颗在眼眶中凝聚,再接二连三地滚落下来。

“你说,我在听。”匡策的惊讶不过是一瞬,转瞬已经冷静下来,他一手握着宁书的手,一手拍着她的后背。

“那一日我和宁棋同时落水……”宁书闭了闭眼,往事一桩桩浮现,那些委屈那些心酸和屈辱被成倍放大。

匡策静静地听,不时点头,不时皱眉。

“……然后,我就嫁进了王府。”

终于把一切说了出来,这一年,宁书把这一切憋在心里从未跟人提及,今日终于说了出来,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后果竟然也不重要了。

匡策长长地叹了口气,道:“阿书。”

“嗯。”宁书闷闷地应着,心里怎么可能不在意他的看法呢,毕竟这世上也唯有勇气对他说出真相。

“你总是这样什么都自己一个人硬扛着。”匡策将宁书揽进怀里,抱着她的胳膊微微用力,“还好,还好……”

“什么还好?”宁书疑惑地问。

“还好,你信任我。”

“那、那你呢?”宁书的心难免慌乱。

匡策抬起宁书的脸,细密的吻落在她被泪水打湿的眼睛上,说:“你想不想做皇后?”

·

屋外风声萧瑟,一道人影立在那里已经许久。

宁书孤身一人流落在外这么长时间,宁珏是担心匡策对她心中怀疑和芥蒂,终究是忍不住悄悄潜来,做一回偷听的小人。反正他也从来没有自称正人君子,更何况又是为了亲妹子,便心安地做起这偷听的勾当。

然而,他现在有些后悔了。

宁书的话自然一字不漏地落入他的耳中。

还以为她长大懂事了,原来竟早已不是她。

一场相逢

宁琴摸着肚子微微出神,她如今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走起路来没有多久就会觉得累。

“宁琴,我们要走了。”许慕白推门进来,看着如今行动不便的宁琴微微犹豫。“如今,你这身子实在不适合长途奔波,可是祥王勾结敌军之事已经暴露,如今圣上暴怒,祥王府更是人去楼空。父亲为祥王做事多年,此番必要受到牵连,我们是必走不可。”

“嗯。”宁琴迎上去,“我都明白,我早让丫鬟将行李收拾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

许慕白就握着宁琴的手,想要说什么,却觉得言语都是无力,最终沉默下来。

夜深的时候,许家一家人就坐上了离开安城的马车。许家人口简单,不够是许老爷,许夫人,再加上许慕白和宁琴。其他人都不在安城,而是住在远在余城的本家。下人也不过带了四人,再加上一个为宁琴准备的产婆。

天蒙蒙亮的时候,马车赶到了城门口。

“官兵在彻查,除了有手谕,一律一许进不许出。”派去打探情况的一个家丁赶回来,对着马车里的许家人说。

徐老爷长叹了一声,说:“想我许家世代名门,没想到破落在我手里。”

“老爷,不要这么说。”许夫人劝他,可是她自己也是一脸愁容。

徐老爷缓缓摇头,道:“一步错,百步错,没有想到这两王之选上老夫竟是错得离谱。如今沦落到趁夜跑路的地方,更是被堵在这里,想走也走不了。”

“父亲,您不要太过忧虑了。这加大巡查力度也未必不许咱们出城。许是暗中拦着其他什么人,不若一试。”

没有他法,徐老爷只好点了点头。

家丁去跟守城的官兵交涉,又暗中给了一大把银票。这才跟守城的官兵头子搭上了话。

“把车门打开,瞧瞧车里可有朝廷要犯。”官兵头子说。

“好咧!”家丁应下,急忙告知许家人。许家人便打开车门,也不下去,让官兵查看。这马车里面虽然十分宽阔,但是布置也简单。更是做了四个人,从外面看也是一目了然。

几个官兵的目光在车上的四个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宁琴的身上。许慕白察觉,十分不悦,便往前倾了倾身子,将宁琴挡在身后。宁琴这个时候肚子却突然疼了一下,她忍着疼痛,配合地向许慕白身后躲了躲。

“躲什么躲!”官兵头子看着宁琴,说:“喂,就你!出来出来,我怎么看你那么像朝廷要犯!”

许慕白急忙说:“这位军爷辛苦,只是内人身怀六甲,实在是不方便,还请军爷行个方便。”许慕白又是对下人使眼色,下人立刻凑到官兵头子面前,又往他手里塞了几张银票。

“大胆!这是做什么!竟敢贿赂本大人!我看那个孕妇像极了朝廷要犯!孕妇大着个肚子最容易假扮,快下车让我检查!”官兵头子说,他声音不小,立刻引来很多人注目。

宁琴握着许慕白的手,微微摇头。

许慕白明白她的意思,却也无法,只好先一步跳下马车,然后托着宁琴的手,把她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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