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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错花轿(重生)/小小娇妃养成记(203)+番外

等过了卯时,她便听见了衣裙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用看,她都知道是那些宫女又跪了一地。

烦。

顾翦走进来,挥了挥手,殿里的宫女静悄悄退下。

“御膳房做了你喜欢吃的雪丽糕、枇杷虾,还有奶汁藕汤。起来吃一些。”顾翦立在龙床外,并不走近。

银仪一下子坐起来,问:“我吩咐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顾翦沉默。

“哈!”银仪笑了一声,“你这是抗旨不尊,我可以把你拉出去斩了。”

顾翦轻叹了一声,望着银仪,有些无奈却十分坚定地说:“你要什么都可以,只有这一件事情不行。”

“要什么都可以?那可以要你的命吗?”银仪瞪他。

宫中不许佩戴武器,顾翦却是个例外。

他抽出手中的剑递给银仪,“如果你不想沾了一手血,我自己来也可以。”

银仪一噎,怒道:“等你死了就没人可以管我了,我爱立多少男妃就立多少!”

“那也是在我死了以后。”顾翦望着银仪,语气平平。

嗓子里的难受再也忍不住,银仪捂着唇不住咳嗦。

“病了?”顾翦两步跨过去,宽厚的掌心覆住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他这才发现银仪的衣领有些汗渍,估摸着又是因为不肯吃药,蒙着被憋汗。顾翦皱了皱眉,去解银仪的衣服,银仪朝一旁躲开,不让他碰。

“别使性子,湿衣裳要先换下来。”

银仪拍开他的手,“你耍流氓!”

顾翦手指微顿,终究是抬眼看她,柔声说:“先把衣服换下来再训人成不成?”

银仪抓着胸口的衣服瞪他,吼:“顾翦,你又想强.暴我!”

顾翦终于站直身子,有些生气地说:“你能不能讲点理,明明是你喝醉了……”

“你胡说!污蔑!”银仪红着眼睛瞪他。

“好好好……是我错,是我错。你可以跟我生气,可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也不能总把自己关在殿里,更是二十多日不上朝。”顾翦再次弯下腰,去解银仪的衣服。

这一次,银仪倒是没有推开他。

明黄色的寝衣脱下来,露出银仪宛如白玉一般娇嫩的身子。

顾翦倒是不会多想,只是担心她生病。他将银仪的胳膊从袖子里拿出来,将寝衣完全脱下。等到他视线下移,移到银仪小腹时,整个人僵在那里。

“反正就是怪你!我要喝酒你不会拦着吗?”银仪反身抓了床上的枕头去砸他。

顾翦呆愣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反应过来。他转身去了围屏外的衣橱里抱了一件宽松的棉袍,然后回来给银仪穿上。

“别凉着。”他说,“奏折太多的话,我可以帮你看。只不过总不能因为这个就不上朝,瞒不住。”

终于将衣服给她穿好,顾翦站起来,“如果你不想生……”

下面的话,他说不出来。

“如果你还是生的我气,我走。”喉结滚了两滚,顾翦有些艰难地说:“如果你执意想要立男妃,那……”

顾翦望着银仪不知道怎么办。

“头好疼,眼睛也疼……”银仪红了眼睛,“可是是不是怀了孕就不能吃药?我不知道……”

银仪吸了吸鼻子,“那些大臣每天都吵,吵得我头疼。他们为什么要把我推到这个位置来?我还以为等父皇身体养好了,就不用做这个皇帝了。可是父皇身体刚刚有了起色,居然要去肃北。”银仪哼了一声,“一个两个都是自私鬼。”

顾翦想了想,说:“我不是。”

银仪白了顾翦一眼,自己擦了泪,踩着鞋子去了围屏旁的长案,开始看那些堆积如山的奏折。

“来人,烧一壶新茶进来。”她板着脸,再不见分毫刚刚对着顾翦时的骄纵任性。

顾翦顿觉心疼。

还是那么小的一个姑娘家,却要做整个乌和的国主。朝中大臣不少欺她年幼,又是女流。时常在朝堂之上争执,给予新帝的颜面实在不多。

可她都坚持下来了。

顾翦原地立了一会儿,就在她旁边坐下,陪着她一起看奏折。

银仪看他一眼,忍了又忍,说:“我觉得你还可以做点别的更有意义的事情。”

“比如?”顾翦将朱笔放下,他手中的奏折上批阅的字迹完全模仿银仪,就算是银仪自己恐怕都要分不太清。

银仪扬着下巴,“比如让我靠一会儿。”

顾翦便起身,重新坐在银仪的身后,双手环着她的腰,将她揽在怀里,轻轻吻了吻她瘦弱的肩头。

第136章 番外(六)

沈却站在亭外,小心翼翼地问:“先生,我可不可以不再做你的学生,而是换一个身份来……爱你。”

戚珏沉默。

沈却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

“阿却知道了……你能抱我一次吗?别把我当成那个孩子。就一次就好……”沈却几近祈求。

然而戚珏没有抬头,他抚琴动作不减,飘出的琴音是最平静的禅意。

沈却低下头,眼泪洒在雕着沉萧暗纹的青砖上。

等到沈却转身远去,戚珏嘴角的血迹才一滴一滴落到琴弦上。也是这一日,戚珏才明白沈却在自己心里早就不是那个小女孩了。

可是,他却不能拥她入怀,不能告诉她:“傻姑娘,我也爱你啊。”

“哥哥,带我去好吗?求求你。”沈却拉着沈休的手哭红了眼睛。

沈休别开眼,说:“你现在去见他有什么用?等到天亮了,你就要出嫁了……”

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下来,沈却忍着哽咽,说:“哥哥,我只是想再见他一次。哥哥……”

沈休最是受不了她的眼泪,只能勉强点了头。

夜里凉凉的风吹拂在脸上,沈却站在沉萧府门外许久,才鼓起勇气一下一下地扣门。

过了好一会儿,鱼童才打开门,有些惊讶地看着沈却。

再看一眼后面的沈休,鱼童悄然退到一旁。

沈却沿着青砖小路,穿过郁郁葱葱的竹林,到了尽头的竹屋。竹屋里的灯还亮着,映出戚珏消瘦的身影。

沈却没有进去,只是静静站在外面,望着窗口映出的身影。

一夜,她将这一辈子回忆了一遍。

屋子里的人是她的恩人,是她的先生,是她的亲人,也是她今生挚爱的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爱上戚珏的。

好似某一个不经意间,她望着虚无之处,发现自己又想起他了。

什么是爱呢?

她说不来。

她只知道,每一日从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开始想着他,夜里总能在梦中见到他。

很多人凑在一起热闹说笑,她会突然安静下来,莫名走了神。心想:若先生听了这个笑话会不会笑呢?

她在沈家如履薄冰,每一日活得谨慎。难过的时候,她会想:先生说过眼泪毫无用处,软弱是递给敌人的刀剑。于是,她就擦了泪,忍下来。

她很努力地写字,将一笔一划写得漂亮。她是沉萧君的学生,不能给他丢脸。

只要有人提到他,她总是抬起头去听,眼睛亮亮的。

她想念他的手掌,怀念被他牵着手的感觉。怀念他宽大的手掌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脊背。

她想念他的胸口,他的腿。

她想坐在他的腿上,窝在他胸口,他的怀抱是她终生留恋的港湾。

她一天天长大,从十一岁懵懂的小姑娘,到十六岁怒放的年纪。

她开始回忆戚珏轮廓,戚珏的眉眼,戚珏的唇。

她陷在他黑如璞玉的眸子里,仔细回忆他嘴角噙着的那一抹笑。

她想吻他的眼睛,他的唇畔。

她想他,夜不能眠、辗转反侧。

黎明的光一点一点洒落下来,沈却擦去眼角最后的一点湿润。

她朝着窗口映出的身影跪下,拜了三拜,轻声说:“先生,阿却走了。”

竹林静悄悄的,没有声息。

戚珏画了一夜的笔终于停了下来,画卷上是沈却小时候趴在他怀里用两只小手摆出各种活灵活现的小动物。她仰着小脸,问:“先生,先生!你猜这是几根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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