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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控(255)+番外

陆无砚这才答应下来,他看一眼窗外的天色,天色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雪了。他吩咐入茶给方瑾枝带一些厚衣服,又嘱咐入茶好好护着方瑾枝。

方瑾枝去田庄的时候,不仅带着入茶,还带着米宝儿、盐宝儿,连夭夭和灼灼那两个小的也一并跟了去。

吴妈妈早就在庄子上候着方瑾枝了,见她到了,急忙将人迎进庄子里。那庄子上的农户见到方瑾枝也都十分欢喜。

方家的庄子向来厚待这些农户。他们瞧着方瑾枝过来,就知道又要发东西了!而且他们早就得知了方瑾枝有孕的消息,那真诚的恭贺声,更是不断。

农家人的恭喜和高门大院里世家子弟的恭喜是截然不同的风格,瞧着他们脸上的笑容,就觉得那恭喜是发自内心的。

听着他们的祝福,又听着他们诉说这一年丰收的景象,方瑾枝心情大好。

到了傍晚,果然开始下雪。

对于富贵人家来说,雨雪的含义不过是阻碍出行罢了。可是这对农家人来说却是“瑞雪兆丰年”的好兆头。

庄子上的那些农户十分高兴,做了一道又一道农家小菜送来给方瑾枝。方瑾枝最近食量大增,吃着农家菜,初看新奇,竟是越吃越好吃!

入茶吩咐夭夭和灼灼将屋子里的炭火烧得很足,又拿了暖手炉来递给方瑾枝,以免她冷着。

“三少奶奶,明儿个一早还要早起呢,您早些歇着吧。”入茶微笑着说。

方瑾枝揉了揉肚子,有些无奈地说:“吃得太撑了……”

她又忽然问:“入茶,你会不会下棋?陪我下一局吧!”

她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却没有想到入茶竟是真的对下棋,而且还是棋中高手。这让方瑾枝颇为意外。

毕竟,方瑾枝的棋技还是陆无砚手把手教出来的。在整个温国公府中,除了陆无砚,能在棋局上赢了她可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

而面前她和入茶这盘棋,竟是不分胜负。

方瑾枝手中握着棋子正犹豫如何下子的时候,抬头看了对面的入茶一眼。方瑾枝不太清楚入茶的年纪,只隐约记得她过了二十,方瑾枝不得不承认,入茶的长相是比起陆家的几个姑娘都要出挑。

她好像没有家人,也从来不会离开垂鞘院。

漂亮,聪慧,有才学,懂很多东西。却只是陆无砚身边的一个侍女。

“三少奶奶怎么不走了?”入茶抬起浅淡的眉眼,浅浅地笑。

方瑾枝收起心神,继续下棋。

雪越下越大,等到天黑的时候,已变成一场暴风雪。

一队人马艰难地行走在暴风雪中,一个人扯着嗓子喊:“七爷,这风雪太大了,前面有一处田庄,先去避避吧!”

第162章 相遇

马背上的人捂着嘴费力咳嗦了一阵, 才慢慢止了咳。他将手放下,眯着眼睛看了看前方的庄子,点点头, “走吧。”

他苍老的面孔上布满了伤痕,几乎掩去原本的容颜。正是长公主的七堂兄楚行仄, 卫王。

吴妈妈已经歇下了,外头忽然有家仆来扣门,说是一行商队途径此地,赶上暴雪,恳请留宿一宿。

吴妈妈自然愿意行这个方便, 忙让下人将这一行商队请进了庄子的客房里。她想了想,方瑾枝如今毕竟在庄子里,那可不能有半分的大意,她又是吩咐下人将这一行商户看紧了,不能让他们随意走动, 还派人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知晓方瑾枝正在和入茶下棋,还没有歇下。吴妈妈就披上短袄,赶了过去。把这一行商队的事儿跟方瑾枝禀了。

方瑾枝刚刚赢了入茶,正心情大好。听了吴妈妈的话,她听了听外面的狂风, 让吴妈妈好好招待着他们,看看客房里有没有缺的东西,再送去热饭热汤。

吴妈妈忙答应下来。

方瑾枝打了个哈欠,让米宝儿和盐宝儿伺候着梳洗过, 就歇下了。

外面虽然风雪肆虐,但是方瑾枝听着呼啸的风声,倒是睡得很香,一夜无眠。

这场暴风雪是在还没有天亮的时候停歇的,等到方瑾枝睁开眼睛醒来时,外面已经放晴,旭阳东升,没有一丝的风,天气晴朗得不像话。

方瑾枝揉了揉眼睛,翻了个身,抱着枕头,又睡了一会儿。

她好像已经习惯了钻到陆无砚的怀里睡觉,拉着他的衣襟,再将手搭在他的腰上。可是昨夜陆无砚不在,她只好抱着个枕头,把这个枕头充当是陆无砚了。

方瑾枝又懒了一会儿床,才有些不情愿地爬起来,喊米宝儿和盐宝儿进来伺候。她今日得早些赶回温国公府,不能贪睡的。

用早膳的时候,方瑾枝又想起昨夜里来借宿的商队,随口问了一嘴。

一直盯着那些人的吴妈妈赶忙说:“正在收拾东西,过一会儿就要走了。”

方瑾枝点点头,“你不是说为首的那人年纪不小了吗?我瞧着这天指不定夜里又要下雪呢。你吩咐下人送一些棉衣过去给他们带着吧。嗯……早膳也别凑合,总得让他们吃得暖和再上路的。”

吴妈妈连声答应,又夸了几句方瑾枝心善,忙出去吩咐了。

方瑾枝用了早膳,刚想启程,庄子里的农妇又来邀她去看看庄子里的腊梅,口口声声说是她们费了心思栽种出来的。方瑾枝何等名贵的梅没见过?只是不好拂了她们的好意,就和她们去了,正好她也想问一问她们今年的收成比起往年来如何。

从庄子的管事那里得来的消息未必和从这些农户口中得来的一样。

路上,方瑾枝恰巧遇见正要离开庄子的楚行仄一行人。

“多谢这位夫人昨夜收留,若是不然,老夫这些人恐怕要冻死了。”楚行仄淡笑着说。

“举手之劳罢了。”猛地瞧见楚行仄的脸,方瑾枝惊了一下。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发现对方虽然鬓发皆白,却并非年纪很大的老人,而是脸上的伤和一种沧桑之感,使得他打眼看上去仿若古稀老者。

楚行仄笑了笑,微微低着头,道:“老夫容貌丑陋,吓到夫人了。”

方瑾枝忙说:“没有的事呢。”

方瑾枝抬眸看了一眼楚行仄身后一行人个个饱经风霜,她眸中一黯,又扯出一抹笑容来,笑着说:“我的父亲和兄长也时常赶着商队行商,这一路走来必是十分辛苦……”

“尚好。”楚行仄笑着又解释了几句这一趟商队是来城里贩卖皮草的。他每说几句,就忍不住掩着嘴轻咳。

他的身体旧疾一直未痊愈,尤其赶上这种天气更是全身疼痛难忍。

方瑾枝点点头,笑着说:“因为家中经商的缘故,便知晓一些行商的辛苦。这位伯伯日后可要多注意身体,莫要在风雪天赶路了,免得家人担心。”

楚行仄有些怅然,道:“老夫没有家人,都已经不在啦。”

方瑾枝怔了怔,忙说:“抱歉……”

“无妨的,”楚行仄重新换上淡笑的慈爱模样,“时辰也不早了,老夫这就别过了,再次谢过夫人收留之恩。”

楚行仄有礼谦恭地微微颔首。

方瑾枝忙侧过身,避开了他这一礼。

她说着“使不得”,又让下人给他备了一些干粮和水路上之用。甚至让米宝儿回去取了一件大氅给他御寒。

楚行仄笑着将大氅披上,摸了摸暖和的料子,又是连声道谢。

他带着假装商队的属下刚刚出了田庄,他身后的一个属下走过来,压低声音,说:“七爷,留吗?”

那田庄的人见到了楚行仄,尤其是方瑾枝又与他攀谈了许久。虽然楚行仄为了掩人耳目自毁容颜,可是为了斩草除根,他是不会留下方瑾枝性命的。

楚行仄眯着眼睛,脑中浮现方瑾枝关切的浅笑眉眼来,他现在身上还穿着方瑾枝给予的大氅。

楚行仄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七爷?”那名属下等了又等,再次询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