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妻控(298)+番外

“老爷子用的理由是他大儿子早亡,都是二儿子撑起整个温国公府。又说他的嫡长孙常年在外征战,已经有了累累硕功,不多一个爵位。”陆无砚嗤笑了一声,“都是借口,老爷子是看不上我。”

陆无砚的脸有点黑。

他是毫不在意一个爵位,可是这样被人明晃晃的嫌弃,还是挺糟心的。

“那……曾祖父问过父亲吗?还有……母亲允了吗?”方瑾枝急忙问。

“他写了封信询问父亲意思,可是那封信是在上表书那天同时寄出去的。至于母亲那边,她看到表书之后直接告诉了我,我让母亲准了。”陆无砚顿了一下,“不过是一个爵位,谁稀罕。”

方瑾枝歪着头看了一眼陆无砚的脸色,重重点头,然后颇有些夸张地说:“就是!不就是一个破烂爵位,大不了咱们从温国公府里搬出来!”

她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不怕,你夫人有的是钱,将来给你广建庭院府邸,建一个比温国公府更大的宅子!你以后就跟着夫人吃香的喝辣的就成!”

陆无砚直接被方瑾枝夸张的样子逗得笑出声来。

他轻咳了声,收了笑,颇为认真地拱了拱手,道:“那他日则需多仰仗夫人照拂了!”

“应当的!应当的!”方瑾枝一本正经地说。

两个人相视一眼,都一下子笑出来。

等两个人笑够了,方瑾枝伏在陆无砚的怀里,问:“那另外一件事呢?”

陆无砚也收了笑,沉吟了片刻,才说:“最近这一个月朝中每日都在请立太子。”

方瑾枝认真想了一下,才问:“那些臣子的意思是想要请立你当太子,还是让母亲在亲王之子中挑一个人来当太子?”

“都有,”陆无砚皱着眉,“不过那些臣子的意思若立我为太子,则要改姓楚。”

第184章 尾声(四)

方瑾枝认真想了一下让陆无砚改姓楚这件事儿的可行性。不知怎么的, 方瑾枝脑海中不由浮现陆申机愤怒拔刀的样子来。

温国公上表书这事儿够不给他脸面了,现在朝臣再逼着他儿子改姓。这……陆申机估计要炸啊……

“无砚,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呀?”方瑾枝问。

陆无砚蹙眉, 一时无言。

他上辈子在大辽风雨飘摇时登帝,那些事儿多的臣子哪里顾得上让他改姓楚。而如今坐在皇位上的是他的母亲, 眼下要立太子,情况自然与前世不同。

他本来就不是个循规蹈矩、视礼法大于天的人,并不觉得一个姓氏有什么大不了。可是此番情景倒是像是被人逼迫着改姓一样。他极其厌恶这种被迫无奈做出选择的感觉。更何况,他不得不考虑他父亲的想法。

见陆无砚没说话,方瑾枝就晓得他恐怕也是没拿定主意。她便不再追问了, 笑着与他说起别的事情来。

第二日一早,陆无砚就令人将准备好的十二个奶娘请了过来。这些奶娘都是入茶精心挑出来的,不过明显用不上十二个,今日还要由陆无砚和方瑾枝亲自再筛选一番。

入茶将她们带到正厅里,陆无砚目光轻轻一扫, 就把长得丑的、瞧着凶的,愁眉苦脸的给刷下去了。

如此,还剩下六个。

“瑾枝,剩下的这些你挑吧。”陆无砚看向坐在身侧的方瑾枝。

听了陆无砚的话,那剩下的六个奶娘都挺直了腰杆, 任由方瑾枝打量。她们这几个人心里明白陆无砚那一关是最难过的,而方瑾枝却是没那么挑剔的。

果然没多一会儿,她们就听见一道甜甜软软的声音说:“我瞧着都挺好呀。”

“那便都留下罢!”陆无砚发话。

六个奶娘松了口气,临走的时候又忍不住偷偷打量起方瑾枝来。

这一看不要紧, 六个奶娘显然都愣住了。这……女人怀孕的时候大多数身体臃肿、发福变形的。可是方瑾枝瞧上去,除了大着个肚子,身量竟还是那般窈窕!她从袖子里探出来的一小截皓腕纤细如少女,鲜红的细镯更将她的手腕映衬的肤白。她托着茶盏的纤纤玉指白皙如玉,就是那么瞧着,也觉得能嫩出水来。

更别说她不施粉黛的娇嫩双颊吹弹可破,精致的五官一望惊艳,再望惊叹。整个人仿若静静坐在大师绘成的仕女图里。

一阵风从半开的小窗吹进来,将方瑾枝鬓边的一绺乌发轻轻吹动,拂在她的脸颊上。她放下手里的茶盏,将鬓角的发慢轻轻拢至耳后。她的那份过分美丽中便多了一层温柔一点一点溢出来。

这副令人沉醉的仕女图,便活了。

入茶轻咳了一声,六个奶娘急忙收回视线,跟着入茶离开。心里也是一阵啧啧称奇。她们早就听闻陆无砚对方瑾枝宠到了手心里,便意料到这位夫人定是位美人儿,可等到见了真人,却还是被惊艳了一番。

陆无砚的指尖轻轻扣了扣桌沿儿,道:“下午我要进宫一趟,来去时长,宫里有有些事情要处理。这一趟可能要过个六七日再回来。”

“那到底是六日还是七日?”方瑾枝不依不饶地追问。

陆无砚笑了一下,说:“七日内定回。”

方瑾枝便也笑起来,“我知道现在战事四起,你必然有事情要忙,不用顾虑我呢。若是往常我倒是可以跟你一起进宫,只是如今是真折腾不动了……”

她嘟了一下嘴,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肚子。

陆无砚便凑过去,将手搭在方瑾枝的肚子上,一本正经地对她肚子里的小家伙说:“我不在家的时候,可要听话照顾好你娘亲。”

“又胡说!他还没出生呢!”方瑾枝笑着推开他。

陆无砚和方瑾枝一起用了午膳才离开入楼前往皇宫。等到他到了宫中时已经是傍晚了,楚映司正在用晚膳。

陆无砚看一眼她正在吃的东西,说了句“太简单了”,又吩咐宫女去御膳房交代重新做。

“若是知道你过来,就不会是这些了。”楚映司不甚在意地吃着碗里的饭。

陆无砚知道他母亲吃东西很快,便说:“等一会儿再吃,陪儿子一起吃罢。”

他的用意楚映司如何看不出来?

楚映司笑着说:“如今谁还能苛待朕不成?实在是吃素食惯了,又简单便捷。”

不过她还是将筷子放了下来,等御膳房重新上膳。

“父亲那边来信了没有?”陆无砚问。

楚映司指了指身后的长案,那上面摆着一封拆开的信件。陆无砚便走过去将信拿起来看。他看了一眼,就笑了。

那么大的一张纸,只在上面潦草地写了两个字——分家!

下笔很重,墨迹都晕开了。

瞧着这粗大的两个字,陆无砚仿佛能感觉到陆申机的愤怒。

“看来父亲是真的生气了,竟是要分家。”陆无砚说着将信纸翻过来,他“咦”了一声,又问楚映司:“就这个,没别的了?”

“嗯。”楚映司点头。

对于需要陆无砚改姓之后再立为太子一事,陆申机竟是只字未提。

陆无砚便把手中的信件放了下来,他走回座位,垂眸想了一会儿,才说:“母亲,如果我说我不想当这个太子,您会如何?”

楚映司抬眸看着陆无砚等着他说下去。

陆无砚又叩了叩桌子,才说:“其实母亲早就看透了儿子,所以才会曾言怀川比我更适合这个帝位。若国之需要,儿子愿意以我的性命来誓死捍卫这个国家的每一寸的土地。然而……”

陆无砚顿了一下,“然而并不是因为什么国家大义,只因我的母亲一心守卫这个国家,我的父亲坚守在边境寸土不让。守卫这个国家是你们的志向,儿子当然义无反顾追随着你们的脚步。”

“可是在儿子眼中,这个国家这片江山毫无意义。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正义或是大义,这些东西都可以被轻易踩在脚下。”

楚映司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你就非说把这些母亲不太听的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