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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妻缘(120)+番外

师延煜将信打开,匆匆扫过信上的内容,看完信上的内容倒也了然。这信的确不必防着袁顷悍。信上只有一句话。

——“沈不覆不知所踪,扣留肖折釉以备后患。”

看着这简短的一句话,师延煜眉峰皱了起来。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但是他有些不屑于利用女子。更何况还是他有些好感的肖折釉。

师延煜从五岁起就学会了伪装。那个时候,他得知父母皆亡故的消息。朝夕之间,好像往昔的那些尊贵都变成了讽刺。也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学会了伪装,伪装成在别人面前讨喜的样子。他伪装了半年,一日忽然被贴身的守卫带去一间密室。他见到了他原本已经死去的父王。他的父王遍体鳞伤的躺在床上,失了一条胳膊,脸上的疤痕几乎毁了他的脸。

师延煜站在床边,吓得脸色煞白,差点认不出来自己的父王。

师重锦用伤痕累累的手抓着他的肩膀,对他吼:“记住!你母妃是被人害死的!记住!”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伪装的皮囊之下被塞满了仇恨。一个心中被别人强硬塞满仇恨的人,下意识地防备别人,不会让外人离他很近。他对别人的好,也都是因为利益装出来的。

这世间有太多人被师延煜外表的温润如玉骗到,他的骨子里是冷血的。在这个十五六岁就可以议亲的大盛,他一直不娶妻的缘故说来可笑。只因他找不到一个利益最大的女子联姻。

当初想娶肖折釉是真。

因为那个时候她是沈不覆的养女,他需要沈不覆的权势。而且他也不讨厌肖折釉,甚至有些欣赏她有些凉薄的性子。

后来嘛……

“王爷?”见师延煜走神了许久,袁顷悍不得不出声提醒。

师延煜回过神来,道:“瞧本王,果真是年纪大了。竟把将军给忘了。走走走,咱们现在就去宴席。”

“是!”

袁顷悍陪同师延煜走出去。

盛令洪一直守在后面候着,见袁顷悍和师延煜走出来,她默默跟上去,走在袁顷悍身后。

师延煜一行入席的时候,肖折釉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盛令洪身上。

肖折釉是有些惊讶的,隔了十七年,她没有想到今生还会再遇见盛令洪,她的五姐。

第86章

盛令洪觉得有些奇怪, 不明白席间的时候肖折釉为何几次看向她。对于肖折釉这个名字, 她是知道的,但是人和名字对不上。盛令洪侧身问过身边的人, 才知道她就是肖折釉。

盛令洪如今有着三个半月的身孕,不宜太过操劳。她在宴席上没坐多久, 就先行回去休息了。临走之前,她又看了肖折釉一眼。肖折釉正偏着头和漆漆说话, 并没有看她。盛令洪皱了下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多心了。

她回到住处等到很晚,才把袁顷悍等回来。

袁顷悍喝了不少酒,眼睛有些发红。

盛令洪扶他坐下,吩咐丫鬟端醒酒茶来,蹙着眉说:“如今眼下情势不明, 还是不要喝得太多,免得酒后乱言为好。”

“我有醉过?”袁顷悍不耐烦地反问。

盛令洪顿了一下, 才说:“将军自然是有分寸的。”

她的脸上已经带了几分不悦。

袁顷悍看她一眼, 略微放缓了语气,说:“有事要与你。”

盛令洪这才在一旁的椅子里坐下。

“今天你见到肖折釉了吧。过两日我要离开这里,你就暂时留在通录城。和那个肖折釉打好关系,拉拢一下。”

盛令洪皱了下眉, 不太赞同地说:“你要本公主去拉拢个民妇?那个女人以前还有个沈不覆续弦的身份,如今有什么?凭什么?”

“让你拉拢她自然是有用意的。虽然她和沈不覆已经分开了,可你却不知是她主动离开了沈不覆。这个女人嘛,是对沈不覆有恩的。沈不覆这个人又冷血又重情义, 他对大部分人冷血,但是对身边人相当重情义。所以那个女人可以利用一下。”袁顷悍缓缓说道。

“呵……”盛令洪嗤笑了一声,“本宫也是不懂。你们一个个把沈不覆当成头号敌人是为了什么?他有什么可怕的?如今连兵权都交了,只身离开的时候身边半个兵都没有。有什么值得防备的?”

袁顷悍轻蔑地看了盛令洪一眼,说:“妇人之见!”

盛令洪忍着想和袁顷悍吵架的冲动,说:“那将军倒是与我这个妇人说说他沈不覆何惧之有?若将军懒得说,本宫也懒得去拉拢个民妇。”

“你以为兵马是一切?不,兵马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盛令洪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袁顷悍忍下不耐烦,好声好气地解释:“在兵马之上的是民心!无论是文臣武将还是黎明百姓,有太多的人心偏在沈不覆身上。纵使定王同有人心,可他毕竟已经失踪了十多年,这十多年可是沈不覆撑着这个国家!”

盛令洪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她不得不承认袁顷悍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夸张,若不是沈不覆出事,那虎视眈眈多年的辽国怎敢发兵?

袁顷悍继续说:“而且……无论是人心还是兵马都是可以用金钱来收买的。可笑的景腾王冲进皇宫想要动用国库,可是却扑了个空。咱们大盛国的国库就是个空壳子。”

“虽说最近几年国库空虚,可也……”盛令洪忽然惊了,“你的意思是沈不覆早就将国库挪走了?”

袁顷悍点头,缓缓道:“他沈不覆口口声声不为帝位,愿意抛弃一切。可是呢?他暗中掏空了国库!”

盛令洪想了许久,疑惑地问:“他沈不覆究竟想做什么?如果想夺皇位何必放下兵权?如果真的无意于皇位又何必私自藏匿国库?”

袁顷悍没回答,反而说:“所以让你拉拢那个女人,将来不管沈不覆想要做什么,也能起到一个钳制的作用!”

“好。”盛令洪点点头,又忍不住问袁顷悍:“如今天下无主,你就不想做些什么?”

袁顷悍瞪了她一眼,道:“这里是师家父子的地盘,慎言!”

肖折釉也没有在宴席留太久,吃饱之后就和漆漆、陶陶告辞回去了。她回去以后直接去了不弃的房间,想要把他抱回她的屋子。

这段时日,白日的时候不弃都是交给奶娘来照顾。而到了晚上,不弃就会被抱到肖折釉的房间,和肖折釉一起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弃满月前都是喝奶羊或狼奶长大的,使得他如今不是太喜欢喝乳娘的奶。夜里醒来要吃奶的时候,肖折釉也都是喂他一些羊奶。

“夫人,您过来了。”奶娘和绛葡儿坐在外屋说话。“小少爷早就睡了,我们怕吵着他,所以出来说话。”

绛葡儿说:“夫人,您是要把小少爷带过去吗?奴婢去把小少爷抱来?”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肖折釉径直走进里屋,看见躺在床上的不弃睁大了眼睛,小手挥啊挥。

见此,奶娘一惊,怕肖折釉怪罪,急忙说:“刚刚明明睡着,什么时候醒了的?”

肖折釉走到床边坐下,她顺着不弃的目光望向窗户。想了想,肖折釉走到窗边,将窗户检查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可以吸引不弃的地方。她将窗户推开,外面天色刚要暗下来。

“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绛葡儿诧异地问。

“没事。”肖折釉将窗户关上,折回床边抱起不弃。

不弃嘴里呜呜了两声,伸出小手来摸肖折釉的脸。肖折釉亲了亲他的小拳头,抱着他回去。

第二日的时候,肖折釉在不弃睡着以后,悄悄将一方帕子随意地放在不弃的身旁,并且吩咐奶娘和丫鬟不要动。

奶娘压低了声音问:“夫人,要不要奴婢一直在屋子里守着?”

肖折釉摇头:“不用,除非听见小少爷的哭声,你们都不要进来。去院子里坐着说话就好。”

奶娘虽然不解,可仍旧连连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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