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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妻缘(136)+番外

“如果你不愿意留在师延煜这边,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沈不覆道。

肖折釉忽然笑了。

她转过身,仰着头望向沈不覆:“将军把我当成什么了?想送给谁就送给谁?不想送了就要带走?然后呢?您是打算把我送哪儿去?”

肖折釉明眸染笑,笑里染着一分浅浅的嘲讽。

沈不覆盯着肖折釉的眼睛,慢慢皱起眉峰。

“我在这里留了三日,发现你和袁顷悍夫妇牵扯在一起。你好像想离开这里,我只是想帮忙。”沈不覆缓缓道。

“不需要。”肖折釉想也不想直接说。说完,她收起眼里的笑,平静地垂下眼。

沈不覆立在床边许久,他慢慢在肖折釉身前蹲下来,望着她的眼睛,说:“折釉,你怎么了?”

肖折釉目光缓缓移动,对上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黑沉寂寂,让她看不懂,又忍不住靠近,忍不住去猜。

可是如今这双眼睛好像染了一层别样的东西。

第97章

在过去的那些年里, 肖折釉曾在不同时段怀着不同心情去揣摩他这双眼睛。从最开始简单的讨好, 到后来的喜欢。她曾因为他的无人可懂无人可相商而心疼过,甚至曾想做那个懂他的人。

可是,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她不想再小心揣摩他的心思了。

他问她怎么了。可是她该怎么说呢?

想起他们的过往,肖折釉首先想到的就是他的拒绝, 还有她流过的那些泪。在肖折釉的两世里,沈不覆是她唯一的卑微。

肖折釉别开眼, 慢慢闭上眼睛,不想自己的眼中再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痛楚。她缓了缓情绪,睁开眼睛时,眼中一片澄澈。

“将军,我现在过得很好。就算是过得不好,也不需要你的帮忙。”肖折釉笑了一下, “不瞒将军说,若是说真心话, 我如今最想要的就是与你老死不相往来, 余生再无瓜葛。”

望着肖折釉脸上浅浅的笑,沈不覆死死盯着她平静的眼睛。

“好。”沈不覆慢慢站起来。

“爹、爹……”不弃朝着沈不覆伸出一双小短胳膊来。每次爹爹来看他的时候没多久就会离开,爹爹又要走了吗?他舍不得。

沈不覆往后退了一步,不弃耷拉着嘴角抽抽涕涕地哭出来。

肖折釉垂下眼, 蹙眉望着不弃。

沈不覆的目光一直凝在肖折釉的脸上,此时随着她的目光看向瘪着嘴哭的不弃。略作犹豫之后,他上前一步,弯下腰抱了一下不弃。不弃伸出小手搂着他的脖子, 不肯让他走。

沈不覆弯着腰任由他搂着,半晌,他慢慢抬手将他的小手拿开。

沈不覆直起身子的时候,不弃哇哇哭出来。

肖折釉不忍心了,她把不弃抱在怀里摇了摇,蹙眉看向沈不覆,问:“你就不能哄他一句?”

沈不覆看她一眼,重新弯下腰将不弃从肖折釉怀里抱过来。不弃将小脑袋塞进沈不覆的胸膛,小小的手儿抓着沈不覆的衣襟儿不肯松开。

“不弃听话,过几日我再来看你。”沈不覆拍着怀里的不弃,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却是落在肖折釉的身上。

肖折釉从始至终半垂着眼睛,没有看他。

直到沈不覆哄好了不弃,重新将他还给她。肖折釉抬起头,沈不覆的身影绕过围屏,看不到了。

肖折釉摸了摸坠在锁骨处的白玉扳指,温温凉凉的。早知道,她应该把它摘了的。

又过了三日,肖折釉照常去看望盛令洪的时候,盛令洪的情绪明显不太对。她抓着肖折釉的手,说:“袁顷悍要逃了!”

肖折釉惊愕地说:“可是公主你现在的身子还这么差,跟着袁将军逃走恐怕会伤身的!”

盛令洪冷笑:“他怎么可能带本宫一起逃。”

“什么?”肖折釉大惊,“袁将军要抛下公主自己逃走吗?到时候辰王肯定不会放过公主的!袁将军不会这样做吧……”

盛令洪慢慢握紧肖折釉的手,说:“本宫必须在袁顷悍行动之前逃走,你愿不愿意跟本宫一起走?”

“一起逃走?”肖折釉的眼中一片慌乱,“真的可以逃走吗?逃出去以后去哪儿呢?”

她又做出担惊受怕的神色:“知州府戒备这么森严……最近好像又多了好些守卫。咱们真的能逃走吗?如果被抓回来会不会被辰王杀了?”

“别担心,只要我们计划周全,一定可以全身而退。”盛令洪宽慰似地拍了拍肖折釉的手背,“别怕,不会出事的。你记挂着本宫,还对本宫有救命之恩。本宫不会忘了你的好,会带着你一起走的。”

“真的?”肖折釉眼中慢慢充满惊喜,“我当然希望离开这里了,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是需要你帮个小忙,不过很简单的。你放心就好。”盛令洪继续宽慰肖折釉。

盛令洪并非好心地带走肖折釉,而是她需要帮手。

盛令洪身子虚弱,却硬撑着要去斗南寺为失去的孩子还愿,肖折釉也一起陪同。当然,师延煜不会让他们私自去,而是派了守卫跟着。

马车辘辘前行,盛令洪在马车里身下垫了很厚的被子,身后也倚靠了两个很软的枕头,这算是这样,马车奔波使得她一直皱着眉。

真是冬日里寒冷的时候,盛令洪比其他人更觉得冷,虽然身上裹了很厚的棉衣,又披在斗篷,还是冻得脸色发白。

肖折釉在一旁打量着她的脸色,默不作声地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公主,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如今公主正是特殊时期,又这么挨冻受冷,恐怕对以后生养不好的……”肖折釉声音渐低,带着点惋惜和难过。

盛令洪将温水接过来,冷冷地说:“你以为本宫还能再生?”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肖折釉自责地低下头。

“无须自责。这与你无关。”盛令洪慢慢喝了杯子里的温水,温热的水入肚,也没能温暖了她。

到了斗南寺,盛令洪被翠娥和绿果儿搀扶着在蒲团上跪下,虔诚地对着佛像拜了又拜。肖折釉跪在她身边,她偏过头看了盛令洪一眼,收回视线,对着佛祖虔诚地拜下去。

一拜。

女儿,娘不会让你枉死。今日就让她下地狱陪你。

二拜。

五姐,那些受过的苦,本宫今日便尽数归还。

三拜。

还有那些前尘旧事,今日做个了断。

三拜结束,肖折釉跪直身子,她从绿果儿手里接过签筒,晃了晃,一道签从签筒里跳出来。肖折釉弯腰将落在地上的签文捡起来,反过来看上面的子。

大吉。

盛令洪看见了肖折釉手里的签文,问:“你求了什么?”

肖折釉勾着嘴角,慢慢笑起来:“求了今日之事大吉大利。”

“放心吧,本宫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盛令洪道。

“有公主在,我自然是放心的。”肖折釉顺着她说下去。

盛令洪称自己身子不舒服,让翠娥扶着她暂时到偏房里稍事休息。刚出大殿的时候,盛令洪轻咳了几声,皱着眉喊冷,吩咐翠娥为她戴上兜帽。她又看向肖折釉,说:“如今天寒,别染了风寒,你也把兜帽戴上吧。”

“是有些凉。”肖折釉将青竹色的斗篷兜帽戴在头上,兜帽有些大,毛茸茸的边儿垂下来,几乎遮了眼睛。

守在一旁的几个侍卫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地守在门外。

肖折釉随着盛令洪进到偏房里,发现两个和她俩装扮相同的女人。肖折釉恍然,怪不得盛令洪提前交代她要穿着戴兜帽的斗篷。

肖折釉和盛令洪一起将身上的斗篷脱下来,交给那两个与她们身形、装扮相同的女人。两个女人穿戴好以后并不出去,而是等了好一会儿,才有翠娥和绿果儿分别扶着走出去。她们走出去的时候,盛令洪朝肖折釉招招手,肖折釉急忙过去扶着她,和她一起从偏房的后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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