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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妻缘(188)+番外

不弃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两圈,说:“爹,我听绛葡儿说你一巴掌拍下来,我的小命就会没了……这是真的吗?”

沈不覆笑着问:“你想试一试?”

不弃摇摇头,趴在沈不覆的肩上往后看,说:“爹,他们在干嘛?”

“练兵。”

“练兵是要干嘛?”

“将闯进我们国家的人赶走,保护家人。”

不弃趴在沈不覆的肩上又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咯咯”笑了,说:“爹!没有一个比你高!”

沈不覆却拎着他的后衣领,将他从怀里拎下来,放到地上。他一手负于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小不点,问:“你娘亲打你罚你,重不重?”

不弃黑溜溜的眼珠儿又转了转,他在心里合计着是不是倘若他说娘亲罚的太重,爹爹就会给他做主了?

他特别认真地点头,还耷拉着嘴角,做出十分委屈的神情的来。

沈不覆笑了,喊:“林疾风!”

正在训兵的林疾风大步走来:“末将在!”

他看一眼沈不覆身前的小不点,问:“这位就是小公子吧?”

沈不覆点点头,道:“我把他交给你了,随你训。”

不弃愣愣的,没听懂自己的爹是什么意思。

沈不覆看了他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爹……”不弃睁大了眼睛。

“小公子,这边请。”林疾风向前迈出一步,挡在不弃面前,阻止他去追沈不覆。

不弃又看了一眼沈不覆的背影,稀里糊涂地跟着林疾风走了。他跟着林疾风走的时候,心里还在想爹爹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把他交给你了,随你训”?

把他交给这个叔叔了?交给这个叔叔干嘛?训是什么意思?训话?教训?

很快,不弃就明白了……

他那个爹居然把他交给林疾风训兵!

他才三岁多一点点!

不弃小小的身子绕着练武场跑啊跑,一边跑一边哭。他后悔了,他不应该向爹告状,他才这么小为什么就要被当成一个兵来训练!还不如让娘亲拿藤条来抽呢……

见了爹才知娘的好。半日不见,满心都是娘。

沈不覆走上城楼,巡视城中部署。他为了去接肖折釉曾提前安排好这边,如今回来也要查看一番,在他不在的这段时日,城中诸事可还好。

“将军!原来你在这里,让属下好找!”钱好多跑上城楼。

袁金龙跟在钱好多身后。

“何事?正好,我也要问问,这段时日可有发生什么事情。”沈不覆道。

“在您不在的这段时日,若说比较重要的事情是有一件。那就是定王被困在了西香谷,已被困了月余。”袁金龙道。

“如今情势如何?”沈不覆皱眉。

钱好多说:“这次辽兵使了奸计,诱定王出兵,将定王围困在西香谷,是想活活困死定王。定王的属下几路援兵都被困住,如今只辰王一处正带着兵马往西香谷赶来。定王之前只给他儿子留了不多的兵马守城。所以这次就算是师延煜的援兵赶到,恐怕也是杯水车薪!”

沈不覆转过身,略弯腰,双手搭在城墙上,眯着眼看向远方。那里曾是盛国的土地,可是在十多年前被辽国抢去,已经占了十余年。

沈不覆半合着眼,沉吟许久,终于下定主意,他转过身来,肃容,道:“袁金龙、钱好多听令。”

“末将在!”

“你二人分别率十万兵马佯攻安青陂、绥夷府。”

“佯……佯攻?”钱好多挠了挠头。

袁金龙皱着眉,说:“将军的意思是给定王解围,让辽兵不得不收兵回防?”

沈不覆尚未开口,钱好多急忙说:“那哪行啊!辽兵困住定王也是好事儿啊!将军,咱们正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沈不覆凌厉地看向他,问:“你为何从军?你脚下站着的是哪里的土地?辽兵为何困住定王?定王是哪国人?你又是哪国人?”

钱好多张了张嘴,结结巴巴:“可、可是……”

“被围困的不仅是定王,还有我大盛几十万士兵。按兵不动,眼睁睁看着辽兵围困我大盛子民,与勾结敌军残害同胞何异,嗯?”

第137章

钱好多深吸一口气, 拱手道:“末将失言!”

沈不覆摆手,道:“去罢!”

钱好多和袁金龙转身往走下城楼, 立即领兵,分别朝安青陂、绥夷府而去。

沈不覆立于城楼中,于高处眺望大军逐渐离开。他收回视线,拍了拍护栏, 转身下了城楼, 沉默地回袁府。

当初定王派人抓肖折釉,后阴错阳差抓走了漆漆,又下了命令弄死漆漆是事实, 是不能因为漆漆如今还活着就改变的事实。

沈不覆要给肖折釉一个交代。

沈不覆回来的时候,肖折釉正跪在窗前的长榻上, 欠身给窗台上的一盆文竹浇水。

“回来啦?”肖折釉回过头来对他浅浅一笑, 又转回头继续浇水。

沈不覆目光略一扫,便看见屋中多了很多花草。他笑,道:“家中有了女主人自然变得不一样了。”

肖折釉起身, 将水壶放在一旁, 迎上沈不覆, 仰着头望他, 浅笑着说:“这算是在夸我吗?听将军夸人可难得。”

沈不覆大笑, 拉着肖折釉往长榻走。他坐在长榻上, 又将肖折釉拉到身边坐下,问:“怎么这么快回来,没多陪折漆一会儿?”

“因为漆漆骗了陶陶, 陶陶介怀了很久。他们两个要说些私下的话,我就先回来了。”肖折釉自然而然地靠在沈不覆的臂膀上。

“折釉,我有事情要与你说。”沈不覆道。

听他这般语气,肖折釉知道是重要的事情,她抬起头望着他,等他说下去。

“定王大军被辽军围困,我派了人去搭救。”沈不覆言简意赅,甚至连一句解释也没有。

肖折釉愣了一下。她仰着头望着沈不覆的眉宇,慢慢思索起来。片刻之后,她忽然笑起来,说:“将军忒瞧不起人。”

肖折釉起身,水色渐变的褶裥裙旋出一道涟漪。

她拿起剪子,慢悠悠地修剪高脚桌上的花枝,说:“国仇家恨,国仇永远在前。”

即使沈不覆不解释,肖折釉也明白如今大敌当前,被困住的不仅是定王一个人,还有几十万大盛的子民。不管他们与定王的仇恨如何,在外敌面前,也只能暂且放下。待他日外贼尽驱,再报私仇不迟。

沈不覆起身,在肖折釉身后抱住她,拥她入怀。他将下巴抵在肖折釉的肩窝,笑道:“哪敢瞧不起我的公主。”

肖折釉笑而不语,继续修剪枝叶。

“将军!”归弦在外面扣门。

沈不覆未松手,也未让归弦进来,只是问:“何事?”

“钱夫人难产一直喊着钱将军。钱将军刚领兵出城,您看……”

沈不覆皱眉,他松开环着肖折釉腰际的手,道:“传我的令,命桂以介立刻快马加鞭追回钱好多。佯攻之事,由桂以介顶替他。”

“是!”归弦领令,立刻去传消息。

肖折釉皱眉,想了想,说:“军中女子不多,就算有,也多是未婚的姑娘家。我过去看一眼吧,至少叮嘱下人别乱。”

沈不覆默了默,问:“你确定要去?”

肖折釉努力笑了一下,点点头。

肖折釉走到门口的时候,沈不覆喊她:“折釉,若是不舒服立刻回来。”

“我晓得的。”肖折釉回望沈不覆一眼,提着裙子匆匆赶过去。

钱夫人是早产。她产期快近了,钱好多偏偏领了命要去打仗,她心里正不舒服,她的大儿子钱真多在院子里乱跑,她去拉钱真多的时候绊了一跤,肚子立刻疼得受不了,眼看就要生了。

肖折釉赶过去的时候,产婆已经请来了。正在屋里忙着给钱夫人接生。

肖折釉听着里面钱夫人的哭嚎声和产婆的吆喝声,她站在那儿,竟是有些挪不开步子。手中的帕子落了地,肖折釉愣了一下,才发觉自己的手在发抖。她深吸一口气,蹲下去将手帕捡起来,努力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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