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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妻缘(196)+番外

沈不覆如今正忙,若是晚上回来陪肖折釉吃饭,再折回军营,恐是要耽误他的事情,肖折釉不舍得他奔波,想要拒绝。可是肖折釉望着沈不覆的眉宇,就把拒绝的话咽了下去。

她是固执的人,沈不覆何尝不是。他既决定了,她若拒绝恐他也不会答应。

既然如此,肖折釉浅笑着应了一声:“好。”

“后日就是文陶和罗姑娘的大婚,还缺什么,或是没办妥的吗?”沈不覆问。

“都安排好了的,如今情景不比以前,尽全力就好。陶陶和如诗也都是随和的性子,不会挑的……”肖折釉将沈不覆将头靠着沈不覆。

沈不覆沉默了一会儿,说:“说起来,我欠你一场婚宴。”

肖折釉慢慢合上眼,轻笑着说:“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了,咱们早和离了,我这个沈夫人名不正言不顺的。”

沈不覆也跟着笑了一声,他望着怀里的肖折釉,说:“待事了,回到明定城,补给你。”

肖折釉笑着“嗯”了一声,靠着沈不覆合上眼。她有些困了,声音里绻了一层倦意:“可不许再像上次那么草率简单,我要最好的……”

“好。”沈不覆许诺。

沈不覆专注地凝望着她,待到她呼吸绵长睡着了,他才抱着她起身,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床榻上。再过一个时辰,他就要出府,他犹豫片刻,仍旧躺上床榻,将肖折釉消瘦的身子抱在怀里。

罢了,今日多陪她一会儿。

如今光景虽然不比从前,可因为沈不覆的关系,陶陶和罗如诗的婚事还是办得像模像样的。肖折釉提前几日都没有去吴婆子那儿,也是为了在陶陶和罗如诗大婚的时候精神一些。

两个都是没父母的人,这三拜中的二拜高堂,拜的正是沈不覆和肖折釉。

陶陶是她弟弟,又不止是她弟弟,她一手将他带大,如今他又要成亲了。肖折釉坐在上首,望着陶陶一身吉服,倍感欣慰。

这两日,沈不覆盯肖折釉盯得紧。肖折釉虽然仍旧胃口不好,却也开始慢慢吃东西。而今日陶陶和罗如诗的婚宴上,她因为心里欢喜,胃口又好了些,竟是主动吃了颗不小的肉丸。

沈不覆怕她身子弱扛不住突然的油腻,盛了半碗素汤递给她。

肖折釉看了他一眼,沉默地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喝了。

肖折釉趁席间其他人不注意,偏过头望着沈不覆,用口型对他说:“想吃虾。”

沈不覆摇头,夹了块豆腐给她。

肖折釉蹙眉。

豆腐的味道和虾的味道也差了太多吧?

沈不覆放在桌子上的手,食指轻轻叩了两下,似乎陷入挣扎。片刻过后,他拿起一只虾开始剥,剥了壳儿,又将粉嘟嘟的虾掰开,在肖折釉的碗里放了半只。

她如今脾胃受了损,哪能沾海鲜。

沈不覆看向肖折釉,目光坚定,只许她吃半只。

低着头的漆漆,眼珠子向上翻,转来转去,将沈不覆和肖折釉之间简短的互动尽收眼底。当看见肖折釉带着嗔意地瞪了沈不覆一眼,漆漆猛地咳嗦起来,竟是被汤呛着了。

“怎么了这是?”肖折釉立刻转过身拍了拍漆漆的后背,又给她倒了杯水。

几个丫鬟端着菜推门进来,外面的风也一并跟着卷进来,将漆漆气胸的襦裙向后吹去。漆漆几乎是瞬间变了脸色,慌忙地去拉裙子。

肖折釉望着她的裙子,愣住了。

第144章

漆漆几乎是落荒而逃。她一口气跑回屋, 还没来得及关门, 肖折釉已经追了进来。这倒成了这姐妹俩这么多年来, 肖折釉第一次追上漆漆。

漆漆连连向后退, 最后踩在窗边的美人榻。

“你、你、你……你别过来!这么个大喜日子, 你去吃喜宴去!你不管婚宴了!”漆漆瞪大了眼睛,色厉内荏地指着肖折釉。

肖折釉深吸一口气, 缓步朝美人榻走去。

见此,漆漆立刻爬上美人榻旁边的桌子,后背抵着墙,警惕地瞪着肖折釉。

肖折釉怒道:“你想穿墙吗?下来!”

漆漆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踩着美人榻, 从桌子上下去。看得肖折釉胆战心惊,急忙伸手去扶她。

“几个月了?”肖折釉问。

“四个月?五个月?四五个月吧……不知道!”漆漆胡乱说。

“谁的?”肖折釉又问。

漆漆目光闪烁, 随口敷衍:“就、就随便睡了个长得俊俏的侍卫,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儿!”

肖折釉深吸一口气, 朝追过来站在外门的绿果儿喊:“来人!把我的藤条拿来!”

“姐,我又不是三岁的不弃, 你不能打我呀!”漆漆急了, 她又起来,还想往外跑。

肖折釉抓住她的手腕, 将她摁到美人榻上坐下。肖折釉又回头看向仍愁眉站在门外的绿果儿, 说:“关门!守着!”

“是是是……”绿果儿急忙将房门关上,自己守在外面。

肖折釉压了压情绪,深深看了漆漆好一会儿, 然后去解她系在胸口的束带。两层襦裙落下来,露出她缠着几层白绸的肚子。

漆漆双手交叠不太自然地在腹部遮挡,她垂着眼睛,眼中略显黯然,没了先前的无所畏惧。

肖折釉被她气笑了,说:“你当女扮男装裹胸呢?”

漆漆没说话,抓着落在腰际的裙子往上拉,去遮掩鼓起的孕肚。

肖折釉拿开她的手,轻叹了一声,去解开她缠了几层的白绸布。白绸之下,她的肌肤勒得有些发红。

肖折釉怕她冷,又将裙子给她穿上,没好气地系上束带。她的力气有点重,勒得漆漆胸口有点疼,漆漆闷不做声地揉了揉胸口。

“前些日子称病不吃去吃饭是为了瞒这个?如果不是今天陶陶大婚必须出去,你是不是要一直瞒下去?最后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请过大夫诊脉没有?喝过安胎药没有?注意过饮食没有?”肖折釉连连追问,越问越生气。

“没有,都没有。”漆漆低着头。

肖折釉想要指责她,可是看着她垂着头蔫蔫的样子,又舍不得说她。

肖折釉起身走出去,吩咐绿果儿立刻请个擅生育的郎中回来。她重新走到漆漆面前时,心里的火气已经消了大半。肖折釉最生气的就是漆漆这么大的事儿居然瞒着她,瞒着她不说,自己又没能照顾好自己。

“为什么要瞒着我?”肖折釉问。

漆漆低着头,没吭声。

“说话!”肖折釉加重了语气。

“怕你骂我不要脸,怕你给我讲奸生子留不得的狗屁道理让我堕胎。”眼泪落下来,落在漆漆青绿色的褶裥裙里。她攥着裙子的手匆匆去挡眼泪染湿的裙子。

“呵!”肖折釉笑了一声,“那个口口声声说着逍遥痛快的肖折漆去哪儿了?”

漆漆恼怒地瞪着她,忍不住顶嘴:“肖折釉你不是聪明人吗?聪明人不知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感情这回事,说别人谁不会说啊!要是自己也能一盆凉水浇下来,从头冷静到尾。那是和尚念经,不是感情!”

“所以你和谁有感情了?”肖折釉问。

漆漆一愣,咬了一下嘴唇,生气地扭过头,不去看肖折釉。

肖折釉走到漆漆另一边,漆漆又立刻扭头回去。

肖折釉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说:“我没你想的那么冷血,也没那么古板教条。你若想要这个孩子,我怎么可能会逼你堕胎!”

“不信!”漆漆睁大了眼睛,可是仍旧忍不住眼泪哗哗流下来。

肖折釉在漆漆身边坐下,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红着眼睛说:“别怕。不管出了什么事儿,姐都在你身边。如果你受了委屈告诉姐,不管是强的软的或是使计谋,姐都能想方设法帮你把那个男人抓回来。不管你是要他的命,还是要他陪你一辈子。如果你想独自养大这个孩子,那姐陪你一起养。你的孩子,就是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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