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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妻缘(66)+番外

“摔哪儿了?”肖折釉一边往回走一边问。

“和府里的几位少爷一起学骑马的时候不小心摔了腿。前几个月的事儿了,如今也快好了。”红芍儿细细禀告。

肖折釉点点头,加快了步子。

肖折釉让绿果儿和绛葡儿先回去放行李,先去看漆漆。

漆漆拄着拐,在门口晃晃悠悠。她猛一抬头看见肖折釉往这边走,脸上立刻浮现欣喜,可是下一刻她匆匆把脸上的笑收起来,怪声怪气地说:“呦,还舍得回来呦!”

肖折釉“嗯”了一声,笑着说:“再晚点回来可就看不见你拄着拐的样子喽。”

漆漆瞪大了眼睛,“哼”了一声,愤愤道:“肖折釉你学坏了!”

“大概近墨者黑罢,毕竟做了你这么多年的姐姐。”肖折釉一边说,一边就势扶着漆漆进屋。

进了屋刚坐下,漆漆就捂着自己的耳朵,说:“别跟我讲什么不应该学骑马的屁道理,我不爱听!”

“那你学会了吗?”

漆漆表情有点不自然地说:“早晚能学会!”

肖折釉笑着摇摇头,说:“等你腿上的伤好了,姐教你。”

漆漆睁大了眼睛看着肖折釉,大声问:“就不能有一件事是我会的而你不会的?”

“有啊。”肖折釉认真点头,“我不会打架,也没你嘴皮子厉害。”

漆漆翻了个白眼。

“嫂子给你做了些衣服,一会儿绿果儿收拾完东西就给你送来。”肖折釉说。

漆漆又“切”了一声,嘟囔:“你一定把挑好剩下不要的给我!”

“是的。”肖折釉点头。

“你烦人!”漆漆急了。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可真不怎么地。她恹恹趴在桌子上,似随意地问:“嫂子过得咋样?我让你带回去的金银珠宝你没自己贪了吧?”

“贪了。”肖折釉又点头。

“你要死气我啊!”漆漆生气地直接把拐杖给摔了。

肖折釉这才笑出来,细细跟漆漆讲了些嫂子和两个孩子的事情。漆漆假装不在意地听着,听完了以后,她忽然说:“对了,那只老狗丢了。”

“什么?”肖折釉愣了一下。

“啃啃啊,丢了!两个月前就不怎么吃东西了,三天前忽然不见了。烟升让府里的家丁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肖折釉怔怔的,好像这个世上唯一一个知道她是谁的“人”不见了,她和前世的自己仿佛彻底失去了联系。

刚从老太太屋里回来的霍玄也从烟升口中得知啃啃不见了的消息。

霍玄立在原地许久未动。

“将军?”烟升红着眼睛,“是奴婢没有把啃啃看好,就差三天……”

“无事。”霍玄转身去了马厩,牵了一匹马,飞奔赶去盛令澜的坟前。

啃啃歪着小脑袋,安安静静地趴在盛令澜坟前,两只乌鸦落在它的身上。

第51章

霍玄将啃啃葬在了盛令澜的坟旁。

霍玄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坐在坟前。他什么也没说, 就那样静坐着。霍玄每次来这里的时候都能沉默地坐一天,甚至更久。

有的时候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 可是当真要开口的时候,却发现一切语言都是苍白的。

他这次回来的时候霍家老太太的身子已经大不好了, 时常一天一夜地睡着,吃的东西也少了。霍玄想到老太太硬撑着站在影壁前的样子, 心里就不大舒服。

老太太瘦骨嶙峋的手抓着霍玄宽大的手掌,问:“不覆,我这老太婆还能看见你娶妻生子吗?”

霍玄竟有些羡慕纪秀君,还有一双儿女绕膝。可是他和阿楠的女儿还没有睁开眼睛就永远离开了。如今连她的啃啃也走了,去找她了。

独留他一无所有。

霍玄闭了一下眼,再睁开的时候, 眼中已平静下来。他抬手抚摸着盛令澜的墓碑,将上面落下尘土一点一点擦去。

两日后, 陶陶从学院赶回来, 他小跑着去找肖折釉。

“姐!”

正在教漆漆编手鞠的肖折釉急忙站起来迎上去,她把陶陶拉到身前仔细看了又看,笑着说:“长高了,也更好看了!”

肖家的男儿仿佛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肖文器、肖文陶,还有下一辈的肖我寄,五官轮廓都特别像。

“姐姐也高了!”陶陶跑了一路,脸上红扑扑的, 还有点喘,“前、前几天不确定姐什、什么时候回来,没、没能及时去迎接姐,姐……别怪罪!”

他这一急,言语间又带了点小时候的结巴来。

“怎么能怪你,你读书为重。”肖折釉把他拉到身边坐下,又吩咐绛葡儿端来茶水,递给陶陶。

本来安静坐在一边的漆漆忽然站起来,说:“姐,你起来!”

“做什么?”肖折釉虽然疑惑,却仍旧站了起来。

漆漆比量了一下自己和肖折釉的身高,立刻哭丧了脸,不高兴地说:“明明你走的时候,我比你高了小半个头的,这怎么一年不见,你就和我一样高了……”

“姐还比你大一岁呢!”陶陶笑着打圆场。

漆漆歪着头问陶陶:“那我和姐谁好看?”

陶陶喝了口茶,颇为无奈地说:“你们两个是亲姐妹,长得那么像,如今连个头都差不多。都好看!都好看!”

漆漆“切”了一声,说:“和事佬。”她重新坐下来,低着头继续编手里的手鞠。

“没有!我说的是真话!”陶陶是真的这么觉得,在他眼里两个姐姐都是天下顶好看顶好看的人!

肖折釉看了漆漆一眼,其实陶陶说的不假。肖折釉和漆漆长得很像,可是绝对不会都好看。因为漆漆毕竟毁了容貌。漆漆如今已经不戴花钿了,她将刘海儿留长,厚厚地覆盖了整个额头,几乎快遮了眼睛。低下头的时候,更是遮了半张脸。

肖折釉忽然想起罗如诗,漆漆在明定城根本没什么朋友,或许可以让漆漆多去找罗如诗作伴?

肖折釉这么想着,就真的这么做了。再过了七八日,漆漆腿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肖折釉便带着漆漆去拜访罗家。

事实证明,漆漆和罗如诗这两个人的确越聊越投缘。等到傍晚,肖折釉和漆漆告辞的时候,罗如诗毫不避讳地说:“折釉,你妹比你有趣多了!”

她又扭着头对漆漆说:“教你骑马的人太蠢了!下次来,我教你!”

“那你可得把我教会了,要不然,你就比教我骑马的人还蠢了!”漆漆说。

“没问题!”罗如诗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肖折釉松了口气。能在明定城世家女里找到罗如诗这么不拘小节的姑娘家也实在是不容易。

肖折釉跟霍玄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是年底了,整个霍府也都开始忙着筹备新年的事情。府里各房来拜访的亲戚也逐渐多了起来。

肖折釉吩咐丫鬟们轻扫,拾弄院子。她见烟升清点库房忙得焦头烂额,她便主动过去帮忙。霍玄知道以后倒是将这边过年的一干事情交给了肖折釉打理,让烟升在一旁帮着她。不仅包括清点库房,打扰已经重新布置勿却居,还包括准备应酬的各种安排,给府里晚辈的压岁钱,还有赏给丫鬟们些钱银。

俨然一副勿却居女主人的架势。

当然了,是矮了一辈的女主人。

漆漆几乎一头扎进了罗府,跟着罗如诗骑马。陶陶的学院虽然已经放了假,肖折釉仍旧让他每日在书房里读书。

亥时的时候,肖折釉发现陶陶书房的灯还亮着。她让绛葡儿去煮了碗膳粥,亲自端去给他。

“姐,你来了。”陶陶立刻站起来,“还给我送好吃的了!”

陶陶急忙把膳粥端过来,大口大口吃起来。

“陶陶,不必这么累。晚上该歇着就歇着。”肖折釉坐下来,随意翻了翻陶陶写的文章。

陶陶沉默地吃了一会儿粥,才说:“姐,我都知道。”

“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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