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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夫人晋升路(46)+番外

作者: 淮西 阅读记录

“那到也不是,就是……”周览忽然眼前一亮,“哟,说曹操就到了。”

大概人逢喜事格外靓,周览看今日的谈三郎,竟是比那日还要动人,不由看直了眼,就只他旁边跟着的周璞特别碍眼。

这个老四肯定在打他主意,成天跟他套近乎,简直可恶!

“四弟,你来的巧,快去席上帮哥哥我挡挡酒,喝了几圈,脑袋都大了。”

周璞一来就让老大给打发了,心里直骂他不要脸,不过并不敢推拒,他怕回去再挨揍,“好嘞大哥,那您今日就别喝了,仔细头疼。”

周览皮笑肉不笑的应了,转头就举着酒盏走向谈让,“新郎官的酒还是要喝的,既然来了,不敬大家酒说不过去啊。”

谈樾道:“三郎从未喝过酒,回头失态了就不好了,要不以茶代酒?”

“喜茶明早才喝呢,大男人哪有不喝酒的,既然成了亲,不如就学着从喜酒开始喝。”周览不答应。

“既然大公子说了,你便敬他一杯,若不能应对,我再帮你喝了后面的。”

谈樾对大哥点头,一脸平静的接了,举杯敬周览,“谈让敬大公子酒。”

喜的周览差点笑出声,这可不是给了大脸了,自从他看上谈三郎,人家都没拿正眼瞧过他,冷不丁一杯酒敬过来,竟有受宠若惊之感,他忙自己倒了一杯凑过来,“三郎大喜,往后可千万多出来与我们走动,有什么难处,哥哥们都能帮你。”

谈让笑笑,“谢大公子抬举。”

这一笑可谓惊天动地,周览手里的酒杯险些砸脚上,他直勾勾盯着他的脸,险要失态。

他可算是感同身受的理解了那些为博美人一笑,不惜倾国倾城的傻子前人们,三郎冷冰冰的时候就迷的他五迷三道,笑起来更有勾魂摄魄之效,便是叫他立时死了都值了。

谈让眼角闪过一丝讥讽,仰头喝了酒,周览说要再给他倒,趁机过来摸他小手。

他抬手虚挡了一下,“大公子,我不胜酒力,不可再喝了。”

他眼里盛着光,就好似满天的星子都住进了他眼中,近距离看的时候,被震慑之感尤为强烈,而一杯酒过后,盈动的光影里又有迷人的醉意,更叫见着失神。周览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别说瞎子,就是正常人里头,他也没见过这样漂亮的眼睛。

“再喝一杯也使得,总要敬过大家才好。”

周览不由分说的又斟了一杯,他很想看他醉酒失态的样子。

已经喝过一轮的周璞担忧的看过来,“大哥,新郎官还要洞房的,灌醉了倒不美了。”

“老四你不懂,洞房夜,就得要酒来助兴。”

同桌的一位郎君开口,“既然谈三郎不胜酒力,免了敬酒倒也罢。”

周览不快的瞅过去,问道:“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那人是刺史大人府上的公子,头回见琅琊王府上的人,一时摸不准状况,“在下陆行。”

“原来是陆刺史府上的。”

看出他不高兴,谈樾忙打圆场,“陆兄是好意,既然三郎不能再喝,后面的便由我代喝了吧。”

“大哥。”谈樾举着酒杯过来,“理应敬大家一杯的,我再喝下一杯就是。”

可以说是非常给脸了,周览方才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你瞧瞧,三郎就是爽快,就应该如此嘛,多喝几回就好了。”

这一番做态,大家多少就看懂了王府大公子的德行,后面再与他说话喝酒的时候,皆小心应对,生怕惹了他,更生怕让他看上。

谈让喝了三杯酒,脑袋渐渐有些发沉,他头回喝酒不适应,偏偏今日这样的场合不好推辞,只好打起精神应对。

今日来的人不少,谈樾为了让他在人前混个脸熟,拉着他一一介绍,期间不可避免的又饮了两三杯,脑袋竟开始隐隐作痛。

“谈让兄弟,喝点茶水去去酒气。”陆行端了一杯清茶递给他,“不常饮酒的人是容易上头,很不好受吧。”

谈让客气的接下,微微颔首,“多谢,陆兄有心了。”

陆行的腰弯的比他还快,“不客气不客气,小事一桩,不必挂怀。”

还是个有礼有节的儒生,谈让记住了此人,人是好人,就是有点迂。

周览眯着一对色眼,如影随形地关注他的一举一动,问道身边的谈樾,“你家三郎到底是不是真瞎了?这模样,瞧着倒像是昨天才瞎了,完全不像啊,可是天生的?”

“按说应该不是天生的,但也没人说的清楚,一桩悬案。”

“嘶……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啊?”

谈樾摇摇头,脸上浮现些许惋惜,“他母亲生下他没几天就疯了,差点儿就把他摔死,后来倒是救下来,除了脑子里存了淤血,并没有发现其它毛病,也是他会走路之后才发现眼睛不行的,请了郎中来瞧,瞧不出所以然,有说天生的,有说是因为摔的,再后来三五岁不开口说话,便有郎中断言,脑子也给摔坏了。”

如今再瞧三郎根本好好的,书会读,人也不傻,便知当时的郎中有多诛心,平白耽搁一个娃娃的前程,若非谈樾顾着,这辈子怕是出不了头。

“啧啧,可惜了。”周览心里生出几分怜香惜玉之心,站起来抖抖衣袍,“我瞧三郎好似喝多了,我这就亲自派人把他送回去。”

正文 039不同床

夜黑酒深,周大公子殷勤地遣了身边俩随从,贴身护送新郎官入洞房。

因为太殷勤了,谈让没能推脱掉。

“三公子您小心脚下,哎呀府上真不讲究,怎么还有石子呢?”

“三公子您抬高腿,哎呀府上怎么还有台阶呢?为了您,就该铺平地嘛!”

俩随从一左一右,弯着腰,胳膊一前一后挡着,好像俩块人形栅栏,跟伺候佛爷出游一般。

幸亏白天走了两趟,不然被拐跑了都不知道。

“哎呀呀!府上真是太不讲究了,连灯都灭了。”

去往小院的路上漆黑一片,不知是灯缺德还是人缺德,人不知鬼不觉的就灭了,诚心不让新郎官好走。

灯灭了对新郎官其实没影响,但俩随从彻底成了睁眼瞎,只能凭借一点可怜巴巴的月光分辨,走的还没有谈让快。

谈让忍着越来越胀的脑袋,平心静气的跟他俩折腾,然后走着走着,就感觉身后有人渐渐靠近。

他没吭声,毫无异色的继续走。

后面有个人举着根闷棍,脱了鞋轻盈的跟着,反正那俩随从是看的见听不见,便以为谈让也听不见,殊不知一个瞎子的耳朵是最为灵敏的。

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个任务,就是看看谈三郎是不是真的眼瞎,于是一边走一边拿手在他眼前比划,比划了半天,人家一点反应没有,故而判定是真瞎。

真瞎就好办了,原本跟在身后的那位大胆的走到跟前来,预备着把他敲晕了带走。

小臂粗的棍子高高举起,映在廊墙上的剪影格外可怖,营造出一种夜黑风高杀人夜的气氛来。

将要落下的时候,一道甜美的声音忽如其来,“阿让!是你吗?”

举棍子的兄台一惊,差点砸着自己的脚。

谈让趁机快走了两步,“是我。”

两个随从拼命扇着手,示意举棍兄原地消失,然后谄媚的笑起来,“呦,新妇这样贤惠,居然亲自迎出门。”

沈令菡看着天晚了,估摸着谈让肯定脱不了身,又听二娘说他被拉着饮酒,不放心出来瞧,发现这段路竟然连灯都不点。

方才黑灯瞎火的,她隐约看见有人影闪动,踮起脚瞧了瞧,“我怎么瞧见墙角有人啊,莫非是我撞鬼了?”

俩随从装模作样的回头看,“哪里有人,您可别吓唬我们,说的我俩都不敢走回头路了。”

谈让对她笑笑,“没谁,是周大公子好心让他俩送我回来,多亏了他们,我都忘了路怎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