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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那个蛇精病[快穿](166)

作者: 孟极寒生 阅读记录

虽然流逝的血色似乎令他脸色越发苍白,但单薄的身体却依旧挺拔。凝固的气氛如同死火山下涌动的岩浆, 场面一时犹如山雨欲来风满楼。

光耀骑士为首众人慑于危险的直觉,一时显出迟疑。意沧浪当机立断,迅速抽出一柄小刀斩断了连接两匹马之间的连接,腿上用力,转到克劳斯身后握住缰绳。

“快走!”

其实不用他多言,克劳斯在察觉他动作的时候便与他对视了一眼,随即便是心领神会。受伤的那只手在意沧浪跳过来的时候便已经松开手上缰绳,更掏空了那匹马的箭袋急射而出。

意沧浪手上一抖,马匹长嘶一声,立刻撒蹄狂奔。

“先等我杀了那个为首的,他们只有一个人能用那种箭。”克劳斯果断地又从自己箭袋中抽出一根。

“不需要,阻挡他们就够了,那种箭最多只有射到300码才管用。”意沧浪冷静道。

克劳斯眉头一皱,意沧浪随即感受到他身上传来一阵轻微的颇为熟悉的波动气息,应当是在与他的六六交流。果然不过一个呼吸,克劳斯“嗯”了一声,手腕一翻,手中的利箭便由一化三,稳稳当当地冲着反应过来追杀他们的追兵急射而去。

即使如此也还是有流矢飞来,意沧浪呼吸一错,陡然爆发出一股力道,不由分说地压着克劳斯向下俯身。

流矢堪堪擦过,意沧浪顿觉他自己背上摩擦过一阵高热的剧烈运动,随即便从伤口开始散发出强烈的腐蚀与灼烧感。

他呼吸一重,眼眸深处隐隐红光涌动,而身下的血族虽然张弓搭箭稳稳当当,却毕竟伤体沉重,此时已是鬓湿汗重,呼吸散乱却又勉强维持清醒。

“去、去密林深处,有结界。”

意沧浪“嗯”了一声,手上马鞭猛地一张,缰绳一转,马匹顿时飞快专心转向,不过倏忽之间,便已经投入重重密林之中。

就在马尾进入的那一刹那,克劳斯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沫,迅速唤醒了一层结界,顿时黑暗阴郁的血光氤氲着升腾而起,慢慢扩散到整片密林。原本茂密葱郁的森林,顷刻之间散发出骇然邪氛!

做完这一切,克劳斯脸色迅速灰败下来。终究是体力难支,伤势沉重,呼吸渐渐消隐下来,坠入黑甜的世界。

克劳斯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棵大树的阴凉里。身|下垫着厚厚软软的落叶,鼻尖能嗅到青草和露水的清新。

身体内部不知是哪一个部位,又或者是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着一种让他陌生的饥饿感。牙龈处更是发痒,他睁开眼,发现五感格外的敏锐,但眼前所见的一切却又蒙上了一层血色。

这是怎么了?

他方一动身,右肩处便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但奇特的是在这疼痛中又糅杂着奇妙的清凉,并且在那清凉过后,伤口处传来轻微的酥痒。

低头一看,箭头贯穿导致的伤口和随后在光明力量的影响下导致坏死溃烂的腐肉,被不知道什么手法干净利落地剜除了,难怪已经没有了原本被腐蚀灰败的感觉。虽然这里暂时留下了一个血窟窿,但血色已经从黑变成了深红,以克劳斯作为高等血族的恢复能力,完全伤愈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当然,对于刚刚用血祭展开密林魔法阵的克劳斯来说,这个时间相对于以往还是有点长的。

否则,他现在也不会产生这种强烈的饥饿感了。摸着自己长出来的獠牙,克劳斯无奈地想着。

至于能够救自己的人……

“六六,乔舒亚呢?”克劳斯环视周围一圈却遍寻不得。

很难判断这和意沧浪那个六六是否还算是同一个,但同样是六六,对待两任宿主的态度却截然不同。面对他的创造者阿卷,六六十分恭敬的指了个路,没有一丝废话地又潜了下去。

克劳斯找到意沧浪的时候他正在河水的下游,周围还有一小节瀑布,哗啦啦的水声掩映了大部分其他生灵的动静。而意沧浪正在有些笨拙地拿着一把小刀将自己后背上的死肉剜掉。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下手毫无颤抖,稳当当得就好像刀下的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但可惜毕竟伤在后背,他看不见也很难施力,只能勉强靠着自己的感觉来判断下刀的位置,每一块血肉剖下来之后,他都要停顿良久,来分辨单纯的疼痛与烧灼的腐蚀之间的差别。

黑色的血水滴洒到水中,便会发出滚油入水般的“嘶”声,足见其威能。

原本光滑无瑕的脊背,现在已是伤痕斑驳。那是长长的一段光明之力摩擦而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更侵蚀了更多的血肉,意沧浪不能等,便只能继续咬牙下刀。

但这一刀,去势却被人挡住了。

“嗯?”太过熟悉对方的气息,以至于意沧浪这才发现克劳斯已经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自己身后。他呆了呆,随即脸上展开一丝粲然的惊喜:“你醒了!”

自己伤得比我还凄惨,倒有心情来管我醒没醒!

克劳斯心中的埋怨比天大,嘴巴却闭得紧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手上一抽,刀却仍旧稳稳当当地被面前这个血族少年握在手里。

脸色顿时一黑。

意沧浪顿觉后颈发凉,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好像是把人驴得不轻——这是要来兴师问罪啊!

顿时怂了,这回克劳斯再一用力,就轻而易举地抢过了匕首的使用权。

克劳斯: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兴奋呢。

他的眼神太过阴郁,意沧浪有些慌乱地咽了口唾沫,那凌厉反光还慢慢滑下一滴黑血的刀尖,怎么看怎么危险。

克劳斯却抿着唇,转到意沧浪身后。

“你再动一下试试!”冷冰冰的语气,轻易地绊住了想要扭头观察的某人。

意沧浪哪里还敢再动,刀刃在清水中洗去血污,冰冷的刀锋抵住了意沧浪的后背,不知为何,这样血腥又残酷的场合却让意沧浪有些心猿意马:“克劳斯……”

“对哪里下刀,这些腐坏的肉吗?”克劳斯的声音有些沙哑。

“嗯……”嗯?好像有点不对?意沧浪敏锐地捕捉到了克劳斯声音中那份强自压抑的颤抖,他眼前一亮,顿时有了心思。

克劳斯便见那单薄修长的肌肉随着自己刀尖的移动而紧绷轻颤,斑驳的血迹与被削得乱七八糟的皮肉,近看越发触目惊心。

“你对自己还真是下得了手啊!”半是埋怨,又半带着点自己都说不清的心疼。

“嗯、嗯。”意沧浪含糊地应着,小声地抽着气,声音暗哑的笑:“留在我伤口上的那点力量,跟你的比起来不算什么呀。”

然而那蹩脚的演技,却早已从生理性的轻颤和脊背上渗出的汗珠中暴露得一干二净。

真是个傻子!

克劳斯敛下眉眼,抹去那即将要流到伤口里的汗珠,动作中已带上了一分小心翼翼的珍视,他低声道:“很疼吧。”

声音温柔,下手犀利,一片薄薄的皮肉被迅速削了下来,流出的血水已经是干净的红色。

“不,唔——”意沧浪闷哼一声。

“疼就说出来,笨小子。”克劳斯是想要教训这个年纪轻轻就一肚子算计的小混蛋,说出来的话里却带着连自己都被吓到的温柔。

便是这一声温柔,似乎终于攻破了血族少年的心房,他喉中呜咽了一声,脊背微弓地蜷起来。

“很快,很快就好了。”克劳斯深吸一口气,伸手按住那轻轻颤抖的肩头,下手过一次之后的动作越发迅速流畅。但再流畅,却也挡不住汗水从鼻尖滑落。

“克劳斯,你的手心好烫。”颤抖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仍旧是带着欠扁的调侃。

克劳斯绷着脸:“是你留了太多汗。”

但无论如何,掌心那块相接的肌肤,那种平时让他厌恶的滑腻滚烫,却不能让他松开半点。

最后一块血肉被挑开,克劳斯又如意沧浪所言,将他放在旁边的草药碎末铺在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