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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111)

作者: 鱼木樨 阅读记录

江弦从来没有在这么黑的环境里睡过,再加上陌生的环境让他感到十分不安,总感觉自己现在就像睡在一个狭小的坟墓里,随着时间的流逝反而愈加清醒。

“青面,我睡不着。”江弦在小沙发上翻来覆去,最后决定和青面说说话,看能不能让自己稍稍放松下来些。

“睡不着好办呀。”漆黑的环境让江弦看不见青面的位置,只能凭声音判断他好像站在自己头顶的方向:“美好的夜晚不该被浪费,既然你睡不着就去爬床吧。”

“爬床?”江弦满脑子黑人问号:“爬谁的床?”

“你说呢?”青面反问。

江弦会意:“……我怕被他一脚从床上踹下去。”

青面安慰道:“怎么可能呢,你要往好里想,没准还没等你爬上去就被他一把掐死了呢?”

说着还不忘发出个脖子被扭断的音节:“咔——”

江弦:“……”那我宁愿被他踹下床十次。

“好了。”青面看着黑暗中江弦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终于良心大发决定放他一马:“既然他能把你带回家就证明他不会杀你,至少现在不会,放心大胆的上吧,能不能HE就看今晚你的表现了,拿下冰山你就是冰山之王!”

“可是我并不想当冰山之王。”江弦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想想青面说的也蛮有道理,前五本书已经过了,要是现在在这折了,那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么。

于是江弦把心一横,从沙发上爬起来,摸着墙蹑手蹑脚朝门边走去。

轻轻将小门打开一条缝,安静地卧室里连迦耶尔的呼吸声都听不见,江弦先露出半个脑袋在卧室梭巡了一圈,确定迦耶尔的确在睡觉才将门缝推大些,像尾游鱼般灵活地从里面钻了出来。

迦耶尔仰躺在大床中央,薄被上拉至腋下,两条胳膊搭在薄被外,双手自然交叉置于腹部,结实的胸肌在睡袍下隐约可见,不甚明亮的灯光让他坚毅的五官变得稍稍柔和了些,漆黑的发丝散落在洁白的枕头上,就像一张黑色的蛛网,骤然笼住了江弦的呼吸,让他感到喉咙一阵发紧。

说实话,迦耶尔的睡姿太庄重了,若不是他胸口还在微微起伏,江弦甚至以为现在躺在这的是一具名为迦耶尔的尸体。

江弦咽了口口水,才让紧到发疼的喉咙稍微好受了些,他一步步缓慢而僵硬地靠近迦耶尔,小心翼翼地掀开薄被的一角,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才钻了进去。

江弦尽量把动作很轻很小心,原本他以为像迦耶尔这种人肯定在自己靠近的第一时间就会醒来,然后还没等他上床就会一脚把他踹下去,可没想到直到他躺在迦耶尔身边,对方却连动都没动一下,连呼吸频率都没变,这才让江弦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稍稍落回去了一些。

然后该干点什么?之前的经验已经忘了,现在江弦只能从他的R18小本子上努力回忆一些有用的细节。

江弦一边想着那些令他面红耳赤的画面,一边转过头在迦耶尔脸上亲了一下,做贼般蜻蜓点水的一吻,当他的嘴唇碰到迦耶尔脸颊微凉的皮肤上时,他好像感觉对方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

心脏立马又被无形的手再次提到了嗓子眼,江弦迅速将头朝后仰,与迦耶尔拉开一些距离,紧张地打量他,足足过了三秒,见对方并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江弦这才小小地呼出一口气——刚才应该只是自己的错觉吧。

自己都那么大动静了迦耶尔还睡得像只猪一样,也许这个元帅也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厉害,江弦这样想着,胆子也大了起来,他的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强忍着羞耻之心将手朝迦耶尔小腹下探去,就在快要摸到的时候,他那只不安分的手突然被按住了。

江弦大骇,猛一抬头就看见迦耶尔微眯着一双灰蓝色的眼睛盯着他,整个面部表情冷的就像被冻住了一般,可江弦被按在他小腹上的手却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腹肌上灼人的温度正透过睡袍源源不断传到自己手心上,除此之外,江弦还闻到一股淡淡的,令人怀念的檀香味。

“那个……元帅大人您醒啦?”江弦讪笑着想把手抽回来,可使劲拽了几次都被对方按得死死的,根本抽不动。

迦耶尔突然一翻身,直接把江弦压在身下,双手将他的胳膊牢牢按在身体两侧,冷冷问:“如果我不醒你想对我做点什么?”

形势的突然转变让江弦一颗心开始在胸腔里失速般搏动,迦耶尔看着他的眼神危险得好像下一秒就会扭断他的脖子,无形的压力让他连挣扎都忘了,只能诺诺道:“我,我没想做什么。”

“没想做什么还偷偷摸上我的床?”迦耶尔捏着他手臂的手加大了力气,疼的江弦扭起了眉头。

算了,横竖被人逮个正着,干脆豁出去了,破罐子破摔的江弦倏然抬头在迦耶尔紧抿成刀锋般的薄唇上亲了一下:“我就是想做这个。”

也许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大胆,猝然被亲的迦耶尔脸上表情空白了一秒,接着他发出一声冷笑,低头朝江弦吻了下去,舌尖轻易撬开他的唇齿,向更深处探去,勾住他的软舌,重重吮吸。

迦耶尔的吻势霸道,却不带一丝温度,蛮横得好像要将江弦整个人吞吃下肚,同时松开钳制他胳膊的手,撕开他的睡袍,原本应该灼热的手指现在却意外地冰冷,它们划过江弦胸膛,就像是一块冰,冷得江弦直打颤。

不对,这样不对,自己和迦耶尔之间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么冰冷,冷得好像让自己整个人都如坠冰窟,连带着血液骨髓都被冻了个彻底。

可是不这样又该是什么样的呢?对方身上的檀香味越来越浓,恍惚间江弦好像记得有谁曾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起自己汗湿的额发,亲吻自己的眼角,弹奏乐器般抚摸过自己脊背上的每一块脊骨,视若珍宝地将自己搂进怀里……

突然冰冷的手指重重捏上暴露在空气中的软豆,强烈的疼痛将江弦从懵怔的状态中唤回,也不知是从哪爆发出的力气,江弦猛然将迦耶尔从自己身上掀开,挣扎着从床上跌下,单薄的身体抖若筛糠,他紧紧拉住自己的睡袍,声音颤抖得失了调都不自知。

“不该这样。”他说:“我们不该是这样的,迦耶尔。”

说完江弦便跌跌撞撞地冲回了小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空气里旖旎的氛围被这声关门声砸了个烟消云散,迦耶尔怔怔地抬手抚摸过刚才吻过江弦的嘴唇,一种难以言喻且从没体会过的感觉像沼泽的迷雾般从心底腾起。

鼻尖还萦绕着对方身上的香味,明明用了和自己相同的沐浴露,可为什么那种味道在他身上闻起来却该死的甜美,就像还带着露水的草莓,让他忍不住想要重重咬上一口。

迦耶尔将自己的衣袍理好,重新躺下盖上薄被,身上的炙热却并未因江弦的离开而消褪,反而更加躁动不安起来。

为什么没有把他送进监狱?

为什么没有对他严刑拷问?

为什么要把他带回家留在自己身边?

即使知道他很可疑也很危险,但自己对他就是狠不下心,甚至在内心最深处还有个细微的声音在叫嚣着想要无条件信任他。

这太荒谬也太不像平时的自己了。

还有今晚的事,明明在他打开门的时候自己就醒了,却没有阻止他向自己靠近,甚至在他钻进自己被窝,偷偷亲自己的时候还十分期待……

魔怔了。

迦耶尔无声地苦笑了一下,自己一定是魔怔了。

缓缓闭上眼睛,褚蓝说“不该这样”时的样子便重现在视网膜上,就像一个滚烫的烙印,灼得迦耶尔双目发疼,于是他叹了口气又睁开眼睛,掀开被子拿起枕边的薄毯,轻轻推开了小房间的门。

借着门外暧昧的光线,迦耶尔看见如同一个受伤小兽般蜷缩在沙发上的江弦,心脏就像被某种柔软的丝线缠住了般骤然一紧,勒的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