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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44)

作者: 鱼木樨 阅读记录

里面随便拎一个出来也不会比自己更蠢了。

“裴异……”江弦攥着鬃毛的手指逐渐收紧,他有很多话想对裴异说,也想解释,可千言万语,到嘴边却只变成了一句对不起。

说完江弦就想抽自己两巴掌。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他让裴异难过,事后却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这真是世界上最苍白,最无力,最没用的三个字。

裴异没说话,江弦也不敢看他的表情。

耳边只剩下风声和哒哒的马蹄声。

“我一直都在等你把一切亲口告诉我……”就在城门出现在他们眼前时,裴异低沉的声音才从头顶传来:“可最终,你仍不信我……”

他深吸一口气,吐出一句缥缈的叹息:“……就算我是如此爱你。”

第39章 异术皇子VS心机质子【二十】

出了城一路向北,到达城外一个树林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月亮是个半圆,虽不似满月那么亮堂,但也不至于看不清路,朦朦胧胧的,衬的远处的蒿草树枝都像鬼影般张牙舞爪。

裴异勒马,朝着树林深处打了一短一长两声呼哨后,不一会儿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影就从不远处的一棵粗树后闪了出来。

跟着他同时出现的还有六个身着夜行衣,腰上挂着武器的人,身后还牵着马,真不知道之前都躲在什么地方的,在这之前江弦竟丝毫没有察觉到附近有人。

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的七个人,鬼魅般朝他们聚拢而来。

江弦紧张地反手抓住裴异的衣袖,不安地死死盯着那几个黑影。

感觉到他的紧张,裴异轻轻在他抓着自己的手的手背上拍了怕,以示安慰,然后翻身下马,江弦也跟在后面。

脚踩着枯叶的咔嚓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走在最前面的斗篷人在他们面前停下,摘掉帽子,一张白皙娇俏的脸在清淡的月光下显露出来,正是木棉。

木棉单膝跪地,身后跟着的那六个也和她一样,在江弦面前跪下。

“属下木棉参见文王。”木棉说:“吾等就算拼上性命也会保护文王殿下平安归国。”

“去吧。”裴异说着在他背后轻轻推了一把。

江弦反手拉住他的衣袖,回头看他,月光如水,柔和了裴异原本凌厉的面部轮廓,映在他的眼底,波光粼粼,江弦能从中看见他深深的不舍。

是的,不舍,只有不舍。

江弦觉得,就算这次自己没有打算利用他,可结果也和之前小说里差不了多少,如果自己是裴异,那现在肯定会觉得愤怒,会觉得失望,会觉得难过,会有许许多多的感情糅杂在一起,而不是单纯的不舍。

他突然就觉得心疼了,还有种被捏住脖子,喘不上气的感觉,闷闷的。

“一起走。”江弦拉着他,重复到:“你和我一起走。”

裴异没动,也没说话。

江弦知道他在顾忌,走了就是叛国,活着遭人唾骂,死后遗臭万年。

可江弦不能让他一个人留下,不论是出于对他的感情,还是自己的私心。

“你放我走,回去东云帝也不会放过你。”江弦上前一步,与他拉近距离:“我们可以不去玉枢国,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云游四方也好,找个深山老林隐居也好,你不做皇子,我不做文王,我们一起,只有我们。”

他抬起头,迎上裴异因自己这番话而变得探究与疑惑的目光,像两根软刺,扎得他不太舒服,可他不能移开眼睛,唯有用比语言更坚定更真诚的眼神告诉他,自己只想要和他在一起。

“殿下……”木棉轻声唤了他一声,想要阻止。

“我要他和我一起走!”江弦几乎是吼着打断了木棉的话:“他不走,我也不会走,他去哪我就去哪!他就是现在要去跳崖,我都会二话不说跟在他身后!”

木棉艳红的唇翕动了两下,最终还是垂下头,什么都没说。

裴异却在他吼完这句后低低笑了。

“我同你走。”他拉着江弦攥着他衣袖的手,感觉那只手有些凉的过分,于是换成用双手捧着,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可是放弃了一切与你私奔呐,日后可要好好补偿我才行。”

说完又顺势在他耳垂上舔了一下。

触电般的麻意顺着裴异舔过的地方炸裂开来,江弦只觉得自己的整个脑子都被麻痹了,反应也变得迟钝起来。

还好现在天黑,又是背对着木棉他们,不至于被别人看见江弦的窘迫,但近在咫尺的裴异却不会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小的表情,他的笑意更深,追问道:“如何?”

“嗯。”江弦呆呆地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那就走吧。”裴异说着,无视木棉为江弦牵来的马,拉着他回到自己坐骑旁,上马,又把他也拽了上去,用胳膊环在怀里,最后挑衅地看了木棉一眼。

木棉立马柳眉倒竖,连她身后跟着的那几个人都绷紧了身子,一副蓄势待发的样。

江弦不知道裴异之前找到木棉的时候说了些什么,但现在自己和他如此暧昧的样子,恐怕也不像单纯的“一见如故”。

“我们还是快走吧,现在还在东云境内,等东云帝发现我们不见了,再追出来就来不及了。”江弦无声地叹了口气,现在不是想那些乱七|八糟事的时候,反正自己如今已经不在乎被人知道他和裴异的关系,再看裴异的表现,显然也是不在意的,与其说不在意,倒不如说他巴不得要所有人都知道似的。

这种感觉,其实也不赖。

也许是裴异带他跑得太迅速,再加上三皇子的身份加成,这一路的关卡直到出东云国边境都没受到过阻挠。

只不过这一路裴异好像都在有意无意地找木棉抬杠,让夹在中间做和事佬的江弦头疼不已。

在记不清第几次两人差点打起来,又被江弦劝开之后,江弦终于生气了,他拉着脸,任凭裴异怎么和他说话都不理,甚至拒绝再和他同骑一匹马。

这下裴异老实了,跟在江弦身后,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就算江弦不回头,也能感受到他望着自己的目光中在不停诉说着“宝宝心里苦,宝宝超委屈”之类的话。

一直到晚上他们找了个小客栈住下之后,江弦觉得也差不多了,才去裴异房间敲了敲门。

当裴异打开门看见门外的江弦时,瞬间高兴得两眼放光。

江弦感觉就他现在这样,给他身后安个尾巴,估计就能摇着上天。

江弦走进屋,在桌边坐下,裴异跟在身后,将他从后面搂进怀里,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背上,下巴搁在他肩头,晃呀晃的笑着问:“你不生气啦?”

“生气。”江弦答。

裴异立马不晃了,笑容也僵在脸上。

“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干嘛老和木棉过不去。”江弦歪头瞅他。

裴异也歪头瞅江弦,鼻尖抵着鼻尖,只要再凑近点就能亲上。

“谁让你老背着我和她偷偷见面。”裴异说:“想到你们共处一室我就难受。”

“……”江弦一时不知该做何表情,裴异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就像个在撒娇要糖的孩子。

孩子,没错,十分孩子气。

江弦见过很多次裴异生气的样子,温柔的样子,情|欲高涨的样子,却是第一次见他吃醋的样子,有点新奇,有点好笑,还有点……可爱。

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差萌吗?

江弦想着想着就笑了,然后凑过去亲亲他:“你现在不是已经知道我跟她没关系了么?”

“但是我还是会觉得难受啊。”裴异圈着他的胳膊紧了紧,又开始轻轻晃起来:“你是我一个人的,只能和我独处一室。”

“好的。”江弦勾手摸摸他的脸:“三皇子殿下不仅独占欲强,还越活越年轻了,三岁孩童似的。”

裴异在他手心蹭了蹭,又扭头在他手心亲了一下:“遇到和你有关的事,大概我就开始变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