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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锦衣卫冤家(4)

作者: 玉漱宫的小狐狸 阅读记录

“我来找人!”

“姑娘所寻何人呢?”

季碧菡一愣,她并不知道那锦衣卫的名字,或许锦衣卫告诉过她,但是她忘了。

“我…我记不大清了,他身穿青丝飞鱼服。”季碧菡勉强回想。

值守的锦衣卫说:“锦衣卫总旗以上职官,皆着青丝飞鱼服,姑娘是想要我把所有的大人们都叫出来让您辨识么?”

这可有些麻烦,季碧菡抿了抿嘴:“我真记不起来了,我与他也是萍水相逢,要不这样吧,你把这只鸡带进衙门里,谁来认领就是谁。”

说罢季碧菡晃了晃手中的叫花鸡。

“姑娘可真会说笑,你可不知道衙门里都是一群狼,你这只鸡,最多只能到后边的门阍官们那。”值守的锦衣卫笑道。

正当季碧菡一筹莫展的时候,又有几个锦衣卫从镇抚司里出来,他们见到季碧菡,惊道:“诶,这不是昨天的那姑娘么!”

季碧菡一看,这几个人好生眼熟,她想起来了,这正是昨日将她误当成小殿下捉拿的锦衣卫,她道:“你们的上官呢,我给他送鸡来了!”

“鸡?”锦衣卫们看到了季碧菡手中的叫花鸡,登时一片起哄。

季碧菡浑身不是滋味。

镇抚司大门再次打开,昨天的那个青年锦衣卫走了出来,他看到季碧菡,不由得愣住了。

“你是怎么能进入大内的?”

季碧菡白了青年一眼:“我为什么不能进入大内?”

“你是世家?”

“要你管?”季碧菡将手中叫花鸡塞到了青年的怀里,“鸡还你,我们扯平了。”

“这不是唐师傅做的,他今天已经离京了。”青年觉得不可思议。

“你要我把他叫过来见你么?”

青年捧着鸡,沉默了好一会,幽幽地说了三个字:“太迟了。”

“什么?”

青年摇了摇头,转身朝着出宫的方向走去了。

“你去哪儿!不吃么?”季碧菡呼道,然而青年神色默然,并没有回答。

季碧菡与其出宫同路,没想到那青年捧着鸡,竟然一路出了城。

他到底要干嘛?季碧菡登时心中好奇,便悄然一路跟了出去,走了不多时,前面的青年突然不见了人影。

季碧菡一惊,周围不知何时雾气弥漫,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四下去看,发现自己身边竟然有着许多高矮不一的小土堆,土堆被简陋地堆起来,其间白骨隐现,看得让人触目惊心,她竟然来到了城外的乱葬岗上了。

她后悔了,幼时听到的各种骇人听闻的故事在她脑海里不住涌现,季碧菡只想快些离开这片阴森的地方,她快步地转身回走,却发现根本不是来时的路,她迷路了。

季碧菡顿时心慌,她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乱坟岗中乱窜…

正当她惶然无助之际,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头上。

“啊!”季碧菡疯了般尖叫出来。

“你要杀人啊。”一个男子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季碧菡回身一看,是那个锦衣卫,锦衣卫一手捂着耳朵,表情痛苦。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你跟踪了我一路,到底想干嘛?”

“谁跟踪你了,我就闲着慌,出来玩。”

“那我走了。”锦衣卫冷冷地说。

“别,别别别!”季碧菡忙跑到了锦衣卫的身边。

锦衣卫带着季碧菡,来到了一垛矮矮的新坟边上,他弯腰将手中的叫花鸡放到了坟头之前。

“他叫糖葫芦,是长乐坊里的一个孤儿,”青年看着坟堆道,“他小时候与家人在战乱中失散了,孤身流浪到京城,受尽了欺辱,时至近日他才得知自己的生父是名誉天下的和仁楼首厨,但当时他已经身患臌症,奄奄一息了。”

“那他为什么不与其父亲相认?”

“名厨唐鑫如今已经重新有了家室,糖葫芦觉得,自己如今身患重病,父子相认只会给父亲带来痛苦和麻烦,他不想打扰父亲新的家庭,他临死前的唯一愿望,就是想吃上一口父亲亲手做的鸡,那是他儿时的味道。”沈纶看着土丘说。

季碧菡鼻尖泛酸,她看向了青年,愧疚道:“对不起,我昨天…我昨天不知道…”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青年面色释然。

“你认识他么?”

“算认识吧,我在长乐坊当差,一开始他偷盗财物,被我抓起来了,后来痛改前非,专门替人跑腿为生,但是仍是过得悲惨。”

二人默然。

“你叫什么名字?”归城的路上,季碧涵问青年。

青年懒懒地挥了挥手:“如今姑娘与我两不相欠,日后相忘于江湖,知不知道我名字又如何?”

“你…”季碧菡顿时心中一堵,“你是风帝么?难道名字都不能知晓了!我知道你的名字,是为了以后好躲开你这号人!”

“在下沈纶,姑娘可以走了。”

此时二人已经走出了乱坟岗,京城凤栖山的轮廓在不远若隐若现。

“为什么不是你走!”

沈纶冷笑:“我可没说要躲开姑娘。”

“你!”季碧菡指着沈纶,“好!到此为止,希望以后我们不要再见到了!”

季碧菡的这句话,维持了不到两天…

第4章 第四章

季碧菡和阙樽嫣都是风国年幼的皇子容王的侍读,每月上旬,是季碧菡进宫的日子。

上次进宫,已经是几日之前的事情了,季碧菡进了北宫门,走了还没两里路,急忙拉着自己的侍女拐到了另一条宫道之上。

“大小姐,为什么咱们要绕远路去庆元宫啊?”侍女很是不解。

“我才不要从北镇抚司门前经过!”

“为什么啊?”

季碧菡横眉瞪眼:“你就这么想知道么!”

来到庆元宫的时候,容王未在宫中。

“王爷随武师在马场习武,如今应该在归来的路上了。”掌班的太监告知季碧菡。

“习武?”季碧菡有些惊讶,但是随即一想,容王今年已经六岁了,是到了该习武的年纪了。

“碧菡姐姐!”说话间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小皇子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朝着季碧菡奔了过来。

季碧菡抱起了容王赵铄,却发现其灰头土脸的甚是狼狈,季碧菡和赵铄相处久了,感情不浅,心里早已将其当做弟弟看待,不仅心疼道:“是谁将殿下弄成这副模样。”

赵铄露出了笑意:“老师今天教了我一招,可帅气了,名叫扫地十八式。”

“这哪是扫地十八式,这是将你当扫帚使吧,什么老师,还扫地十八式,亏他想得出来。”季碧菡用衣袖将赵铄脸上的污渍轻轻地拭去,有些不快地道。

“不不不,沈纶哥哥很厉害的,他是个绝顶高手,只不过我刚开始学,没有学好,才弄成这样,沈纶哥哥给我演示的时候,一套下来,身上可是一点灰都没沾呢。”

季碧菡听了赵铄的话,险些没抱稳赵铄。

这名字听得她猛地一抖。

“什么?沈纶哥哥!”

赵铄点了点头:“沈纶哥哥也在后头,碧菡姐姐,我带您去见他?”

“不要不要不要!殿下,是时候该背儒经了,早些学完,殿下也能早些去见你的母妃。”季碧菡赶忙将赵铄推进了书房之中,连头都不敢回,生怕一回头就看到那张让她再也不想见到的脸。

容王赵铄一来年岁较小,二来既不是帝国的太子,也不是帝国最负期望的皇子,所以季碧菡只需督促赵铄读上数遍儒经,再将其抄上三遍即可,虽然耗时不少,可任务也较为轻松,季碧菡忐忑了一下午,时不时地去问赵铄。

“殿下,您的武师为何会跟着您回殿啊?”

“噢,一会他要跟我去见母妃,母妃想听他说说我的筋骨如何。”

“那…他就这么一直等着么?”

“嗯,沈纶哥哥说他回去也没有事情干,干脆留下来等我,顺便帮我把剑抛光,咦,姐姐,抛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