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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又成了贡品(5)

作者: 绾山系岭 阅读记录

再说,崔良玉在她离开王城后,便矫诏宣旨,先是将女国王族不听话者尽数杀戮,然后将女国数家高门士族引至宫碉,悉数斩杀,血顺着宫碉石缝处流出,流入暗渠,染红了整座王城。

随后他坐上女王专用框辇,一路直上九层,从密室中翻出只有历代女王才能拥有的白兰金图。以此篡位登基,改国号为凉。

白兰女国坐拥连绵大山,山中金矿遍布,历经数代开采,积累了数不清的财富。金图布满王族所藏之金,以供王族延续所用。不然,白兰女国地处高山,物质贫乏,若不依靠这金换取粮食,如何能延存至今?

金图是白兰立国之本,更是王权权杖。

崔良玉如何愿意跟她前往雍城?

不过,她也不愿留崔良玉在王城之中,做窃国的贼子。

姜钰又追问:“崔相当真愿意?”

崔良玉抬头直盯,敛神道:“臣愿意!”

如今能再次见到她,已是满足,哪怕前途荆棘丛生,又如何?他且陪着她便是!

第4章 004

姜钰见他并无半点犹豫,随即一脸微笑,“崔相当真忠良。原本孤觉着崔相留在白兰,为孤分忧。但此去雍城,必会经历诸多险情,有崔相在身边帮衬一二,更妥!”

“陛下圣明!”崔良玉由衷称道。

上一世他留在国中,却被人用巫术控制心神,杀王族,掳高门,王城未被大雍人所灭,反倒被他给灭了。

而后他偷金图,篡皇位,又去大雍,亲送姜钰这一绝世贡品给司马淳。

明明只剩一口气,她仍自行戳进他手中利剑,目眦怒视,毅然决然。

满目的血激得他颤栗不止,骨缝抽痛。鼻息间却萦绕着弱水河谷的梨花香味。

瞬间缠于脑海的那些杀戮狂妄想法消失不见。

他飞扑过去,抱着姜钰冰凉的身体哭得肝肠寸断。

太后见不得谁为妖女哭泣,一怒之下刺死他。

随后他便莫名其妙魂回家中,再活一世。

醒来后,他当即骑着大马一路冲向宫碉,却见麾旗飘飘,朝贡队伍马上就要启程。

姜钰鲜活明亮地从宫碉走来,他只瞥了一眼,便连忙低头,眼眶已然酸疼。

可奇怪的是,之前大雍围困康延川数月不撤,他劝姜钰从暗道出城避难。她不听,非要留下与白兰共存亡。

后大雍主动提出降和条件,以姜钰亲去朝贡换白兰和平。他放心不下,想与她同去,她死活不同意!

可为何此刻她又主动提出?难道其中有甚变故?

至少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姜钰对他的称呼变了。以往,姜钰称他为良玉,从未以官职相称。而崔相两字从她口中吐出,为何听着有些讥讽?!

崔良玉暗自纳罕,一时难以明白。

他定了定神,“不过,王城也需人坐镇,不然易出内乱。”

“孤已将国内之事,委于大巫师巫英。有她在,我女国必无忧。孤也甚是放心。”

巫英顿首,“巫英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

两人话语中说不尽的君臣和谐。崔良玉反成了陪衬。

陪在一旁的女国大臣们眨了眨眼睛,似乎……一夜之间炙手可热的崔良玉崔相失宠了?

崔良玉垂眸淡然,面上看不出一点慌乱。倒让一直想看他笑话的白兰权贵们失望了。

“崔相,孤已为你备下御辇,绝对让崔相一路无舟车之苦!”

“喏!谢陛下恩赐!”崔良玉坦然接受。

恰巧此时,立于一旁的苏琨突然晕倒。

姜钰冷眼一扫,“把苏总管带上车队,好生看护!”

瞬间,两名黑衣武士闪身而出,将苏琨拖走。

一名女官走到崔良玉面前,恭敬道:“崔相这边请。御辇已等候多时。”

崔良玉神态自若,他一脸恭敬向女王告退后,跟着女官转身离去。

收拾完崔良玉以及苏琨,姜钰暗暗松了一口气。

“大巫师,随孤去寻姜铭!”

接下来姜钰却要将一人务必留在王城,此人便是姜钰的亲妹妹姜铭。

上一世,姜铭背着姜钰偷偷潜入车队。待朝贡一行到益州时,姜钰才发现此事。

益州距王城数百里远,沿路返回又有诸多危险,再加上姜铭哀求不已,姜钰便允了姜铭一同前往。

雍盛湖畔惨案发生时,姜铭本留在使馆休息,却不知何时被司马淳捕得,狗皇帝遂以姜铭性命,威胁姜钰做劳什子姜美人。

姜钰死后,姜铭又被太子司徒桢抓住,惨遭**。

司马桢趁司马淳病重,手刃亲父,却对外宣称先皇司马淳死于白兰女王姜钰手中,亲帅大军灭了白兰国。

女人被掳做婢,男人被赶做苦力。国灭族亡,碉楼尽毁,黑鸦哀鸣环城,数年不止。

司徒桢登基后,姜铭盛宠之下,位列贵妃。明明还是孩子般的年纪,可姜铭逼得皇后只会念佛不理后宫,逼得诸妃干瞪眼,却无能为力。司马桢独宠姜铭,任谁都劝不住。

姜铭为报姐姐被害、灭国毁族之仇,甘愿糟蹋自己,最后落得个白兰妖女的贱称。

妹妹不该如此过一辈子。她是白兰女王的妹妹,高贵尊宠,任他是雍国的皇帝都不能践踏半分。姜钰心思至此,越走越急。

按照记忆,忽的她停在一辆车前。此去大雍路途遥远,随行车队中,朝贡之物被安置在车队前列,还有女王的一应用品,塞满了数十辆车,紧跟贡品之后。除了贡品车辆颜色鲜红外,其他车辆均为白色。

面前这辆白车大概塞了女王的生活起居用品,压得车轱辘深陷。

赶车之人吓得屁滚尿流,跪下颤抖不已。

紧跟在姜钰身边的武士一把推开他,将车帘掀起。

大小不一的漆盒堵在车厢门口,一条缝隙都没有。乍一看,里面应该是装满了物品。

“姜铭,出来!”姜钰懒得废话,大喝道。

车厢安静,并未回应。

巫英恭敬道:“陛下,王女殿下向来乖巧听话,应该不会藏在车中。”

“是吗?”姜钰反问。

妹妹的秉性她最是了解,本性善良,但调皮顽劣。乖巧听话这四字绝对与她无关。不然她也不会擅自离国,藏于车中,简直荒唐。

“孤今日启程,她不在宫碉与我话别,跑得连个人影都不见,哪里听话?哪里乖巧?怕是她巴不得孤立马走,她好无人管,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姜钰话音刚落,车厢里炸响一声清脆,“才不是!”

巫英大惊。

突然,车厢中一个漆盒被人从里推开,掉落在地,姜铭委屈不已的脸露了出来。

姜钰道:“快请王女下车。如此这样,传出去成何体统?”

黑衣武士顿首道是,立马将堵在车门口的漆盒悉数挪开,里面场景毕露。

姜铭跪在白色绒垫之上,双手合掌举在头顶,圆眸中含着晶莹的泪水,嘴角微颤,可着实可怜。

姜钰眸光掠过这一切,心道这丫头倒是想得周到,不会苛责自己。车内铺下厚厚的皮毛垫,想躺想睡皆可,一张桌几上摆放着各色小吃零食,甚至还有几样平日爱玩的木质玩具。

姜铭见姐姐不说话,哽咽道:“苏琨说您去了大雍,便会嫁给大雍的皇帝,做他的妃子,再也不会回白兰。铭儿想念姐姐,想跟姐姐一起,不愿一人留在白兰。”

姜钰闻言顿时气息不稳,好一个苏琨!便是这么哄骗妹妹上了朝贡的车队,作为威胁她的棋子。

上一世,姜钰还责怪姜铭哪怕撒谎也要找对人。苏琨平日里谨言慎行,怎会用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哄骗她。白兰女王委嫁给大雍皇帝,况且还是个小小妃子,这要是让白兰百姓知道,她姜钰成了什么?!

现在想想,怕苏琨受崔良玉蛊惑才如此造谣,才好给自己篡权找到借口。

姜钰厉声道:“孤此去雍城,是为我白兰子民求得平安!并非远嫁。还有,孤的子民在此,孤怎能滞留他国不回?王女,你莫不是糊涂了?竟编排诬陷苏琨?还不是因为你贪玩,想去雍城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