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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又成了贡品(82)

作者: 绾山系岭 阅读记录

上一世,崔良玉确实是个麻烦,还是个狼心狗肺的大麻烦。

这一世,他处处维护自己,时时剖露忠心,为她挡箭,为她出谋。

她不能不动容。

姜钰缓缓转身,看着崔良玉,冷声道:“崔良玉!即便孤娶王夫,亲朝政,你别想偷懒耍滑,试图离开孤!知道吗?”

第69章 069

崔良玉脑中轰然一震,平日里敛着的种种情绪此刻终于流露出来。

黑黑的眸子里闪过欣喜,片刻又消失,被浓浓的不敢置信给压制住,最终落得个默默不语。

“你说过,会效忠我,守护我……难道全是哄我?”姜钰见他不语,急得连孤都不说,以我相称,连连质问。

崔良玉轻轻摇了摇头,“臣说的,至生至死都不会变。只要陛下还需要臣,臣自当鞠躬尽瘁,永不后悔!”

姜钰松了口气,眉间皱纹轻轻松弛下来。

“你手中可还有此种毒、药?”

崔良玉回道:“先皇只赐给臣一瓶。”

姜钰轻轻笑了起来,“若你怕先皇责怪,孤百年之后到了鹧鸪山神殿,自然会给母皇解释,让她不要怪罪于你。”

崔良玉低下头,狠狠咬着唇,道了声:“臣谢陛下!”

只是,先皇薨逝前,除了赐他毒、药外,还说了若是姜钰知道后定不肯让他服毒,定会阻扰。遇到此番情况,先皇令他无论如何必须自行了断。

他想不明白,为何先皇要逼他死。

他辅佐姜钰,尽心尽力,再没功劳也有苦劳。

他当时冒死一问,先皇用尽力气说了句,“钰儿性淳心软,虽然她不说,但心系于你。若有你在,她焉能与王夫夫妻和睦,焉能狠心谋全时局,总归会因为你乱了阵脚。你对她,不过是她的绊脚石罢了。”

此时,他与姜钰双双重生,除了助她逃脱雍城外,还要助她坐稳白兰王位。

如此一来,他再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这时,凌霄求见,“外头有人拿来一个包裹,说是袁肃袁大人着人送来的。”

姜钰闻言点点头,“拿进来吧。”

崔良玉缓缓出了口气,沉声道:“袁肃想让陛下为他解谜,只是这六年前的蹊跷事,连大雍皇帝都找不出答案,我等如何能帮上忙?”

姜钰苦笑一声,“孤不过在巫英处学来两招开坛祭魂的法术,临时之用还能糊弄李忠和大雍士兵。袁肃闻言以为孤可以追魂问事。”

“袁肃是我白兰可用之人,先行答应倒也没错。就是怕……”

“先收下吧。孤已飞鹰传书给巫英,让她帮帮忙。毕竟这等事情,她们巫派最为擅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法子,能给袁肃一个交代。”

崔良玉沉吟道:“这也着实奇怪,好端端的两位皇子同时在宫中发病,太医都来不及医治,人便没了。”

姜钰冷笑起来,“报应不爽。他司马淳但凡仁义一些,上天也不会让他子息如此稀薄。”

凌霄抱着东西进来,打开一看有三皇子司马枫生前所穿贴身衣裳,惯用的金器、玉器、瓷器等物。

“倒也是个可怜的母亲。”姜钰还是心软,叹了口气,“先收起来吧。”

崔良玉叮嘱道:“此事定不可让旁人知道。”

凌霄知道其中利害,点头道了声:“是!”

长信宫。

今日的朝堂风平浪静,尤夏松了口气,瞄见司马淳大大打了个哈欠,心里不由冷哼一声。

司马淳这几日连着宿在德妃娘娘的宫中,夜夜笙歌,连早起上朝也要他胆战心惊冒着必死之心提醒几次。生怕他一个不耐心便赐死自己。

就在他松懈之时,一个快站到宫门口的人腾腾出列,大声道:“启禀陛下,今日听闻京城中竟有谋逆童谣在四处传唱,臣担心有人在背后作祟,唯恐天下不安,扰乱视听,意图不轨啊。”

尤夏险些摔倒,他定神一看,是吏部侍郎冯聪。

司马淳原本快眯住的双眼突然露出锋芒来,坐端冷冷瞧着下方。

詹秋德出列道:“冯侍郎,你是从哪里听来的闲话。不过是有人瞎闹,竟提到朝堂上让陛下忧心。谁敢乱造谣,就让京兆府去捉拿便可。你这成何体统?”

冯聪长得白白净净,倒是个美男子,只是他面嫩嘴可不饶人,皮笑肉不笑,“詹相训示地是。或是下官杞人忧天,只是下官胆子小,生怕出什么事。便碎碎叨叨地把这事禀报陛下,还请陛下责罚!”

詹秋德皱着眉,“既然知错,还不快快归列。”

冯聪不动弹,又道:“詹相有所不知,这童谣内提到北山,提到扎营练兵,还提到了谋权篡位,怎么看都不是一般的童谣。所以臣心十分忐忑。”

说到这个份上,詹秋德也不能说什么,沉着脸道:“既然如此,还请陛下裁夺!”

司马淳听得心头之跳,他坐皇位已经二十年,如今天下太平,四方皆俯首称臣,没有不顺心的。

可越做皇上,越怕这平静下出现的意外诡谲。素日里最讨厌臣子与皇子交往过密,或是臣子之间因师门、亲缘结党营私。

对谋逆二字更是听不得。

如今冯聪禀报这个诡异童谣,他的心火蹭蹭地往上冒,当下冷脸摔了面前的茶盏。

黑压压一众朝臣跪下告罪,詹秋德更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你们一个个都怎么当差的?天天跟朕说什么天下太平,如今这种童谣竟在京师传唱?”

一干人等没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头说话,连詹秋德这个老滑头都不愿触霉头。

司马桢想了想,抬头恭敬道:“启禀父皇,昨日其实御史大夫金大人听到童谣后,已经前往北山察看,可听他说说看。”

金岚闻言,起身出列跪拜,“陛下,臣偶尔听闻沿街乞丐传颂童谣,便亲去北山查看了一番。”

“快说!”司马淳冷喝道。

“是。北山山后确有一处山沟,宽敞可容纳数千人。但臣去了之后,发现除了草地上扎营的洞坑外,并未其他痕迹。”

司马淳冷笑一声,“怕是听到了风声,连夜跑了。”

“可毕竟没有瞧见士兵,这一切还只是猜测。”金岚实话实说。

詹秋德拱手道:“想必传颂童谣的人,想欲盖弥彰,故意混淆视听。”

“詹相的意思,背后那人还另有阴谋,不过是拿一个无须有的事情来遮掩?”

“陛下英明,臣也只是根据情况推断。就如御史大夫所言,仅凭一句童谣,便下定论还为时过早。”

“昨个郭昌意外身死刑部大牢,今日又闹出个谋逆的童谣。你们当差当得好啊?”一番讽刺,这些朝臣们又乌拉拉跪了一地,嘴里喊着请陛下责罚,可又有谁是真心实意。

司马淳顿时感到深深的无力。

“金爱卿,朕着你查清此事。三日破案。”

金岚顿感压力,只能拱手遵旨。

不一会便从京兆府奔出数百人,浩浩荡荡朝北山行进。

金岚为首,京兆府尹黄斌陪在旁边,一行人到了北山后山那条沟,上下翻看了半天,果然什么痕迹都没有。

黄斌愁的脑袋疼,“金大人,这可如何是好?什么都没有啊。”

金岚下马,顺着湿漉漉的草地查看扎营的洞坑。

走了一遍后,回头道:“那童谣说这里扎营养兵,仅从营帐数目上,至少有千人之多。这么多人想突然消失,总是会留下痕迹。且去周边住户问问,或许会有些发现。”

黄斌一喜,“还是金大人敏锐,我马上让人去查查。”

说完,他立马叫来几个脑子活的,让他们快去问问。

回到京兆府,那几名探子过了一会,也都回来。

但可惜的是,北山周边住户本就稀少,昨夜雨势大,可能马蹄声和人的走动声全被雨给盖住,未曾发现什么。

黄斌才调入京兆府尹才半月,竟碰上这样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