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重生之清沅/清沅(129)

顾泽行大概做梦都想不到,清沅正在谋划做什么。

清沅正在精心准备一场暗藏玄机的宴会。这是她来到宁州之后办的第一场大宴会。之前她虽然办过一些小宴,家宴,茶会,但那些都是小打小闹,轻轻松松随手就准备好了。

这一次,她要准备的宴席,不能太过奢靡——在宁州奢靡不恰当,对萧广逸的口碑也不好。但还要让人感觉招待用心,宾至如归。

清沅已经想好了,她剔除了一部分京中宴席的风格。京中崇尚精致,宴席上每道菜都有不同的吃法,尤其宫中宴席,每道菜端上撤下都时间精准,有的菜只是摆盘好看,吃起来并不方便。清沅不想勉强客人适应这种宴席。再者,对他们来说,招待的只是“商队”,没必要拿出京中的那一套来,反而显得太过隆重不合适。

清沅先布置好了摆酒宴的院子,然后将将萧广逸想安插的下人都安排好位置,告诉他们当天该站在那里,从哪里经过,去哪个房间伺候。

酒宴的风格就随宁州,大方热闹就好。瓷器餐具可以用成套的官窑。这批崭新的瓷器是从宫中带来的,特意为他们新婚烧制的,酒宴上用全套,够撑场面了。

然后就是好酒好肉。清沅问了常办宴会的几个夫人,问她们找宁州最好的酒窖。酒宴上,只要有绝品的酒,上好的肉,在宁州这事情就算成了一半。

清沅在这里忙着酒宴的时候,萧广逸也在准备。

这天他带着敖桂去搜集“商队”的消息,回来路上,敖桂主动问起了一件事情。他问京中的传闻是不是真的。

“什么传闻?”萧广逸说。

“有关顾皇后的传闻,”敖桂骑着马,跟在萧广逸身后,“京中有些关于顾皇后的传闻,都不太好。”

萧广逸只说:“你从哪里听来的。”

敖桂就说:“这么说,传闻是真的了。”

萧广逸也没追问他从哪里听来的——京中的消息到宁州已经够慢了,平民百姓都不知道,但来宁州的兵士多,流放的人多,商队多,这些人总会带来京中的消息和传闻,有时真有时假,他当年在宁州,必须要学会甄别这其中的真假。

看来敖桂也有些这样的本事。

萧广逸道:“京中的传闻,与宁州并没有多大的关系。”顾皇后的手还没能伸到宁州来。宁州官场,西境边疆还不至于因此就震动。

敖桂垂着头,道:“但是,燕王妃不是顾家人么?”

萧广逸看了他一眼,他没想到敖桂会在意这件事情。他笑了起来:“怎么?你害怕王妃受牵连?影响宁州的燕王府?”

敖桂刚想张口反驳,萧广逸已经说了:“……不至于。我们在宁州,不会有事的。”

敖桂没吭声。他早就知道燕王的为人,燕王不会因为这事情就冷落抛弃王妃。所以他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问出了这件事情。

他明明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燕王。

萧广逸又道:“你倒提醒了我……”

他想起来一件事情。既然宁州这边已经有了京中有关的传闻,那肯定也会有人想到燕王妃是顾家人,与顾皇后关系密切。

他不希望别人因此就对清沅的事情过多猜测。

第二天,萧广逸就陪着清沅去了一处酒窖。这家酒坊存了上好的高粱酒,清沅和萧广逸说了,想选这种烈酒,先让店家送几坛来尝尝味道。

萧广逸将清沅直接带了过来。他只说这段时间他们一直都忙,竟没功夫出来游玩。今日出去试酒,就当出来散心了。

清沅笑他:“你竟这样敷衍我。去酒窖就当玩了?”

不过她还是高高兴兴和萧广逸一起去了。在宁州,这也算不上什么抛头露面的事情。

燕王夫妇一起来酒楼,引得许多人围观。侍卫都守卫在酒楼前后周围,暂时只有王府的人和清沅邀来的夫人能进入。

众人只见萧广逸一直耐心陪着清沅,微笑和清沅说话,两人一起品酒,不时低声议论说笑。因为都是烈酒,清沅品完酒,走的时候已经微醺,萧广逸就牵着她的手,让她挽住自己,生怕她跌倒,又陪她一起上了马车。

众人见了,无不称羡,明白了京中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影响到燕王对王妃的感情。

敖桂亲眼看见萧广逸扶着清沅的手,帮她上马车。不知道怎么地,他看得太仔细,竟看出来清沅在上车抽手的时候,若无其事一般轻轻从萧广逸手上抚过,她纤长白细的手指分明是有意在萧广逸的手腕上停留了片刻才滑落。

他们在默默地调/情。

第137章

天气越来越热,距离酒宴的日子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到丹支邪商队入城的日子了。

王府中一切都准备妥当。一坛坛的各式各样的美酒送入府中,几个大小厨房都在提前准备,从早忙到晚。

下人们都比平时忙碌。清沅院子里的侍女都知道王妃为这次酒宴十分用心,个个都打起精神来伺候,不可在这时候出错。

豆儿小姑娘从前哪见过这阵势,她从来也没见过这样的酒宴,这对她来说就是奢华至极了。

“姐姐,王妃这宴席真和王母娘娘的蟠桃宴一样了!”豆儿惊叹。

听她这话,从宫中来的宫女都嗤嗤直笑,道:“你懂什么,这对王妃来说,也就是寻常规格罢了,并不出奇。”

豆儿道:“这还寻常?”

她口音重,宫中的大宫女就用怜悯的眼神瞧着她,道:“你来的日子还短,等日子长了,你就该长见识了……小心!”

大宫女叫豆儿捧好茶具。

“这宴席虽然不算豪奢,但礼数不可少,做事要规矩。王妃不喜欢人做事马虎。去吧,不许打碎了东西。”

豆儿越发小心了,也盼着宴会那天到来。

这些准备酒宴的事情,敖桂不用出力,他有别的事情要忙。燕王交给他的事情,都是与丹支邪有关的。

这次前来宁州城的“商队”中混有丹支邪的贵族大臣,敖桂也知道。他为燕王打探到了不少消息。这几个贵族大臣若是要入关进宁州城,事先必须要通报宁州府,隐瞒身份潜入,已经可以看做是别有用心了。

也正因为如此,敖桂越发犹豫起来。

他这些年,一直想回丹支邪,带着母亲一起回丹支邪。虽然他从出生起就在京城,从没有踏入过丹支邪一步。可京城不是他的故土,他的生父抛弃了他们母子,不是他的亲人。

有这样的好机会,他应该趁此机会跟着“商队”一起回丹支邪。若是他能将燕王府的内情告诉“商队”里的贵族,他带着这一件大功回去,再加上偌望是他的舅舅,他一定能在丹支邪立足。

这本该是个好机会,是个好谋划。

只是……他试探着和他母亲说过,只说有丹支邪商队来宁州,问母亲怎么看。母亲只微笑道:“那不错啊,你可以和他们叙叙旧,不过都离开丹支邪这么多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说到一起去……”

敖桂问:“阿母,你不想回丹支邪么?”

母亲像是出神了一样,她叹了一口气,道:“想也不想。反正已经来宁州了,将来总会回去看看的。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了。”

她似乎不太赞成敖桂这么着急跟着商队走。

敖桂就没有将这“商队”的内情告诉她,让她更加烦恼。

敖桂知道,除了母亲的原因,他更多是因为燕王。他有时候甚至在想,燕王是不是在像驯马驯狗一样,把他驯服了。

他在燕王身边鞍前马后,四处奔波,做生意,探听消息,和人来往结交,做了太多事情。燕王一点一点放宽他的自由,提高他的地位。

如今敖桂已经是燕王身边的左臂右膀之一,他有时候竟会为这件事情自得。若是告诉三年前的自己,他会为伺候一个达官贵人得意,他会想弄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