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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清沅/清沅(170)

自从安平费了些功夫和顾皇后传上话之后,顾皇后其实也很少带话给她,似乎只有冷漠,对宫里宫外都不甚关心的样子。

安平听到这两句话,只觉得有些失望。

顾皇后对许婕妤还是满是讽刺。她说许婕妤该去找袁贵妃,可袁贵妃又岂是许婕妤能应付的。这还不得要燕王夫妇出面。要燕王夫妇开口去求袁贵妃……这局面又该成什么样了?太子妃夫妇又该如何。

这话真转给许婕妤,只会让她更加为难。至于给安平自己的那句话,对安平来说,更是一点用都没有——她本来就打算再在康王妃那里躲一躲的,只是宫中太热闹,她躲也躲不过。

安平又想了想顾皇后这两句话,在心里又笑了一声,她的母亲好像从来都不觉得她足够聪明。

这次安平回宫,明面上是因为袁贵妃生下皇子,实际上是回来看看太子和太子妃。

安平与乔简简关系谈不上十分亲密,但这种时候,安平还是想支持太子妃的,她有些担心乔简简。

乔简简还有两个月就要临产了,夜晚总是睡不好。袁贵妃好消息那天,她也几乎一夜没睡好。幸好太子一直安慰她。

但袁贵妃孩子一出生,太子也没时间在宫中了。皇帝一直在玉澹宫,太子有许多事情要应付。

安平来陪她几日,她心中还是有些感激的。

乔简简与安平也聊到了顾家的事情。她知道的比别人都晚,萧重钧不想让她多心,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忧虑。

“宫外百姓有什么议论吗?”她问安平有关顾家抄家的事情。

安平笑道:“宫外都在说袁贵妃和袁家的事情,我没有听过其他什么。”

乔简简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她就是觉得原本这差事是燕王妃父亲的,现在换成了她的叔叔,然后顾家还被抄了家,燕王妃父亲下狱。她竟然开始觉得有些对不起燕王妃了。可她身边人都说这是圣上明察秋毫,顾家自食其果。太子又不与她说这些,只要她安心养胎。

所以她想问问安平,外面人是怎么说的。

但安平看来也不愿意多说,这样的事情,怎么会没有人议论呢?乔简简有些失望。

“只是……”安平话头一转,“既然案子已经去了大理寺了,总要慢慢查。这一时半会的,也说不出什么。姐姐就不用为大理寺操心啦。”

乔简简笑着摇头,道:“你不知道……我从前不是这样的……”

她从前从来没有过这种诚惶诚恐的感觉。她从没有过担心乔家得到的是不是太多了,她得到的是不是太多了。她刚被选为太子妃的时候,每一天都像做梦一样特别开心。

不像近来,她不时就陷入惶惑之中。

她又道:“正好有件事,我想问问你。我该不该给燕王妃写封信?”

安平不动声色问:“太子哥哥怎么说?”

乔简简道:“他说随我的心意。”

安平微笑道:“这封信只怕提笔也难写吧。”

乔简简也苦笑起来,这正是症结所在。这样一封信由她来写,又该对燕王妃说什么?安慰吗?她又不能向燕王妃保证什么。

安平道:“这件事情本就不是姐姐能左右的。姐姐又何必揽自己身上。你正好又将临盆,是将事情推出去的最好理由了。我想燕王妃是个明理的人,不会因此迁怒姐姐的。”

乔简简听她这么说,心中稍安,又笑道:“我一直很想见见燕王妃,等他们回京,一定好好聚聚。”

安平这边安抚好了太子妃,抽空又去见了一面许婕妤。许婕妤这几日都按捺着,耐心等着安平公主的消息。

安平公主见了许婕妤,只是微微摇头,道:“她说稍安勿躁。”

许婕妤认真听着,急切问:“还有什么?”

安平公主拉着她的手说:“就是这些。她说您这时候,最好不要强出头,等着看看燕王那边怎么说。”

许婕妤这才舒了一口气,她像听到了什么至理名言一样,认真点点头:“是了,我是不该急躁。”

安平公主又安抚她几句,这才离开。

临出宫前,她去玉澹宫又见了一次皇帝。在花园里,皇帝正在树下悠闲作画,安平陪了他一会儿。

她只能隐隐绰绰看到窗边乳娘抱着孩子的身影,袁贵妃的笑声不时传出。她应付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宁州这边,清沅算着她的信应该快要到京中了。这些时日从京中来的商人她都会要人去问一问,搜集与顾家有关的消息。好消息是,女眷都暂时放回了娘家,坏消息是,顾家几乎被扫荡一空。

清沅熬了几个晚上没有睡好觉,这一日她终于熬不住,一躺上床就沉沉睡着了。

半夜时候,她忽然惊醒:“啊!”

萧广逸的声音已经就在她的耳畔,他低声说:“清沅,别怕,是我回来了。”他一路风尘仆仆,声音里也透着倦意。

她翻转身,什么也不用说,只是抱住他,让他搂她入怀。

第175章

她蜷在萧广逸的怀中,这几天的不安一下子就像是卸掉了。这一刻她不想去想太多,只是想这样依偎着他。

房间里静悄悄的,可以听到花园中的虫鸣声。

她抬起头,轻轻吻着萧广逸的唇。萧广逸一瞬间想到她信中的情话,只是默默回应她。

温存片刻之后,萧广逸才低声说:“我担心你,所以才回来。”

清沅与他面对面躺着,黑暗中两个人手指相缠,她声音有些慵懒:“才得知消息时候是有些吃惊,但我想了,总不会比上辈子还坏。”

萧广逸道:“你看,我就是担心这个——你又想起上辈子的事情。”

清沅反问他:“你难道能不想吗?”

萧广逸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想。就是因为我有时候还是会想起,所以才知道那滋味有多难受。”

清沅换了个方向躺着,不再面对着他的脸。萧广逸从后面仍然抱着她,说:“清沅,回来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件事。”

清沅也是一样在想这事情。她在信中写得很简单,只是将事情说了一遍,自己的推测都没有提。

萧广逸回来了,她才好和他好好谈论这些。

侍女都退出了,室内只有他们两人。清沅起身收拾,萧广逸也要起身,她按住他:“你连夜赶回来,躺着休息吧。”

萧广逸躺在床上,看着他的妻子披上宽大飘逸的衣裙,缓缓点上灯,动作轻柔地倒茶。

她头发披着,鬓角略显凌乱,但她的面庞上是一种深思熟虑的神色,这种搭配让她的美貌更显得动人。

她将茶端给萧广逸,又盘腿在他身边坐好,又感叹一句:“我从没有想到,皇帝会到这地步。”

上辈子皇帝很早驾崩,除了服用丹药,都没有做过太荒唐的事情。

其实这辈子皇帝也并没有到无道昏君的地步,但是他对袁贵妃的宠爱,对丹支邪和西戎动作的漠视,已经显出了无可挽回的颓势。

如果任由事态发展,清沅不知道皇帝最终会变成什么样,时局又会如何。

她并不是说顾皇后就比皇帝更好的意思,但是眼下的情况就是皇帝成了最大的问题。这话她也只有对萧广逸才敢说。其他时候任她有再多不满,都不会对人提任何一句。

萧广逸说:“我会给京中写几封信。观云坊的抄家来得太突然,事已至此,最重要是要人没事——幸好之前你已经提醒岳父在霖州老家重新修葺了祖宅,买了田地。将来回老家,也是有所养,有所依。”

他要人护住顾家人的性命。只有留着性命,将来的事情才有转圜的余地。他不会让清沅再经历一次上辈子的绝望。

清沅知道他的心意,听他这么说,更是放心了些,道:“我也写了信给京中了,只是安抚亲眷。这案子我父亲自然是不能认罪的,但是要大张旗鼓的叫屈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