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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清沅/清沅(195)

清沅去祭奠了祖母,又去看了祖宅。顺便为书院选址。来时她对萧广逸说过,想建一座书院,用晋江命名,那时候她以为这件事要很久之后才能实现,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成真了。

萧广逸陪她在晋江边走了走,选中了一处山峰,他们没有上山,但听本地老人说山顶可以直眺江景,云蒸霞蔚,如神仙境地。

清沅挽着萧广逸的手,道:“等父亲回来了,让他也看一看这里,如果他觉得好,明年开春就可以筹款动工了。慢慢修个两年,到后年秋天时候完工……到大后年春天就会有学生来读书了……”

她忽而一笑:“那时候小梅花也该会跑会跳了。”

萧广逸看她这一笑,心都酥了。他握着清沅的手低声道:“到那时候,我们再来旧地重游,慢慢玩,玩很久。”

从霖州离开时候,他们收到了京中的信件。清沅换了衣服就去看信。她看着看着神色就有些古怪。

萧广逸在一旁看书,道:“怎么,是流言那边查出来什么消息了?”

清沅道:“钓了两个打手出来,查出来是仪瑞阁的掌柜找的打手。”

萧广逸道:“仪瑞阁,听起来耳熟。”

清沅说:“你当然听过,这是寿真公主的产业。”

萧广逸一听说是寿真公主,就道:“姑姑真是疯魔了……只是可惜了怀恩。”

本来这流言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并不明了,但寿真这名字一出,他们就知道了,寿真想伤的是乔家和太子妃。太子与太子妃关系越坏,寿真才会有可乘之机,在寿真看来,过去又不是没有被废掉的皇后和太子妃。只要乔家继续惹怒太子,太子再有耐心也会耗尽。至于这个流言也伤了清沅,燕王,会不会伤了他们的夫妻情,伤了太子与燕王的兄弟情,寿真毫不关心。

怀恩遇上这样的母亲,真是一个劫。

清沅看向萧广逸,问:“你要告诉太子真相么?”

萧广逸道:“若是确实了,肯定要告诉太子。只是现在单凭一个掌柜就指认长公主,还是有些单薄。”

清沅想想,确实如此。寿真在皇帝发病前已经重入宫庭,又是皇帝的亲姐姐,在宗室中地位还是不一般的。燕王凭这点证据就在太子面前告她的状,很容易被她反咬一口。

清沅写信给京中,要他们小心谨慎,尤其是对公主府的人,继续追着仪瑞阁这条线查下去。

京中这边,民间传太子和燕王妃的故事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热烈,因为大部分人都已经知道了。

乔家自然也知道了这个传闻,乔煦正在家中养病,听闻此事只是又气又急。他并不相信这个传闻,只是怕乔简简知道了伤心之下与太子更疏远。

新年将近,宫中这一年又与之前大不相同,因为皇帝还在病中,太子命一切庆祝从简,不做奢华准备。

他知道萧广逸与清沅已经回到了宁州。这一路上萧广逸与他时常通信,比从前频繁。

新年时候,百官向太子恭贺元旦新禧。虽然宫中比往常冷清,但人人都清楚,太子已经成了真正的圣上。

新年时候,怀恩县主入宫看望了皇帝。就像之前她对寿真坚持的,她即便入宫也仍然做居士打扮,十分朴素,宽袍大袖,不显身材。面上没有脂粉,身上不带首饰,只不过挂一圈蜜蜡数珠。

她静静给躺在床上的皇帝行了礼,然后立在一边,双目低垂拨着佛珠给皇帝低声诵经。

太子这时候入内了,宫人正要报,太子轻轻摇手。

他走到皇帝床前坐下。怀恩诵完经,抬起眼睛才看到太子。

她微微一怔,随后才向太子行礼。

太子低声道:“你比之前又瘦了。”

怀恩道:“你也是。”

他们互相看着彼此。只是有太多话已经不能再说。

正在这时候,一直躺在病床上的皇帝嘴唇翕动,他冒出了两个字:“重……均……”

这是他病倒之后两个多月,说得最清楚的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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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皇帝的这一出声,打断了太子与怀恩之间的默默对视,两人都是一愣,一齐向皇帝看去。

太子连忙到床前,握住皇帝的手应道:“父皇。”

皇帝呆呆地看着他,太子又试探了一声:“父皇?”

皇帝的眼珠慢慢动了动,他嘴唇颤动,又说了一遍:“重……钧……”

他死死拽住太子的手,太子手背上被他握住的地方显出白印。怀恩有些害怕起来,她没想到一个卧床不起的病人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舅舅!”她焦急低呼。

太子给怀恩一个安抚的眼神,一只手握着皇帝的手,一只手轻轻抚着皇帝的肩,道:“父皇,我是重钧,父皇还想说什么?”

他耐心地等着。但皇帝没有再说出什么,他费力地张口呼气,最终没能说清楚几个字,只能颓然松开手,闭上眼睛。

太子看了一眼手背上的印子,依然低声道:“父皇请安心养病,会慢慢好起来的。”

皇帝似乎有陷入了昏沉中。太子看了他一会儿,见他没有动静,终于起身。

怀恩跟随他出来。

太子问怀恩:“刚刚父皇后来又说了什么,你能听出来是什么吗?”

怀恩摇头道:“我只听清楚圣上唤你的名字,唤了两遍。之后说的,听不真,像是‘书’,又像是‘处’,不知道是什么。”

太子道:“我也没能听清楚。”

他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道:“你如今这样,我还是有些不惯……你这居士要做到什么时候?”

怀恩觉得他这话说得不像太子,不像一个执掌天下的人,倒像从前,他与她还是总角时候,他还是她的小哥哥。

怀恩心中一阵酸涩,但她本不愿如此。当初她去与萧重钧告别,就是不想将这一份情愫变成心魔。

她淡淡道:“我这样,原本就是为了我自己舒坦,别人看不看得惯,我没有办法。”

太子笑了一声,道:“好。我不劝你了。你能入宫来走动,也是件好事。整日闷在府中,精神也不好。”

怀恩向他行了礼,准备离开,太子又叫住她:“等等……”

他欲言又止,怀恩一双澄澈的眼睛看着他,道:“我知道,今日宫中的事情,我不会对母亲说的。”

他们都很清楚寿真的脾气。若是让寿真知道了,怀恩刚诵完经,皇帝就念叨了太子的名字,定会宣扬得满世界都知道。

怀恩知道太子的顾虑,她也不想为难太子。

萧重钧点点头,他目送她离开,直到她轻盈的背影消失在门边,他才收回目光。

怀恩回到公主府,果然对寿真只字不提皇帝说话的事情,只说皇帝和寿真说的一样,只是躺在床上,也认不出她。她为皇帝诵了一段经就离开了。

寿真不疑有他,她也没指望怀恩才回宫,就与太子有什么,但怀恩肯重新回去,就是个好兆头。

新年时候,乔简简的心情仍未好转。她知道父亲乔煦这段时间生了重病,一直在家养病。乔家因为丰城行宫案,面上无光。父亲的病一多半是因为心病。

另外原本与乔家说了亲,要娶乔优优的,过年时候也没了消息,本该两家走动定日子的,对方却在这时候一声不吭,显然是反悔了,托人带了话说,乔优优寡居,合了八字不好。

乔家只能作罢。

乔简简只能命宫中女官去给乔优优送了东西抚慰她,说对方悔婚,也非良人。乔优优给妹妹写了信,说她原本就就没有再婚的打算,是乔家长辈着急,她才答应了。如今她能安安静静守寡,她并没有不快。

乔简简有些羡慕姐姐。她有时候也在想,除了被囚禁在两仪宫的顾皇后,她已经是天下地位最尊贵的女人了。在宫中所享受的,更是凡人不可想象的奢华。但她仍然每日闷闷不乐。她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