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 女配每天在直播/快穿 每天起床都在直播(32)
她闭上眼睛，顺着眼皮子而下的却是雨水。樱桃不哭，因为哭是顶懦弱的人。
她只是求了暗暗祈求，能给她一个扭转的契机。
铜镜模糊着云雾，藏在袖子中，看不真切。
但是虚空漂浮字幕，她上两个站台的扭转，让她可以换取一次“契机点”。
比如，让她和世子来一次偶遇。
早在姐姐动手之前，甚至早个把月之前，就认识他，熟稔他，接近他，暧昧他。
即使代价是身心俱疲，言语乏力。
恰如在罚跪罚饿之后。
虚空浮动的金色字符，让她选择。
她略略点头，字符跳动为“接受”。
***
窄巷子口，一个衣衫华丽却满是血污的女子晕倒。
大雨肆虐，路上几乎毫无行人鸟兽。
孟长清撑着一把伞，从窄巷施施然踱步而出。
他今天是素色长衫，袖口滚边都丝毫不见 秦 王 府 特有白羽标志。
这窄巷深深浅浅，虽在闹市一街之隔，却是又脏又破，宛如迷宫。
寻常人不会轻易来此处。
今日恰逢十五，是他按例接见影子下属，替他刺探朝中秘闻的日子。
小黑已经翻墙而去，走得干净利落。
他只需要装作兴致外出，遇雨而归，再抱怨一下衣裳都湿了就行。
秦 王 府 世子，是出了名的清雅隽永，平时只会温柔笑笑，只爱读儒家史书，但凡提到刀枪弄棍就会皱眉。
谁会想到他暗中牵了一张网，密密麻麻布满了暗探？
等等——
有人！
他低头，冷冷看着地上蜷缩的女人。
这条巷子颇深，乞丐流浪小孩也只会在巷口徘徊，里面终年黑雾弥漫，无人敢踏入。
怎么会有人？
“疼……”
女子发生喃喃声，声音缠绵悱恻。
这一声疼，仿佛是戏台上有人才有的一波三转，拖长了音。
这声音倒是酥。
他嘴角噙着冷笑，俯下身去仔细看。
一脸血污的女子慢慢睁开眼，长得倒有几分面熟。
等女子睁大惊恐双眼看他时，孟长清脸上又恢复了平时温文尔雅的样子，眸子满是担忧。
“……莫非是阙中书府邸上，新近回来的三小姐？”
“阙樱桃？”
“你？你怎么能猜到？”
女子声音沙哑，显然是伤了风寒。
孟长清想，这城里名门大户的一举一动，他哪会不知？
又想这姑娘长得倒当真像阙中书，一双眼睛勾人魂魄，比她那大大咧咧的姐姐，倒更像是唱戏的狐媚子。
“我送你回家罢，怎么，是遭到贼人抢劫了么？”
他俯下身，将她搀扶起来。
女孩子开始哭哭啼啼起来，说着挨罚说着责骂，也说着自己卑微的出身，还有峨眉山上挨训挨骂的苦日子。她说她不该回到阙府，应该安安心心在峨眉山上吃斋念佛一辈子，修不到今生就修个来世。
孟长清皱起了眉头，“居然有这等事？”
楚楚可怜的女孩子在他肩头啜泣着，瑟瑟发抖。
阙府的大小姐，也是他母亲秦王妃一直心仪的未来儿媳，居然手段如此狠毒，都容不下一个庶女？
又是口口声声贱婢，又是要家谱除名——
哼，这般心胸狭窄，将来必坏他大事。
庶女攻略
大雨中，越是靠近阙府，樱桃越是沉默。
直到后街，再过一条锦鲤街就是阙府了，樱桃告辞先行了。
她把伞塞还给孟长清，独自拖着一瘸一拐的腿，跌跌撞撞从后街角门入府。
孟长清撑着油纸伞，侧头看着她，仿佛看一只受惊的兔子。
***
此后，樱桃总是借口上街买食材，要替小厨房准备一些私房菜，然后偷偷溜出去见秦王世子。
这位世子似乎也喜欢便服出行，也不带小厮，有时候甚至脸上涂抹过，偏要叫人认不出来一般。
他们在城郊破旧寺庙说话，聊些山上的日子，聊些山下的日子。
樱桃说山上除了老姑子凶了点，日子倒也清净，只是佛性有限，魔性也无，这辈子是修不成仙也修不成魔了。
樱桃说，阙府日子难熬，万一哪日世子大驾光临，可千万装作不认识我才好，否则姐姐定然吃了我。
说着吐吐舌头，倩然一笑。
孟长清微笑，拍拍她脑袋。
又絮絮叨叨问她命理占卜，对她峨眉山所学奇门秘术很是有兴趣。
樱桃自己晓得，她在峨眉山上不过学了皮毛。
她能稍通命理占卜，全是因为——
她是穿越的，天下事问问原宿主即可，只要原宿主当时尚且在世。
***
被帕子迷倒的人，是怎样自己爬起来的？
明明是偶尔上了茅房如厕的姐姐，又怎么摇摇晃晃晕倒，醒来却被弄得衣衫不整，和哥哥纠缠不清？
大小姐被禁足的日子里，双手抱着膝盖，慢慢想明白了。
樱桃一定是买通了她的贴身丫鬟，也找了其他男人当靠山——
不，她与世子一定早就勾搭上了，才会上演一出偷龙换凤。
柴房的门，咿呀一声开了。
月亮的影子明晃晃照进来，一个女子半只脚踏进来。
“姐姐。”
声音还是脆生生好听。
只这一次，声音里满满是傲慢怜悯，丝毫没有往日的怯生生。
大小姐冷笑一声，“洗脚婢的女儿，也配喊我姐姐？”
“别以为我在众人面前失尽颜面，就能轮到你爬到我头上了。”
“哼，哥哥也是没用的，只知道先管他自己。”
她一脸鄙夷，看樱桃仿佛看小人猖狂，也不忘提醒她一句猖狂不了多久了。
“就算你败坏我名声，让世子爷看不起我，京城里有名有姓的贵公子们，也是不会想到来娶你呢。”
她轻啐一口，“啧啧，给人当小妾，人家还掂量掂量呢。”
那影子半只脚踩在门内，却也不入柴房，只是一脸悲悯看着她。
“秦 王世子，并非姐姐良配。”
“姐姐，你爱慕他什么？”
那个看似温润如玉的君子，却是满手血腥，心心念念想着要架空当今皇上。
那个看似一身书卷儒雅气的男子，却是不甘心当个太平世子的主儿，每□□着樱桃替她问卦算天下。
要架空当今圣上，要手握重权，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手中握着无数达官贵人血腥的秘密，暗中牵制江湖黑暗势力替他当利刃。
樱桃每算一次命数，就是问铜镜赊账一次。
铜镜向来有借有还，第一次是要樱桃身心俱疲，第二次就是要樱桃日日折寿。
可能他攀上权力巅峰那一日，她也就命数到头了。
这些事，你不会想知道的，姐姐。
“你从小金尊玉贵，从小不知道替人唱戏烧火做饭，是什么滋味。”
樱桃轻声说，温柔地仿佛那个虚伪的世子，用最动听的声音掩盖不堪真相。
“我挺羡慕你的。”
“你让我罚跪，让我生病，让我丢尽颜面，我并不恨你。”
“可你如此赶尽杀绝，玷污我清白，用阿柔的话来说，你原本是当真想让哥哥……□□我！”
樱桃顿了一下，声音不大，也不凄厉，还是客客气气说完。
“所以呀，今晚……”
大小姐抓紧干柴，手指蜷曲，几乎出血。她想喝问怎么回事，却看到一抹影子消散，柴房门紧紧合拢，只有一句温柔叹息在回荡。
所以呀，今晚柴房走水，也不是我的错了。
她说，
什么？！
现实世界
站台上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人影，樱桃穿着一身长长的老旧袍子，头上戴着兜帽。
她背靠在柱子上，手指慢慢划过铜镜。
铜镜上是各式各样的滚动弹幕。
有人笑，有人骂，有人追捧，有人打赏。
每个站台都是如此，在直播间看尽人世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