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离歌(43)
边朝歌思索了一下，甩开步子就往门外走去。身后师爷紧跟两步上前带路，陈放绕过碍事的顺其也快步跟上。
萧擎看这情况只能无奈的摇摇头，然后代理边朝歌掌控大局。
边朝歌和陈放跟着师爷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了院内的最深处，越走越偏僻——陈放已从一开始错后两个身位的距离上前跟边朝歌并肩而行。
“敢问师爷，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边朝歌右手附在自己的剑柄上出声询问，声音是古井无波的从容。
师爷听完停下脚步，拱手向边朝歌解释：“此人性格怪异，边帅万望见谅！一切的问题待您见到他后终会有解。”
边朝歌微微收颌，不再言语。
师爷见状转身，继续快速前行。
……
不多时，三人便来到府中一处偏僻的角落，此处出去一口井并三三两两的耐旱花草外别无他物。
师爷在此拱手告退。
边朝歌点头，陈放秀丽的双眼却如鹰隼一般死死盯着师爷溜掉的身影。
于是两人都没注意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
“二位，久候。”
陈放、边朝歌两人堪堪回头，瞬间弹开两米远。
“何人？！”
“放肆！”
边朝歌和陈放两人都摆出了防御的姿态，身后一袭白衣并用兜帽围住头的人伸出了两手做出了“休战”的手势。
“两位稍安勿躁，在下并无恶意。”
边朝歌对着来人朗声问道：“敢问在下何人？若是有诚意，何不报上尊姓大名以真面目示人？”
陈放则是维持着进攻的姿态不发一言。
眼前的人虽然在兜帽的遮掩下看不清面容，但是二人分明就能感觉到他无与伦比的强大气场——那人立在那里，似是觉得两人好笑又无理取闹，竟是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然后摇了摇头。
陈放和边朝歌两个人瞬间更加警觉。
“如此，”那个神秘人终于还是放下身段，向二人先一步坦诚以待，“希望二人不要惊讶，在下真的并无恶意。”
那人摘下了自己的兜帽，一头蓝白相间的头发就此出现——待二人看清后，一双湛蓝如苍天碧海一般深邃的眼呈现在那人面庞。
陈放和边朝歌出现了一瞬间的失神。
他们说不清那是一双怎样的眼，只知道在看见的一瞬间，这炽热的沙漠也好似消失不见，周身仿佛置身最幽深的海底一般，只觉得无尽时空近在眼前，宛若实质一般朝着二人发出梦幻一般的勾引。
“如你所见，我便是鲛人，”那人说着危险的话语，声音不仅不带一丝害怕，怕自己下一秒便被大卸八块做成鱼干——倒反而大有一种睥睨众生的猖狂，“千万不要起抓捕我的心。先不说实力，就说这普天之下，我怕是你能再见到你梦中小情郎的唯一希望了。”
陈放分明看到神秘人在说完这些话后边朝歌置于身边的手猛的不受控制的抖动了一下。
然后，边朝歌咬着牙应了一句。
“好。”
……
“在下先做一下自我介绍，”神秘人带边朝歌和陈放来到了一间破落的小屋内，屋内除角落有一床已经破败不堪的草席、一个装了半桶水的浴盆外什么都没有——反正边朝歌和陈放是不会相信周身气场强大的神秘人是会睡到上面的，“我是明渊，东海鲛人一族的族长。”
边朝歌想抬起手，然后又垂下，最终嘴里只蹦出三个字来。
“边朝歌。”
明渊笑笑没对边朝歌的态度产生任何表示，而是直接转身，一步就夸进了盆里，然后撩开衣服下摆盘腿坐下。
这下两人面对瞬间矮了下去的明渊就没有那么大的视觉防备心了。
陈放注意到明渊在撩开衣服坐下的一瞬间，腿上似是有奇怪的花纹……
不过，他心想：这个鲛人是怎么有腿的呢？……
电光火石之间陈放又想起了万俟镜的双腿——然后他摇摇头，飞快的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在脑后，继续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包围边朝歌安危。
“两位见谅，鲛人一族离不开水，我也是怀着十足的诚意来到沙漠腹地，”明渊虽然身处破木盆，姿态依旧睥睨，“要说的有点多，所以我们就尽快开始。”
“目前大厡所处，成气候的鲛人部落共有三处：东海一族——也就是我的部族，黄海，还有南海，”明渊并未给两人选择权而是选择直接开口，一看就是做惯了上位者“而你要通缉的二人就是南海一族的族民。”
“自古鲛人一族都是需要人类女子繁衍的，所以沿海的渔家女过几十年就会失踪数十人，时间和人数不等，根据族内需要婚配的适龄鲛人数量来决定——这也就是为什么海边有一个女子不能单独外出的习俗，因为传说会被水鬼抓去，剜心吸血。”
陈放和边朝歌倒抽一口冷气，尤其是边朝歌，他一直知道这件事，因为沿海年年都会上报——但是因为人数并不多所以朝廷一直也没当回事。
却原来竟是这么个原因吗？
毕竟是女子——边朝歌曾几何时恨恨的想过，若丢失的是男子，是否情况就会大不相同？
“……鲛人族有一圣物，名唤‘鲛人泪’，不知？”明渊的讲述在提到鲛人泪的时候终于短暂的停顿了一下，边朝歌给了他一个轻微的点头，明渊继续讲下去，“边帅知此物那就好办了。天下至宝‘鲛人泪’，现今所知存世仅有三颗……”
这下边朝歌和陈放都坐不住了。
“三颗！”
陈放是从小在宫里长大的暗卫，自然知道鲛人泪——要知道他们暗卫众多工作其中之一就有一项是保护皇室各类奇珍秘宝，鲛人泪自然也在其中。
边朝歌就更不用说——自己和周傕的幸福兜兜转转全拴在这核桃大小的珠子身上，自己对鲛人泪的渴望远非常人所能及。
“是，三颗，”明渊点头，然后沉声说道，“接下来我要说的，希望两位能认真的听取。”
此时不用再多言，边朝歌和陈放也不会如刚才一般，而是全神贯注的听取明渊的一字一句。
“三颗‘鲛人泪’，黄海一，南海二，东海——无，”明渊轻轻的说出了那个“无”字，“本来若是可以，我将不会大费周章以身犯险和人类接触，直接挥兵去黄海那群弱虾那里抢夺来便是。但是很可惜，虽然黄海一族战斗力微弱，但是族长和众长老脑子倒是很清晰，直接把本族至宝‘鲛人泪’通过一些手段上缴给了朝廷，得到了巨大的奖赏。”
边朝歌和陈放对视一眼，而后边朝歌问出了那个两个人都想问的问题。
“您为什么非得要‘鲛人泪’这点方便透露吗？”
明渊听完绅士的点点头，继续说道。
“因为对于人类来说这个物件只是权利的象征，作用也就是彰显国力——对我鲛人族来说，却是可以促紧生育和繁衍的宝物。”
边朝歌听完，心下一盘算，直接把明渊要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所以你需要我帮助你讨伐南海一族？自然，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明渊笑笑。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工夫。自然，我是可以亲自攻打南海族。虽然我族男儿各个矫勇善战，但是因为多年来南海一族由于两块鲛人泪的庇护，所以人丁较我族要昌盛许多。”
边朝歌直视明渊的双眼。
“所以能借助外力的情况，自己族人便可不费一兵一卒——明族长这招借刀杀人真的是高！”
明渊先是沉默，而后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摆摆手。
“边帅也是一个讨价还价的高手啊！其实你我都心知肚明，若是你我二人合作，最终受益更多的人到底是谁？”明渊收起脸上的笑容，一字一句的跟边朝歌摆事实，“您跟我合作，首先就会确切的知道南海一族的具体位置，节省大量时间；然后，我会提供水下生物的习性和一些用品，助力你的士兵所向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