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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弟(20)

作者: 则慕 阅读记录

“就为了功课?!出息!”

容常曦有点意外,难道自己昏了两个月,容景兴功课倒是能自己做了?

谁料容景兴紧接着说:“你不会去抄三皇兄的吗?!还有二皇兄啊!实在不行,不过被太傅数落一顿,现在这太傅又不敢打咱们。”

容常曦觉得自己头更痛了:“……”

容景昊难得弱弱地反驳了一句:“可三皇兄二皇兄总会拿眼睛斜着咱们,好似咱们看他们课业,便很值得瞧不起,景谦却只将功课给你,看也不看你,似乎全然不觉得不对。”

容景兴眯起眼睛:“怎么,合着你现在也要为他说话了?”

容景昊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不敢再张嘴,容常曦心里头很清楚,这就是容景谦看人下菜的手段,容景兴见她不说话,又道:“他这人精怪的很,前些日子,不但你病着,四皇兄也病了——你说容景谦和四皇兄面也没见上几回——他就一直往四皇兄那儿跑,真是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这倒确实有些奇怪。

在容常曦的印象中,四皇兄就是个几乎隐形的人,他比容常曦不过大两岁,但生来体弱多病,一岁时还落过一次水,差点夭折,虽险险保住一条命,腿脚却从此不大好了,容常曦一年最多见他一两次,只记得他永远瘦瘦弱弱的坐在轮椅上,神色憔悴忧郁。

在容常曦十八岁那年,年仅二十,本要迎娶合坦族公主的四皇子因病去世,皇上对这个一生坎坷的儿子颇为心疼,下旨以亲王的规格将其厚葬。

这也就是容常曦对四皇兄的所有印象了。

四皇兄确实没有什么值得巴结的价值,容景谦会去照顾他,大概也是没摸清楚宫内行情。

但有这份拉拢人心的心思便是不该。

送走容景兴容景昊没一会儿,敬贵妃便带着二皇子来了。

容常曦不怎么喜欢他们,这与敬贵妃有点关系。

前世皇上有任何赏赐给敬贵妃,她一定第一时间先送一半来昭阳宫,即便知道容常曦那边定然早就得到了更好的赏赐。甚至她还安排了人在民间,只干一件事,搜罗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逢年过节就给容常曦送来,那明瑟殿里不少小玩意就来自敬贵妃。

但容常曦不怎么领情。

当年母后在位的时候,整个后宫的女人想来都天天下咒巴不得母后早点死,而其中就以敬贵妃最可恨,因母后的逝世,她成了六宫之主。

前世容常曦去民间的时候,学会一个形容,很适合敬贵妃——她发的是死人财。

每次死了人,她就升位。

如今宫中也不过一位贵妃,敬贵妃处事利落干脆,深得皇上喜欢,以至于她的娘家洪家人也鸡犬升天,朝中没少洪家之人,二皇子能力远不如三皇子,却也因为敬贵妃的原因,受到皇上的青眼相待。

但想起尤敏和那个钱公公的事情,还是打起精神来,二皇子见了她,便表面认错实际邀功地道:“常曦,我管教奴才实在无方,险些害了你。”

容常曦道:“哪有,若非二皇兄想到那个太监和尤敏的苟且,这事儿还没办法这么快水落石出呢。”

她心里恨容景祺的多管闲事,让火烧明瑟殿一事居然如此阴差阳错的真相大白,自己也少了个拿捏容常凝的把柄,尤其是,容景祺和容景谦毫无关系她是知道的,容景祺虽然没明着欺负容景谦,对容景谦也是极其嫌恶的,暗地里大概没少下绊子。

说起来,最后下场最惨的,也正是容景祺,也不晓得是多大仇,居然被做成人彘……

容景祺丝毫听不出容常曦的不快,笑的很得意:“不瞒你说,那太监和尤敏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只是睁一只眼闭只眼,毕竟管理下人,需张弛有道嘛。谁知这两人竟胆大包天,到明瑟殿相会,还险些烧了明瑟殿,真是!不过,常曦,你那明瑟殿,也该多派些人手,虽然太傅说过,这满是珍宝的屋子,人气越少,保存的越好,但只有外边有人,里头没人,可见弊端多多……”

他越是长篇大论,容常曦便越是来气,看他这翘尾巴的样子,也晓得这火烧明瑟殿的事,确实是一场乌龙,自己运气糟糕,拿乌龙拿捏容常凝,让她去欺负容景谦,最后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容常凝因为管教下人无方被关了起来,而容景谦则因为受了一小点欺负而受父皇的宠爱,真是可笑……

容常曦心里郁闷,索性躲在被子里哼哼唧唧的装昏,敬贵妃见状,笑着道:“看来常曦实在是不舒服,景祺,你就别打扰常曦了咱们先走吧……哦,常曦,前些日子我堂弟在外得了个金器,十分有趣,我已差人送到了明瑟殿,你若舒服了些,记得去看看,你一定会十分喜欢。”

“多谢贵妃娘娘。”

拿人手短,容常曦到底还是哼哧地应了一声,敬贵妃笑了笑,带着容景祺离开,容常曦翻着白眼刚下床,尤笑又来通报,容常曦不耐烦至极:“不见不见,都不见!”

“是兰妃娘娘与三皇子殿下呢。”尤笑道。

容常曦无言片刻,认命地让他们进来,兰妃一进来便拉着容常曦的小手,几乎要落泪了:“我们常曦又瘦了不少。”

兰妃对容常曦的关爱实在浮于表面,每回见着了都是一句“常曦瘦了”,容常曦上回躲过没让她摸脑袋,这回却是没力气了,只能任由她摸着自己的手,一边暗暗对容景思使眼色。

容景思憋着笑,待兰妃已经把那翻来覆去几句“常曦受苦了”和“这些日子我与你三皇兄可担心你了”给说上好几遍后,他才开口:“母妃,常曦看着十分疲惫,咱们就别耽误她休息了。”

“啊,也对。”兰妃站起来,“但你不是一直念叨着有事儿要对容曦说吗?”

容景思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容常曦:“我也不打扰常曦了。”

容常曦赶紧说:“三皇兄,你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嘛。”

兰妃十分开心地推了推容景思:“看,常曦可喜欢你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小孩儿聊天了,也别待太久,一会儿要是常曦累着了,你可得顾着些。”

容景思应了,恭送兰妃到门口,这才折返,好笑不已地在容常曦身边床边的小椅上坐下。

容常曦瞬间从被子里窜出来:“三皇兄!”

“这会儿你倒是有精神了。”容景思把她按回被子里,“别出来,一会儿又染上风寒了我可担不起。”

容常曦着急道:“三皇兄,那个容景谦现在到底怎么回事啊?”

容景思有点意外:“合着你留我下来就是打听他啊,你直接把他喊过来不就是了?再过些日子便要去西灵山了,父皇今年让他随行,所以他才忙了起来,否则的话,他如今只怕还在你跟前守着呢。”

容常曦头都要炸了:“什么?!今年西灵山随行的皇子是他?怎么可能?!”

大炆的开国太祖自西灵山起家,并说当时自己见到了山神,这才披荆斩棘夺得天下。大炆建立后,便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隔三年,皇帝便要去西灵山祭拜一次,西灵山上的西灵观则有几位高僧,据说每个的真实年龄都已不可考,各个仙风道骨。

但去西灵山祭拜,皇帝得带子嗣一道儿去,通常是带一两位皇子和一位公主,容常曦自有记忆以来,每回都去,但山路蜿蜒,道阻且长,去了西灵山还得吃三天的斋,还得听那群神神道道的道士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最可怕的便是离开那天的前夜,皇子公主得在西灵寺的神殿里跪一宿,容常曦大了些以后,就不大肯去了,每逢要上西灵山便装病,皇帝虽然能看出来,却也不曾逼她。

“为何不可能?”容景思倒是淡定,“这次去的应当是二皇兄与景谦。”

“二皇兄我知道原因。”容常曦无语至极,“定是因为大义灭奴才那件事,父皇少不得要给点奖励,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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