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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弟(32)

作者: 则慕 阅读记录

“那是香樟,周围不会有蚊虫。”

容常曦一噎,她自然不晓得香樟是否真能驱虫,只好说:“你怎么上去的?你手脚功夫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容景谦很疑惑地看着她:“爬树罢了,我自幼便会。”

容常曦见实在找不到他有啥问题,只好悻然打道回府,本打算早早入睡,可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喊人备了些水果吃下后更加难以入眠,索性起身,也没带下人,一个人打算去附近溜达一圈。

鬼使神差的,她走到了那颗大樟树下,一抬头,还真有个人在上边。

容常曦犹豫了一会儿,扬声道:“容景谦!”

上头那人微微晃了晃,探出半个脑袋看着她。

容常曦说:“我有话要问你。”

容景谦不动,只说:“今日太晚了,有何事,可明日再说。”

“我偏要现在说!”容常曦气的跺脚,白天人多嘴杂,哪里方便询问华君远的事情。

容景谦道:“我还不想下去。”

容常曦以为他在故意推拒,正想骂人,容景谦又说:“皇姐可愿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算错章节了,所以今天明天都双更好了!加上昨天就是连续三天双更……然后V了以后还要更两章粗长的……好担心这样存稿能用几天,不管了!

你们也要宠宠我!多说点什么嘛,实在不行骂小公主也可以的!(……)

☆、败退4

这倒是让容常曦有几分吃惊。其实她看着容景谦在树上的样子,确然有几分好奇和羡慕,只是她一个公主爬树实在不雅,但此时夜深人静,四下无人……

容常曦骂了句:“你以为本宫是猴儿啊?!”

容景谦垂眸看着她,像在说爱上不上。

容常曦伸出手:“我可爬不上去,你把我想办法弄上去!”

这话无理取闹至极,容景谦却不意外,他顺着树干落地,停在容常曦面前,微微屈身:“皇姐上来吧。”

容常曦一愣:“干嘛?”

“背你上去。”

按理来说容常曦肯定要狠狠一拍他的背,果断拒绝,可她呆了片刻,竟觉得这一幕有些莫名的熟悉,容常曦说:“你确定不会出问题吧?”

“不会。”

“你怎么知道不会,你以前背过人爬树?!”

“嗯。”

他这样信誓旦旦,背脊看起来又这样厚实宽阔,确实比较让人安心,容常曦将信将疑地爬上去,发现这人身上其实也没自己想象中的酸臭味,相反,还有种淡淡的木香,容景谦扶着她的腿,说了声“抓好我肩膀”便灵活地上了树,他不像容常曦猜测的那般手脚并用,而是足尖轻点,微微借力,便轻而易举地上了最低的枝干,之后更是行云流水地一路向上,脚不沾地,功夫极好,容常曦吓得搂紧了容景谦的脖子,眼睛都不敢睁开。

“好了。”

容景谦立在最高最粗的枝干上,容常曦微微睁眼,赶紧扶住旁边的树干,害怕的两腿都微微打颤,而容景谦面不改色,已在枝干上盘腿坐下了。

容常曦也学着他的样子慢慢坐下,右手扶着树干,左边是容景谦,总算感到一丝放心,她这才有余力打量周围的一切。

茂密繁盛的香樟叶层层叠叠,犹如一道道横向拉开的绿色帷幔,透过枝叶的间隙,隐约可见整个明光行宫的全景,行宫里多数地方还点着灯笼,在那些叶片中猛一看去,像许多坠入行宫的星星,而抬起头看,藏在树叶里、云层中的弯月温柔,却又格外清冷。

容常曦渐渐放松下来,轻声道:“你倒是会享受。”

容景谦随手摘下一片叶子,以手指摩挲:“皇姐想必是要问辰元的事情。”

在他面前,容常曦已是极其厚脸皮了,闻言点头:“不错,他到底为何始终没有娶亲?”

容景谦不答,只将那叶子放在唇边,随即响起悠扬的曲调。

正要怪他不回话的容常曦微怔,居然听出这是什么。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蒙……

他吹的不算太好,脸上是一贯的冷然,曲中却有种异样的伤情,容常曦将头靠在树干上,瞥见那淡灰色的云越积越厚,月光越来越暗,似曲中人此生难归的黯然与辛酸,这奇怪的树叶曲调,在此情此景下,竟如此哀切。

难道从前,宫人说允泰殿闹鬼,如泣如诉,便是这家伙在吹叶子?

她轻声念出之前老太傅陈鹤教过的那首诗:“……碛里征人三十万,一时回首月中看。”

容景谦放下叶子,侧头看着她。

容常曦回过神来,道:“我问你话呢!他为什么不娶亲?”

“树之将倾,叶何以存?”容景谦一松手,那叶子便轻飘飘打着旋落了下去。

容常曦开始没懂,呆了片刻,才忽然明白他什么意思:“大炆如此鼎盛,边境那些不入流的小族偶尔来犯,根本不成气候!怎么就树之将倾了?!”

容景谦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容常曦忽然想起别人说华君远醉心机巧,难道他是在想方设法,为战争出一份力?

华君远实在好,既不是臭烘烘的武官,也不是腐朽的儒生,他这样高洁,不似人间俗子,却又心系苍生,甚至为此无心娶亲……

容常曦本以为自己会生气,可知道了实情,竟又觉得更加喜欢华君远了,她纠结地说:“那他娶我,与这些并不冲突呀。我会全力支持他的。”

“皇姐想帮他?”

容常曦点头如捣蒜。

容景谦淡淡道:“不去打扰,便是最大的帮忙了。”

“容景谦!”容常曦本来还感动不已,又很快被他这句话弄的来气“你可不可以少拿我对华君远的心思来奚落我啊?!少女情怀这般可贵,你这臭石头不懂便罢,也别踩在脚底!”

容景谦很稀奇一般地扭头看她:“皇姐今日,不才践踏一桩少女心事?”

“我何时……”

容常曦下意识要反驳,却不期然想起姚筱音满脸通红跑走的样子,她一噎:“好啊,你这是要帮姚筱音讨公道?嗬,你喜欢她不成?”

“将心比心这四个字,皇姐总该学学。”

容景谦眺望着前方,语调很是平稳,但容常曦却品出来了,合着这家伙不是来帮姚筱音讨公道的,是来教自己怎么为人处世的!

她怒气冲冲地一拍树干,没留意到自己腰带散了,被她这么一坐,导致她整个人过于前倾:“容景谦!本宫晓得你对本宫有诸多意见,但是本宫应该干什么,还轮不到你教我——”

话音未落,手舞足蹈的她尖叫一声,便摔了下去。

好在容景谦反应够快,一手抓着树干,一手拉住了容常曦的手掌,容常曦便被这么吊在了半空中。

容景谦站在树枝上,容常曦吊在半空中,模样极其可笑。

容常曦却笑不出来,只不住地尖声道:“快拉我上去!”

可容景谦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他不拉她上去,也不松手,只缓缓解释:“我并非想教皇姐什么。”

“我管你是想干嘛,快拉我上去啊!!!”容常曦都快哭了。

容景谦说:“有一事想问皇姐。”

合着在这儿等着算计她呢!

容常曦怒吼:“问问问!我有问必答!你这小人!”

容景谦说:“皇姐九岁那年,为何忽然停了明光行宫这边的药材年俸?”

此事说来话长,明光行宫是皇宫中人最常来的行宫之一,但因为他们贪凉,常有人染病,且明光行宫地处山脚,附近许多名贵药材,故而每年也会从每个主子那儿扣一点钱,用作明光行宫的药材储存,储存什么药材,和药材多少,一般也是由主子自己定。

容常曦想了片刻,道:“这个啊?!还不是明光行宫的下人不老实!我的年俸他们竟然多扣了!买的还都是什么人参灵芝之类的名贵药材,我要那些东西做什么啊?!便让父皇把那几个负责的宫人赶出了行宫,再索性将所有的年俸都停了,这有什么问题吗?!那么多药材放在那儿,有什么用呀,摆着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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