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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弟(51)

作者: 则慕 阅读记录

容景昊心不在焉地说:“都好。”

“好个屁啊!”容景兴无语凝噎,“三皇兄,你很快就要搬出东宫了,接下来面对容景谦的可是我们几个!”

容景思道:“还没那么快呢。”

容景兴提到这个,稍微来了些兴致,道:“诶,三皇兄,你是不是快订亲了?哪家女子呀?”

“这个全看父皇的意思。”容景思端起一旁的茶杯,浅饮了一口。

容景兴有些失望:“那也得你喜欢才好啊。不过……上回春日宴,我看皇兄你与那个姚家女子似乎相谈甚欢?”

容景昊一愣,道:“是姚大学士的孙女吗?”

容景兴道:“没错没错,说起来,还算是常曦的表姐呢!”

容景昊眨着眼睛,不再说话,容常曦暗暗翻了个白眼,明知结局大概不会更改,还是有气无力地说:“三皇兄,我不喜欢她。你别娶她。”

而容景思的回答与上一世差不多:“嗯?常曦为何不喜欢她?”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里需要理由啊。”容常曦噘着嘴道。

容景思好笑道:“好,那就不娶。”

容景兴忽然一拍掌,道:“没错,不喜欢就不喜欢,哪里需要理由啊!常曦,你看,你明明懂得这个道理,凭什么让我一定要对容景谦好啊!我最多答应你以后当他不存在,要我待他和善,不可能!”

容常曦沉默片刻,最后让容景兴携容景昊一同滚出了昭阳宫,容景思没走,安静地饮着茶,看起来有话要说,容常曦好奇道:“三皇兄,你有心事啊?”

容景思放下茶:“常曦。”

“嗯?”

“你心中到底作何打算?”他道,“为何忽然对景谦如此友善?还要景兴景昊一同跟着你改变。”

容常曦随口道:“哪有什么打算,就是在西灵观沐浴天地灵气,茹素了三年,天天听观主教诲,想善待所有人罢了。”

容景思不无担忧地看着容常曦,道:“可你说过,他曾推你入掖池。”

容常曦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当时为了获得容景思的理解和支持,还曾说过这个谎……

她摸了摸脖子,有些慌乱地道:“哎呀,这个,其实我落水的时候,天气又冷,我穿的衣服也多,很可能只是我弄错了。我觉得,要杀我,他没那么大的胆子。”

容景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没说自己信或者不信,只道:“看来常曦在西灵山上待了三年,确实改变不少。”

容常曦道:“嗯……”

容景思忽道:“那常曦曾说过的话,也都一并不作数了?”

容常曦无比茫然地看着容景思:“啊?哪句话?”

容景思看了她一会儿,起身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没什么,你不记得就算了。好好休息吧。”

他说完便离开了,容常曦独坐在椅子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忽然意识到他是在说什么。

自己曾经对容景思说,希望他当皇帝。

容常曦哀嚎一声,抱住脑袋,只恨自己之前算盘打的太快太响,做事太不计较后果,现在临时改了计划,容景思这边确实是个麻烦。

但听他语气,原来他对皇位,确实是有所图的?

容常曦努力回忆着上一世,却实在不知道容景思是否争夺过皇位,主要是,就算容景思争夺过,她想必也意识不到。

***

容景谦走入允泰殿,将竹笛放在旁边空着的盒子里,又从最高格的书架中拿出了一本《易经》,随手翻开。

里头夹了两张纸钱。

第一次是容常曦落水,他和所有人一样,以为容常曦死了,甚至参加了容常曦的葬礼。

但过了些时日,在那次的宴席上,有下人通报说,康显殿下醒了,于是所有人欢欣鼓舞,仿佛他们都根本没参加过容常曦的葬礼——事实也是如此,他们根本不记得了。

而容常曦自己昏了那么久,同样对那段时间毫无记忆。

在容常曦“死”去的那段日子里,只有容景谦从头到尾拥有完整的记忆,而唯一能成为作证的,也只有那张他随意捏住的纸钱。

第二次,容常曦因曼舌花毒而亡,容景谦第二次参与容常曦的葬礼,他随着人群,踏过被白色纸钱铺满了的朱雀街,看见容常曦的棺木重重合上。

他躬身,从地上捡了一张纸钱,夹入了同一本书。

三年如白驹过隙,容景谦也颇为忙碌,容常曦的身影在宫中似乎彻底消失了,有人为之哭为之笑,容景谦却总觉得事情并不会就这样结束。

果然,三年后,有人喜冲冲地说,容常曦恢复了意识,变得清醒,很快就要回宫。

容景谦将书合上,重新放回原处,外头禄宽已匆匆入内,说是皇帝派人让他去掌乾殿用晚膳,据说康显殿下也在。

禄宽说的时候,语气中满怀担忧。

容景谦瞥了那一眼翠绿的笛子,淡淡道:“走吧。”

***

掌乾殿内烛火通明,气氛同样很好,容常曦先是对着皇帝撒了一通娇,又在容景谦说“皇姐”时,亲亲热热地站到容景谦身边,道:“景谦,你比我高了耶。”

容景谦点点头,容常曦又道:“咦,我昨天送你的竹笛你不喜欢吗?怎么没随身带着呀?”

容景谦身后站着禄宽,他昨夜没有进钟喜殿,此时是头一回看见容常曦这样子,虽已尽力克制,但还是能看出他眼珠子都几乎要落下来了,容景谦比之昨夜却已淡定不少,道:“怕弄坏了,在允泰殿内收着。”

“景谦,你真细心。”容常曦笑着在他对面坐下,“下回若有空,我去你那儿一趟,听说允泰殿扩建了?想必缺不少东西,我去帮你看看,明瑟殿宝贝那么多,可以给你添置一些。”

这下就连皇帝都不由得敲了敲桌子,又是惊讶又是好笑地道:“常曦。”

“嗯?怎么啦,父皇?”容常曦转头看着皇帝,一派天真烂漫。

皇帝道:“常曦,你这又是来的哪一出?”

容常曦眨眨眼,说:“什么呀?父皇也是想问我,为何对皇弟这般好吗?”

皇帝颔首,容常曦又将自己的那一套血浓于水,与人为善的理论说了一通,最后十分深情地看着容景谦,道:“景谦,以前是我不太懂事,莫名其妙地就对你不好,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容景谦摇摇头,皇帝欣慰不已,说容常曦这是因祸得福,性子比从前好了不少。

用过晚膳,两人一同离开掌乾殿,容常曦还想着要如何套近乎,容景谦却是一言不发地往外走着,容常曦既有些挫,又有些愤怒。

她容常曦何曾这么拉下脸对一个人献殷勤,这待遇华君远都没有!

容景谦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她现在该计划还来不来得及?!还是把这臭石头丢回茅坑里算了!

容常曦表情扭曲地看着容景谦的背影,他却忽然回头,道:“皇姐可愿走走消食?”

她立刻微笑道:“好呀。”

合着容景谦只是害羞了?也对,一个一直被姐姐欺负的小鸡仔,忽然得到姐姐的宠爱,难免会受宠若惊嘛。

容常曦十分满意这个进展,笑着同容景谦并肩而行,两人的歩辇在后头跟着,两人走了很长一段路容景谦也没讲话,容常曦只好主动要找个话题,容景谦却忽然停住脚步,道:“皇姐是在内疚?”

容常曦愣了愣:“啊?”

容景谦回头看着她:“去年我随父皇去了明光行宫,碰到之前的宫人。”

——他知道了。

他知道年俸的事情,根本不是下人所为,而是容常曦自己忘记了……

容景谦定定地看着她,虽神色如常,却让容常曦几乎要落下汗来,她道:“我……我确实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你一问我,我才想起了这件事,才意识到可能我停的年俸,是你与你母妃所用的药材……我一时心慌,才说的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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