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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弟(60)

作者: 则慕 阅读记录

不知是不是觉得同她讲话很浪费精力,容景谦又拿起书,一边看一边道:“我只是不希望平良县主嫁给二皇兄,但并不想娶她。”

这是什么意思?

容常曦被他搞糊涂了:“你若非心悦她,怎会不希望她嫁给二皇兄呢?”

“若可以的话,我希望无人嫁给二皇兄。”容景谦道。

容常曦想到容景祺做过的那些事,发现还真无法反驳,容景祺根本就是个谁嫁谁倒霉的家伙,和容景谦的可怕程度不相上下,一定要比较的话,容景谦至少还磊落一点,只是性格古怪,但并没有虐待人的爱好……

“可是你不想二皇兄娶她,你自己也不想娶她,那你想谁娶她?”

容景谦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容常曦道:“我知道,你还是不信我,但是我并不讨厌叶潇曼,一定要说的话……甚至觉得她还不错。至少比姚筱音好多了,诶!”

她忽然想到什么,一拍掌:“不如,我去跟父皇说,让叶潇曼嫁给三皇兄,怎么样?”

她可讨厌姚筱音了,也不想她当自己的三皇嫂,但叶潇曼当的话,似乎并不是不可以接受……

容景谦头也不抬,继续翻着书:“不可。”

“不是吧,三皇兄难道还配不上叶潇曼?!”容常曦拍桌,“那你说,她要嫁给谁?”

容景谦不语,容常曦将茶碗放下,两只手手肘抵在桌上,用手背撑在下巴下,神秘地微笑起来:“还是嫁给你最适合,对吧?景谦~”

容景谦丝毫没有被调侃的窘迫,只继续盯着书道:“唔。”

“我觉着呀,平良县主并未心悦你,当然,她也不心悦二皇兄。”

容常曦总觉得,若非自己警告过叶潇曼,她还是会喜欢上华君远的。

容景谦敷衍地应道:“嗯。”

容常曦继续道:“若你这样贸然让父皇赐婚,她就算嫁给你,以她的性格,也未必会打从心底尊敬你这个夫君。”

容景谦道:“哦。”

容常曦丝毫不气馁:“但是有我在,那就不同了,平良县主同我关系不错,我又是女子,可很轻易就弄懂她的所需所想。景谦,我可以帮你的,不管是赐婚的事上,还是县主本身。只要……”

容景谦望着她,容常曦内心暗笑,还装作不在意呢,这不是一下就上钩了吗。

“只要你帮我一个忙。”

容景谦道:“我本就欠皇姐一件事。”

“不行,这个忙很小,还不够我动用你的那个承诺。”容常曦颇有些不满,“再说了,我上次不是想用来着,你却拒绝了,我问你,若同样的话,我再说一次,你现在能做到吗?”

她要容景谦打从心底里尊敬自己,爱护自己,将自己当成一个非常值得好好对待的皇姐,有那么难吗?她在容景谦心里就这么不堪吗?

容景谦道:“皇姐还是有话直说吧。”

拒绝的直接又婉转……

容常曦只好道:“再过些日子,便是华大公子的弱冠礼,华家想必邀请了你。”

容景谦点头,容常曦道:“带上我和皇姐一起去。”

容景谦道:“好。”

他答应的太过轻易,容常曦有些意外:“你不好奇为什么是我和大皇姐?”

容景谦看着书,摇了摇头。

这人还真是……

容常曦只好道:“你不好奇,我却是很好奇,你怎么知道父皇会改主意,为何不让大皇姐去同父皇说自己不想嫁给那个孟俊毅?”

容景谦道:“我只是觉得,说了也没用。”

这倒也是……容常凝莫名其妙跑去跟父皇说自己不要嫁给孟俊毅,又不能说自己喜欢华景策,父皇定然会觉得她在胡闹。

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父皇忽然改了主意呢?

容常曦本还想再说两句,暗示容常凝对华景策有些意思,他应当是不讨厌容常凝的,或许能帮着出些主意,最重要的是,这样的话,容景谦的注意力就会在容常凝和华景策身上,自己喜欢华君远的事情,也没那么快被容景谦给发现。

可惜,容常曦的小算盘打的劈啪作响,容景谦却丝毫不想听。

☆、猎场

容常曦又喝了口茶, 她不讲话容景谦就无话同她说了,但这和湖边她与华君远的气氛截然不同, 可能是因她心境也完全不同。和华君远是盈盈一水间, 脉脉不得语的旖旎,和容景谦则全然是相看两无言, 相对两生烦的无趣。

她很有点想走, 又觉得难得容景谦没有字字带刺,方才还罕见地提到了容景谦究竟是否心悦叶潇曼此类敏感的话题, 若能抓住这个机会,或许可以稍微将容景谦闭的紧紧的蚌壳给稍微撬开那么一些。

可她能同容景谦说什么呢?实在无话可说。

她思索片刻, 道:“你怎的又在看易经?”

“观主所赠。”

“观主?陈先生吗?你与他还有书信往来?”

容景谦点点头, 没回答, 容常曦也懒得追问,索性道:“说到西灵山……景谦,我送你的竹笛呢?”

容景谦抬眸望她, 她道:“你都不吹的吗?”

容景谦道:“时候不早了。”

容常曦自顾自地给自己将茶碗满上,道:“你吹了我就走。”

容景谦将书合上, 竟是直接起身离开了,容常曦愤怒地喊了他一声,他也恍若未闻, 容常曦呆坐了一会儿,确信容景谦是当真走了,虽气极,但也只能起身, 拍了拍裙子打算离开,才转身,就见容景谦握着那根竹笛走了进来。

见容常曦已起身,他退开一点,似是很期待容常曦就这么直接离开,容常曦却颇为开心地盯着他手中竹笛,很自然地重新坐下:“你可算回来了,我刚刚坐的太久,腰有些累,站起来活动活动。”

容景谦默然无语地在她对面坐下,低头吹起那竹笛,小观人打磨笛子的水平一般,笛声也并没有多么清脆悠远,容景谦吹的曲子容常曦也闻所未闻,只是曲调缓缓,倒不是从前他以叶子吹的那般苍凉幽怨,反倒有种烟花三月江南春的温柔。

真是个怪人,夏日炎炎时吹雨雪霏霏,秋日瑟瑟时却吹春风阵阵,容常曦听着小曲,喝着热茶,身边火盆时不时发出极轻的噼啪声,只觉得眼皮子逐渐发沉。

容常曦来此允泰殿很匆忙,加之又是在病中,穿着素雅,也没有梳复杂的发髻,脸上不施粉黛,看起来有些憔悴——要她以这副模样见华君远,她是死也不肯的,可只是来见容景谦,自然无所谓,这也导致眼下她的造型十分适合就地休息。

她缓缓躺下,随手拽过身侧一个小团蒲垫着脑袋,只觉得身心舒畅,容景谦的笛声一顿,到底是没停下,容常曦便在这悠悠扬扬的笛声中渐渐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很短的梦,梦中她才五六岁的样子,周围时热时冷,抬头是无数参天的大树,和漫天铺开的星星,她垫着脚,想要去抓一棵大树上的蝉,却听见树后传来轻轻的抽噎声,容常曦被吓了一大跳,捡起地上的小树枝,鼓足勇气绕过大树,用小树枝猛地对着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鬼影打去。

“鬼影”抬起头,却是容景谦,他看着也才四五岁,满脸泪痕,狼狈地抱着膝盖躲她的树枝,容常曦看见了他的影子,确定这是人不是鬼,才怒道:“你是哪里的小宫女,怎么大晚上不守夜,在这儿装神弄鬼啊?!”

容景谦听到“小宫女”三字,连哭都忘记了,有些羞恼地退了一步,傻傻地看着她。

这场面太过好笑,容常曦竟活活笑醒了,她迷迷蒙蒙地睁眼,发现外头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大约是因为她睡在这里,所以偌大的主殿中只点了两根蜡烛,容景谦已不在了,她起身,走到外头,尤笑已等候多时,容常曦问了一嘴,才知道容景谦去找四皇子了,尤笑问她可要摆驾去泽泰殿,容常曦打着哈欠摇头,说去父皇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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