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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云(9)【CP完结+番外】

作者: 舒航 阅读记录

顾佩灵看得都有些吃味,忍不住偷偷嘟嚷,“师兄他对师父也太好了吧,又不是没有手,怎么师父连头发都是师兄梳的。”

“有本事你也找个人愿意给你梳头啊。”沈思元在一边怼她,“我看你是太羡慕了,没事儿在这找事说。而且大师兄是师父他给领回来的,师兄他有感恩之心,这样孝敬师父也是应当的。”

每年来这镇上的人不少,镇上自然也有做花卉生意的,秦逐找了一家,师徒几个就跑到主人家荷花池里自己采莲蓬去了。

池里淤泥不少,秦逐怕弄脏了自己师父那身白衣裳,只请他坐在一旁看他自己那几个徒儿跟傻猴儿一样在池子里折腾来折腾去。

还在八月,暑气正盛,秦逐从荷叶池里摘了两片大荷叶,胆子肥了起来从后面绕路把其中一片盖在了云晋头上,还顺手塞了一个刚摘下来用池边井水冲过的莲蓬给他。

玩玩闹闹了一下午,看够了城中一圈花,四个人才心满意足的原路折返回了住的客栈里。

他们回来的有些晚,在快到客栈的一条小巷子口发现了一个面朝地趴着的人。也不知他死活,秦逐率先曲膝蹲下把躺着的人翻过身来。

顾佩灵几个也靠近了来看,待看到他的面孔时忍不住惊讶了起来:“呀!”

秦逐探了探躺着的人的鼻息,温热,还是个活人,不过他满面的脓疮,在灯笼底下照映着十分可恐,要是有人半夜里看见,多半是会把他当作恶鬼。

“师父?”秦逐先问了问云晋的意思。

云晋看了几眼:“先带回去。”

“是。”说着秦逐和沈思元一同上前把人扶着站了起来,带回了客栈。

被捡回来的这个男人,虽然满脸恶疮,但身上肌肤却细腻无比。顾佩灵看那双拭去灰尘的手感叹,“他也太白了吧。”

顾佩灵用自己的手和他的比了比发现躺着的这个男人居然比她还要更白,不由得沮丧地放下了手。望四周偷瞄了一圈,发现屋里也就师父和他一样白。

顾佩灵闲得无聊,坐在床边的板凳上看着伤患,大师兄去请大夫了。现在这个气氛她也不想和沈思元斗嘴。师父在旁边她更是大气也不敢出,只能盯着船上躺着的人把他从上到下看了遍。

‘他身上还有个罐子,说不定就能找出他的身份。’顾佩灵想,她正伸手想要去拿这个罐子去看,被刚站起活动筋骨的沈思元拦了下来,“他人之物,我们还是不要乱动。”

沈思元说得有道理。顾佩灵收了手,又坐回到客栈里的椅子上。

大夫已被请来就诊,师兄妹三人又凑在一块儿。

沈思元看了眼床上躺着的那人,望着秦逐眼睛问:“师兄那人今晚就睡这儿?”刚才去打听过他们住的这家客栈已经没有多余的厢房。躺着的那人占了秦逐的房间,那秦逐就只能再和他们几个人一起搭伙睡了。

秦逐也是这么想的,对沈思元说:“思元,我今日和你挤挤吧。”

坐在旁边闭着眼的云晋,在他们说完话后缓缓睁开了眼。

大夫给床上那位诊断完后说:“这位公子没无大碍,他脸上的疮只是看着吓人,每日抹点药膏就会消下去,就是这毒疮...恐怕会留疤。”

秦逐听大夫说完,看着那人脖颈处的白皙皮肤,垂着眼睛说:“可惜了。”

大夫走后不久床上的那位就醒了,秦逐看他既然清醒,便解释说:“这位兄弟,我姓秦,刚才与我师弟从外出回来时发现你昏倒在一条小巷内,便自作主张将你背了回来。”

“多谢秦公子。”礼舒听完后挣扎着要下床跪谢。还好被秦逐给拦住了。

“我们只是恰巧路过而已,不必客气。”秦逐又给他一一介绍:“旁边这一位是我师父,那两位是我师弟师妹。”

礼舒浑身一股书卷气,说话也温温柔柔,给人凭添几分好感:“几位恩人,我名礼舒。”他顿了顿,喝下一口秦逐刚端给他的茶:“此次武林大会即将召开,我正是想去武林会一览豪杰风姿,不过路上遇了歹人,路资都被抢走,还中了毒疮,好在我之前在里衣夹层里缝了几张银票,才在路上看了大夫。我今天许是饿昏了头,才在路上倒下的。”

前去武林

第八章

礼舒看模样在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只和他聊了一会儿天,顾佩灵就喜欢得他不得了。大概是礼舒身上的那股书卷气,让人感到格外的安心。就像顾佩灵喜欢秦逐是一样的道理,只要有大师兄在,好像什么都不用忧愁,她只需要跟在后面和沈思元斗嘴就行了。师父和大师兄会帮他们扫除一切路上的石子,哪怕是赤着脚上路她都不用担心被刮伤。

顾佩灵虽然隔着一圈脓包看不清礼舒的模样,但就觉得他是一个像哥哥一样的人,像温柔的大师兄一样,如果她有哥哥的话,就应该是大师兄的样子。

礼舒身上即然没有大伤,那就也不需要他们守夜。等晚上他们从礼舒房里散去,秦逐走之前还特地多叮嘱顾佩灵几句,“防人之心不可无。”

顾佩灵有些不服气想还嘴,可张张嘴想了想也没错。毕竟才刚认识人家,大师兄也是为了她好。顾佩灵转瞬又笑嘻嘻挽着秦逐的手说:“师兄,知道啦。”

旁边沈思元也和她说:“这人出现的莫名其妙,你不要太信任他了,还是多长个心眼为好。”

大师兄是她最信赖的人,但沈思元明明也是她的师兄,顾佩灵却偏要和他赌气:“又不是全天下的都是恶人,我觉得你是看错了,礼舒就是个简单的好人。”

秦逐回房之前先去敲了敲云晋的门,“师父,是我。”

过了不久等屋里传出云晋的声音:“进。”秦逐才推开门进去。

云晋先回房很久,秦逐之前还在想师父会不会早就歇下了。不过从礼舒房里出来走到过道上就看见了对门房里亮着灯。

云晋肤白,一双剑眉在面上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气。可他上扬的眼角却又淡化了那种感觉。像他此刻面上应当是沐浴时被蒸出的红晕,和刚喝过水在烛光下泛着光的唇,让秦逐不自觉地把眼睛落在了唇色水润红艳的嘴上。

云晋倒还是如往常一样的寡言少语,只冷色问他:“何事?”

秦逐猝一下回了神,像是被人从后脑勺打了一棍,混混图图,脑子半边都是糊涂的,他心跳有些快,秦逐在心里压抑住自己像是要跳出喉咙里的心音,连忙低头说:“不知师父对礼公子有什么看法?”

云晋扣了扣桌案,没立刻说出他的看法。周围的空气好像突然变得静谧,秦逐听见了烛花炸开的声音。他们就坐在靠走廊的茶桌上,房门的隔音好想也不太好,秦逐还听见了门外的对话。

一个是女声,勾着人魂魄在说:“死鬼,终于想到要来找我了?”

一个是男声,不过外面那对先亲得水声啧啧,像是马上要提枪入洞了,才听见男声油滑地说:“你是我的心肝儿宝贝,我天天想着你呢。”男声又嘬了几口,才“心肝儿让我再摸几下。”然后是一声关门声,隔闭了接下来那半段不堪入耳的对话。也解放了秦逐的双耳。

秦逐有些尴尬,他坐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坐在更靠门边的云晋肯定听得更清楚,不过好在云晋马上答了他的话,没给他多留尴尬的时间:“你多留意些他身边的木罐。”

“是。”

秦逐夜里做了个梦,走在街上,路上有些冷,来来往往走的人不少,但他都看不清那些人的脸。秦逐站在路口有些茫然,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然后他又听见有人在说:“终于想到要来找我了?”

有人接下那句不知从何而来的话:“我的心肝儿宝贝,我天天想你呢。”

那句话孑然而止,然后有个冷清的声音问秦逐,“谁是你的心肝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