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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第一狗仔(3)+番外

贾赦一直冷眼看着贾琏。

贾琏说到这会儿,见父亲并不回话,也没有恼意,忽然有点怕了,住嘴不敢再说。他慌张地左右侧乱瞟,语气比先前多了几分心虚。

“儿子劝您这些,也是怕您回头又受老太太埋怨,没得生气,多不值当。”

“琏儿,你年纪轻轻,长得姿容貌美,托谁的福?”贾赦忽然问。

贾琏愣,不懂的看向贾赦。

贾赦右唇角微微地向上一斜,指着自己,“是我。”

贾琏心里咯噔一下,料想父亲的意思是暗指他成了二房的跑腿儿,连忙跪地,解释自己全然都是好意,并非受任何人唆使。

贾赦笑了,呵呵笑,然后他忽然止了笑声,冷冷看贾琏。

贾琏的心咚咚跳得更快,感觉似乎是自己撒谎太拙劣,全然被父亲看得透彻,一时间脑门出了许多冷汗。

屋内陷入很长时间的沉默,而这种沉默逼仄贾琏越发心虚。这种来自于父亲的无声无息的压迫,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真的有些可怕。

最终贾琏从贾赦院里逃出来的时候,大大地喘气,甚至在内心感慨自己福大命大。等回房,她被王熙凤接连质问处理的如何时,贾琏忙描述的经过,感叹自己‘劫后余生’,奈何他的话竟让王熙凤只觉得他无能。

贾琏:“分明是老爷逼我太甚,我不敢……”

“我听你从头到尾讲,老爷一共也没说几句话。你也该料到他会没面子,骂几句,至于这么怕么。哼,就你那点胆子,能成什么事儿,”王熙凤轻蔑道。

老爷的确是没说几句话,但那种压迫感也的确是令人战栗。

贾琏怎么解释,王熙凤都说是他太无能。以至于他只得干咂嘴,恍惚地真以为可能是自己当时太过心虚了。

隔两日,贾赦和贾政又打了照面。

这次贾政学精明,和贾赦道:“别再跟我讲什么宝玉的事儿,我自有分寸管他。”

“你的分寸在哪儿?”贾赦问。

贾政冷笑:“这个用不着告诉大哥,说了恐怕你也不明白,大哥何时知道过分寸二字该怎样写。”

“好啊,那你写给我看,教教我。”贾赦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递给贾政。

贾政接了过来,一边志高意满地展开纸张,要大显身手,一边吩咐人上笔墨。

但就当贾政把这张纸完全打开的时候,立刻傻眼了。这并不是一张白纸,上面画这荣府的草图。其中间还有绝大部分用朱砂笔圈红。贾政稍微注意了一下圈红的部分,有荣禧堂,东大院,东小院和他的内书房。

这……这是二房人住得地方!贾政脸色颓然变青,他愤慨地抬头,刚要开口为贾赦是什么意思,就见贾赦含笑走来,用他修长的食指点了点图中间那片圈红的部分。

“就这里,烦劳二弟帮我写上‘分寸’二字。”

贾赦的话音很平和,听起来很好听。但这声音入贾政之耳,便如霹雳打雷一般,让他整个脑子嗡嗡地,无法做任何思考。

“你自诩正人君子,还拿体度教育孩子,实则你自己都做不到。可笑么,假正经?”贾赦冷笑叹道。

贾政瞪眼,直晃脑袋否认,“不,我才不是假正经。大哥你别挑事儿,瞎胡说!”

贾政慌慌退了两步,差点被自己绊倒,然后他急忙转身,出了门正好撞见要奉茶的丫鬟。贾政和那丫鬟对视一眼,即可整理好神态,背着手,拿出一副老爷的做派一本正经的走了。

“还说不是假正经。”贾赦低吟一句,笑了笑,收好图,也去了。

……

出了正月,天气本该渐渐转暖,谁知今日突然还寒,冷得要命。

大多人懒得出门,就躲在家里暖和。

贾赦今日突然好学起来,带着两名小厮,拿着一本书来到张姓清客的住处,不耻下问。

可不巧了,屋里头隐隐传来奇怪的喘息声。

贾赦敲了门两下,就听见里面有慌张掉东西的响动。贾赦让路,二柱子当即上前一脚踹开门。主仆三人随即进屋,正好看到床榻上两个急于穿衣身子却赤条条的人。俩小厮拿出绳子,就把二人绑了,随即用被子将二人身体遮挡,以免脏了他们老爷的眼。

没多久,赦老爷撞破了贾政身边张姓清客和丫鬟奸情的消息,在府里就传开了。本来这不过是一桩丑事,把人赶走就能了事。

却又巧了,前一日贾政刚刚当众赞叹过这位张清客“为人坦荡荡,有君子之风”。

贾政因此落得个识人不明之错,被迫得没脸见人,每天从衙门放值回来他就躲进书房,谁也不见。

“假正经”这词儿,便是在这时候,暗暗在府中小部分人嘴里流行起来。

第3章 黛玉进府

二月十六,林黛玉进贾府。

身为爱探消息的狗仔,贾赦对黛玉此人还是很感兴趣。听说人来后,他便立刻朝贾母住处去。

贾母正抱着黛玉哭,此刻刚被人哄好,有些笑意,就见贾赦来添乱,便想起这些日子他搅和出来的事儿,不悦道:“我们一屋子娘们说话,你来捣什么乱?”

“来见见外甥女。”贾赦说罢就去打量黛玉,这孩子的模样果然如书中所述那般姿容绝代,光看模样就不禁叫人喜欢。

两厢见过之后,贾赦就听那些人问黛玉话,黛玉都能逻辑清楚的对答,且毫不惧场。她明明是个才满六岁的孩子,瘦瘦小小,却跟个小大人似得懂事,实在是让人心里油然生出心疼。

王夫人此刻见到贾赦,便什么都不想了,满脑子都是那日他对自己的暗讽羞辱,以及他挑拨贾政打宝玉的事儿,还有他近几日暗示贾政占据荣禧堂和骂他是‘假正经’的事儿。桩桩件件,王夫人都恨在心头,不禁攥紧帕子,先暗中骂他一通。

贾母看王夫人脸色不对,料她是介怀贾赦在场,就又打发他,“你在这碍事,我们娘们都没法好好说话,你没什么事儿就回吧。若爱找什么人喝酒就喝去,我不拦你。”

贾赦听懂贾母的暗示了,她老人家这是宁愿让他去找小妾喝酒,也不愿让他在她跟前晃悠。但可笑得是,瞪回头她撒火的时候,又会拿喝酒好事的事儿来骂他。

“听母亲提了好几次喝酒,今儿个正好人多,也当着刚进门的外甥女儿的面儿,我跟众人作誓。今后,酒点到为止,人我一个不留。”

因黛玉在,贾赦避开什么小妾姨娘的词汇。众人也都明白贾赦的意思,几乎是全场惊叹,但讶异之余她们便免不了在心里怀疑,大老爷不过是跟老太太话赶话,赌气而已。

贾母没想到贾赦为了跟他犟,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回头他难免在外甥女儿丢脸,便是给荣府也丢了脸。

“饭你乱吃,这话你可别瞎说。回头丢了脸,谁也没法帮你找回来!”

“母亲多虑了。”贾赦微微苦笑,只说这一句,倒像是一种无奈状态下的感慨,却有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如此相较而言,不信任长子作誓的贾母倒显得有些小气,且很戾气。

贾母气得不行,她的话犹若打在棉花上,被人轻而易举化解。这种事儿她许多年不曾遭遇过了,免不得瞪一眼贾赦,心里多一份恨。面上却不再做表态,因为她再多说什么都无异于显得小气,便只端着茶饮。

贾赦便告辞,等稍后黛玉再拜见他时,和她说几句便是。

黛玉心思玲珑,这场面她自然看地通透,见着孤独离去的大舅的背影,她竟觉得大舅和自己竟有几分相似。转念又觉得可笑,不知自己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贾赦便在住处见了黛玉。

“好孩子,你以后在你这个家住就跟自己家一样,千万不要客气。想吃什么玩什么就和大舅说,大舅叫人给你双份!要是不好意思直接跟大舅说,你就叫你奶妈跟你大舅母说。你大舅母绝不会对你说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