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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第一狗仔(339)+番外

张大婶一见婆子,眼珠子转了下,便当做没看到一般,继续弓腰面着地面。

贾赦把黄纸包的一小包毒药丢在地上,刚好打在张大婶的手边。张大婶看着愣了一下子。

朱婆子随即被押送上来,在京畿府府丞柳之重的厉声逼迫下,承认了她使派婆子去给张大婶下毒灭口的事情。

婆子一听朱婆子供出了自己惊诧不已地看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亲耳所听的事实。

“你——你说你是白莲教教主?”

张大婶当初只以为她不过比自己高一级,受命于白莲教教主罢了。没想到一直以来,她得到的命令,竟然就是直接从教主口中而来。朱婆子与她已经是老相识了,俩人年纪相当,张大婶只比朱婆子虚长三岁而已。那时候朱婆子一个女人家怀孕生产,不是被多少人笑话挖苦。就只有她不嫌弃她,出手帮忙,瞧她可怜,自掏腰包帮朱婆子请了产婆生孩子。

“丧尽天良啊,当初要不是没有我帮衬你们娘俩,你们娘俩早就命丧黄泉了,哪还会有后来。你还算是我的好姐妹?连我你都骗?我为了你,为了白莲教,拼死拼活的做苦工,忙前忙后传话,最后竟落得个要被无缘无故毒死的下场,这凭什么!”张大婶转即拽着朱婆子的衣袖,骂她是个贱女人,浪蹄子,都怪自己当初瞎了眼才会帮她。

“你委屈什么,当初你的确帮了我一点忙,却不过举手之劳,后来我进了长公主府,可曾亏待过你什么,你而今不也是日子过得滋润,饭来伸手以来张口么。你男人死那会儿,要不是我帮忙,你也照样活不到今日。”朱婆子嗤笑道。

一边下毒未遂的陈婆子,听到这些话后,彷如晴天霹雳一般,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信奉的教主会是朱婆子。而且还是个和驸马爷有染的教主,嘴上说脱离男人才干净,她自己却离不开男人,好生恶心!发展什么白莲教,原来只是为了敛财要和驸马爷私奔。

陈婆子愤怒地七窍生烟,她可是盼着自己会过了白莲菩萨的考验,过着一辈子和和乐乐没有男人欺负的日子,却没想到这些希望都是自欺欺人的白日梦!

陈婆子疯一般地扑倒了朱婆子,狠狠掐她的脖子,想把她弄死。张大婶见状也扑了过去,打算添一份力。

衙差们见朱婆子被掐的喘不过气,脸赤红,翻着白眼,忙过来拉开。后在贾赦的吩咐下,张大婶和陈婆子在供状上画押,而后就被衙差拉了下去。

经过一番闹腾之后,堂内待审的罪犯只剩下朱婆子。

片刻安静,谁也没有说话。

朱婆子突然扬起头来,跟贾赦磕一头,淡然笑请贾赦有话就问。

贾赦抬眼打量她,人跪在地上,面上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虽然因为刚才的争执鬓角凌乱,但依旧不掩她天生丽质的面容。

这份从容淡定,倒像是白莲教教主该有的东西。

贾赦转而又打量一圈朱婆子,之前埋在心里的疑惑又一个个清楚的冒出来。如果朱婆子真是白莲教主的话,却还有一些细节却对不上。

“你和张大婶关系好,利用她,我倒是理解,但冬笋是为何,她一个丫鬟并没有钱,你为何要利用她?”

“大人无非是想问我,为何要费劲的把冬笋纳入麾下。其实答案再简单不过,因为大人危险,我得防着一些,谁叫您是当朝第一见微知著的怪才呢。”朱婆子勾唇略带自信的笑出声来。

“就这么简单?”

朱婆子看看四周,“当然还有别的,只怕这样说了大人的秘密,大人会更加责怪于我。”

朱婆子说罢,便眼睛发亮的看着贾赦,做了“邻家秘闻”四字的口型。

贾赦顿是眯起眼睛,她当然明白朱婆子所言的意思,她也知道了自己就是《邻家秘闻》著书人的事。

这倒是新鲜,也出乎他的意料。不知是他小瞧了这个朱婆子,还是另有其它什么原因……

朱婆子浅浅的勾起嘴唇,又笑起来,“试问大人想要如何处置我?会不会一生气,便要灭口奴婢呢?”

柳之重看不下去,立刻喊话道:“大胆贱妇!竟敢藐视朝廷命官,实该杖责二十……”

朱婆子哈哈乐了,打断道:“我这辈子最受折磨的日子都过了,会怕几棒子的肉痛?再说我这身娇体弱的,被你们几下就打死了,你们大人没有得到我的证词,回头该如何交差呢,又如何跟自己交差呢?”

朱婆子最后一句叹,便是说贾政若想把此事报道进《邻家秘闻》里,那她口述的罪状就十分重要了。没了这个,只怕《邻家秘闻》就不会出彩了。

贾赦嗤笑,冲朱婆子点点头,让她继续发挥。

“至于京外那六个道姑,也是受命于我,这六个寡妇也是我当初费心找得,都是被死去的夫家欺负了,流离失所。我只要对她们稍加教导,说几句这世道对女人不公,女人在男人的迫害下如何可怜,女人就该团结在一起,互帮互助,再把当初那些贱男人践踏我们的侮辱再践踏回去,她们自然就信了。人嘛,在绝望的时候有一点希望,很容易就抓住,并信以为真。加之听了我说的话,她们真的觉得渐渐解脱,日子也过得越来越好,又哪有脱离的道理?

这六人我可培养了三年,对我的崇拜可谓是深入骨髓,救都救不回来了。”朱婆子说罢,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仿佛在说一件非常值得她炫耀的事情。

“真颜太子,为何要救,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贾赦问。

朱婆子怔了下,“他是真颜贵族,将来我和驸马爷私奔了,总要有路可退才行。长公主的父亲可是堂堂大周皇帝,想必我不说,贾大人也该清楚,这大周内哪会有我们的容身之所?”

“为了个男人搞出这么大动静,说出去,只怕有些人都不会信。”贾赦叹道。

朱婆子冷笑:“那是他们孤陋寡闻了!自古以来就有不少为男人犯痴犯傻的女人,要说近来最厉害的,当属三公主了。我这算什么,我一个下贱人,最多不过一条贱命,没什么可输。”

“三公主的事情你也知道?”贾赦探求看朱婆子。

朱婆子:“大人别忘了,我可是长公主身边的亲信,深宫朝堂那些事儿,只要长公主知道的,我自然都知道。”

贾赦扶额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忽然抬头目光锐利的看朱婆子,“最后问你一句,你真就是白莲教教主?”

“是我。”朱婆子干脆应道。

贾赦摆摆手,示意柳之重处理后续事宜。他随即出了门,听闻宋奚正在厢房内喝茶等着自己,贾赦便去见宋奚。

宋奚正在看书,闻声,放下书,侧首看着带着一脸奇怪情绪进门的贾赦,问他事情是不是顺利了结了。

“没有。”贾赦对上了宋奚的眼。

第115章 第一狗仔

宋奚:“何意?”

“朱婆子十年前进的长公主府,五年前已经得了长公主的重用, 但是白莲教却是在三年前才开始发展。若是说她从一开始便谋划要拐走驸马爷, 因何要等到七年后才开始出手谋划, 这反应是不是太过迟钝了些?在这七年里,可存在的变数太多了, 驸马爷身边少不得会有更年轻漂亮的姑娘引诱,如何能确保他不变心?

这朱氏不在她最年轻得宠的时候,去挽回驸马爷真心, 劝他一起私奔, 反而要酝酿到七年之久, 她拿一个什么‘就是因为你贪图富贵,所以我要谋钱’的借口搪塞, 看似合理, 实则细想, 根本解释不通。”

“哦?”宋奚挑眉, 有些好奇地看着贾赦,等待他继续解释。

贾赦:“论窦驸马的出身, 那可是我朝大将窦国公之子, 身份高贵, 家中祖产丰裕。诚如窦驸马所言, 他当初娶长公主是受皇命所致。搁一般人来看, 会觉得他是个贪图富贵才娶公主的人么?”

宋奚听贾赦说这话,赞同地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一处疑点,以窦驸马的出身, 是绝对可以与长公主想匹配的。当初窦驸马年少在京的时候,那也是有些名声,人人都说他儿肖父,有大将之才。只可惜当时其父窦国公不懂得收敛锋芒,仗着军功几番挑衅皇权。皇帝就把窦国公这唯一的一个儿子招为自己的女婿了。这恩赐看似是无上荣耀,实则其中的苦只有窦家人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