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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第一狗仔(399)+番外

贾赦随后就带着窦聪在客栈住下之后,便写了一封信,拿着刻有邻家秘闻的印章按上去。之后便打发窦聪去给豫州分舵传信,他站在巷子口等着。

窦聪很快得了回信,手里拿了两本册子跑回来。确认身后没有人跟着,二人才回了客栈。

册子上有豫州分舵近段日子搜集城内的消息内容,另还有一封信,信中内容是应贾赦要求对于这段日子京城情况的总结,其所述情况几乎跟他们晌午时在酒楼所听到的消息差不多。而今皇帝认下了大皇子穆瑞辽,而且对其极为宠爱。百官跟风圣意,也开始百般推崇穆瑞辽,列举他曾经优秀的种种,歌功颂德,皇后一派甚至有人公然提出让皇帝恢复其太子之位。至于皇后和太后,对穆瑞辽的回归更是高兴,故而大皇子至今还居住在太后的慈安殿,不曾自住。

再有便是皇帝的身子而今大不如从前,上次大朝日因病不能临朝,便由乌丞相和宋奚代为主持。

杜春笑说过,京城要变天了。而今看来,也确实如此。

两本册子上还有其它的一些小道消息,贾赦看完之后,天已经快黑了。他和窦聪用过饭之后,现在豫州城内逛了逛,忽听见敲锣声,便有皇榜告示。窦聪便第一个跑去凑热闹看,转而从人群中挤出来,急忙要张嘴告诉贾赦。但这时告示前高声给大家朗读的书生,已经把话传了出来。

皇帝御封归朝的大皇子穆瑞辽为鲁王。

封鲁王,却不是太子。

贾赦原地蹙眉思量许久,直到窦聪拉住他的手,他才反应过来,便对那孩子微笑一下,带着他去吃柳州的特产。

原本一提起吃,窦聪脸上是会眉飞色舞,十分高兴的。特别是他这一路跟着贾赦风餐露宿之后,一听吃好吃的更是会眉目放光,异常兴奋。但眼下他却高兴不起来,他能从贾赦的情绪中感觉到这件事的复杂性。而且柳州那边所遭遇的情况,也确实证实了这事儿有多么复杂。

“还是不吃了,我们回去好好商量一下解决办法。豫州离京不算远,离法华寺也近。我倒是可以想办法传消息给母亲,求母亲帮忙。”窦聪提议道。

“还不到麻烦你母亲的时候,你倒是可以传个消息过去,告诉她你一切安好,免得她为你担心。”贾赦道。

窦聪摇头,“那就不用了,让她日日担心我,想着我挺好的。”

“真是个混账儿子。”贾赦笑叹道。

窦聪不爽地瘪嘴,梗着脖子道:“我就混账,反正让她念着我为我担心,她也就不会想其他了,只会想我。”

贾赦蓦然明白,窦聪是在说窦怀死亡一事。长公主对窦怀的情意很深,所恋之人不在人世,许会有一时想不开的时候。窦聪这是不希望长公主忆起伤心事。这还懂事的孩子,不过有时不会表达心意,做事儿也很别扭。

隔日晌午时,二人便到达了蒲柳县。这里距离京城最多也就有两三个时辰的路程。若是现在出发,必然能在天黑前赶回京城。但偏偏临要到的时候,贾赦心底的担忧反而越来越重。贾赦听这一路上百姓对京城情况的议论,是一天一变,心中略没底。

贾赦想到而今的蒲柳县县令张开驰,当初因孙信阳逼死原配一案,他曾与张开驰有过书信往来。其妻吴氏对于邻家秘闻也是心存感激,案子揭发最后通信的时候,张开始也在信中表示欠著书人的恩情,并且也有意加入消息网,只要是不伤天害理,违背道义,他愿意暗中为邻家秘闻出一份力。

张开驰本人,贾赦在后续的两三件案子接触过,遂对其了解还算全面,是个心地善良且正直的好官。人也年轻,思想开化,懂得变通。此番正好在蒲柳县,贾赦倒是觉得自己可以见一见张开驰。他是邻家秘闻著书人的事,而今已经天下皆知了,张开驰也早就见过他,倒正好省去花心思去证明身份的麻烦。

贾赦让衙差送信通报之后,张开驰便立刻前来相迎,起初他瞧着贾赦是一张黑脸,眼神儿还有些陌生,仔细辩其五官才恍然大悟,慌忙引贾赦入内。

随后,贾赦和窦聪便用菜籽油净脸,再现在张开驰面前。

张开驰随后也认出窦聪是长公主之子,也忙见过。

三人坐下来之后,张开驰便迫不及待地问贾赦二人为何要如此打扮。

贾赦沉吟未语。

张开驰心料贾赦有此乔装,必然是遇到了什么难以开口的麻烦,遂忙行礼给贾赦表决心,表示贾赦对他们夫妻有恩。当初贾赦为她妻姐报仇,揪出真凶的恩情,他而今仍然谨记在心,必然不会负他。

“大人若是不便开口解释,就不解释,您有什么难处只管说,只要下官能做到的地方,下官必然竭尽全力。”张开驰道。

“我自是相信你,怕只怕说得太多,反而会害了你。”贾赦顿了下,便告知张开驰,他需要知道而今京内的情势。

张开驰:“从皇上封归来的大皇子为鲁王之后,倒是没什么别的消息,不过朝堂上两派人物斗得厉害。三皇子本来已然失势,而今却有不少大臣支持他,提往昔,令皇帝动容。大皇子却还记着当年三皇子的外祖逼他率军南下打仗的宿仇。私下里也有一些有关大人的消息在疯传,却也是官员之中悄悄议论的是非,并未证实,我倒是没怎么在意。大人想必也清楚,这从上到下有关您的事儿,那可是能说出一百个花儿来,有些空穴来风的传言根本不可信。”

“没有谣言空穴来风,都可和我说说。”贾赦紧盯着张开驰。

张开驰点头,回答道:“他们说大人和宋大人的关系非同一般,还说大人和宋大人早就提前知晓大皇子回来了,遂早就筹谋,联合出手,想要力保曾经的太子爷继承皇位,逼三皇子于死地。遂大人此番去柳州城查案,实则是贼喊捉贼,目的就是坐实三皇子谋反之罪。”

张开驰说罢,忙摆手表示他是不信这些无端的谣言。贾大人的品行如何,他心里十分清楚。

“这传言既然能传到你的耳里,皇上若有心,只怕早就知道。”贾赦顿了下,便叹道,“怪不得。”

张开驰不解:“大人何意?”

“皇上刚认下大皇子不久,正在欢喜之中,却突然御封他为鲁王。”贾赦道。

张开驰明白贾赦这是在说皇帝并没有恢复大皇子太子身份,而只是封王了,和三皇子待遇相同。

张开驰忙解释道:“大人可能不知道,大皇子经历了不少苦难,破了相,只怕是不适合做皇储。”

贾赦:“圣上对他心怀愧疚,便是心里定准了不想他再为太子,也不会在刚认下他不久后,便不顾及他的心情,直接封王,绝了他的想法。必定是因什么缘故,迫使圣上快速下了这个决定。”

张开驰恍然大悟,觉得贾赦此言十分有道理。大皇子毕竟当了近二十年的太子,而今虽然在外流落了七年,但这太子的身份的对他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回来之后没几日,皇上便以封王的方式夺走,确实有些无情了。

“若大人与人合谋争夺皇储的消息真已经传到圣人的耳里,圣人也信以为真了,那大人而今的处境当真十分堪忧啊。”张开驰叹道。

“早已如此,”贾赦遂把他先前在柳州的经历告知了张开驰。

张开驰气得拍案而起,直骂那汤天利颠倒黑白,竟然连堂堂国公大人也敢诬陷。

贾赦:“这是早已经精心设计好的局。正所谓盛极必衰,我当初风头太过,又离京有一段日子了……毕竟圣心难测。”

皇帝多疑,特别是在发生这么多意外后,对于皇子掌权他更是百般忌惮。儿子死了,他回忆后悔是一回事儿。儿子活着回来要掌大权,便是另一回事了,皇帝必有防备忌惮之心。

张开驰愤愤不平,表示这就写奏折替陈清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