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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第一狗仔(94)+番外

王夫人这会儿也过来了,抓着贾政的胳膊劝他回去。这紧要关头,要是跟人家置气,再把人彻底得罪了,只怕场面更加不好收拾。

夫妻二人转而回到贾母那里,把事儿经过讲了。贾政对于贾赦的态度生气,故意添油加醋,说贾赦装腔作势,有些狂妄。

“当初人家怎么说的,这事儿不行,是你们非要自己做主,应了这婚事。现在事情被你们闹得无法收拾了,你们还有脸怪别人。你们后来都怎么说得,跪地求我劝我,说不要人家帮忙么!”

贾政和王夫人连连给贾母磕头,闷闷地听着贾母训骂,不敢发半句牢骚。

贾母气得心甘乱颤,脸也白了,得亏有鸳鸯玻璃在一边护着周全,给她顺气,不然她真气晕死过去。

“老太太,这事儿便是大老爷想帮忙,今晚上也解决不了了,怎么也得等明日。奴婢们先扶您去休息,缓缓精神可好?”玻璃问。

贾母捂着胸口,狠吸气再舒了口气,也就一瞬间好受,下一刻胸口还是郁闷至极

贾母连连叹气数回,最终便由着丫鬟们搀扶进房。

贾母最后也没让贾政夫妻起身,二人也不敢起,就在花厅内跪了一夜。

贾母辗转难眠到后半夜,才将将睡了一个时辰。晨起后,她听说老二夫妻跪了一夜,对他们的火气才稍稍减了下来。

贾赦按时来给贾母定省了。

贾赦看见屋外全是待命的丫鬟婆子,没人进去伺候,便知道那些人在等他了。

贾赦随即进了花厅。

贾政夫妻就忙站起来,可怜巴巴地望一眼贾赦。贾母精神也不大好,看见贾赦了,才眼睛冒起光来,打足十二分精神,赔了个笑给贾赦。

“老大,事已至此,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亲侄女进齐王府的火坑。”

“就是没法眼睁睁地,才事前说得清清楚楚了,你们听么。到这局面,让我挽回什么,你们没办法的事就以为我有办法。你们当王爷太妃是什么,皇族的威严是什么,是我区区一个小官能冒犯的么?”贾赦斜睨贾政和王夫人,“是谁贪名图利,就怕事情有变数,恨不得立刻把亲事定下来,才急于去传消息的。这事儿谁闹出来的谁负责,我真心管不了。”

贾母蹙眉,略带恳求音调地悠悠喊了一声:“老大!”

“好,您真觉得我有法子?”贾赦无奈地笑了,“那您就说让我该怎么做,我全然照您的话去做就是。”

贾母愣了下,没料到贾赦会这么说,自己想了想,便不确定道:“要不然托宋大人帮忙说情?”

“他一个晚辈,能管得了皇帝的婶子?再者说他是男的,一个外姓,怎么能插手别人家姑娘的婚事,说出去不怕被人非议笑话么,便不说他定然不想沾这种事儿,就是于咱们家元春的名声也不好。”

“我倒想起来,这孩子一直没续弦。”贾母看贾赦。

“是啊,那是因为他不喜欢女人。”贾赦干脆回到。

“不喜欢女人?”贾母惊讶不已,兀自反应了好一会儿。

贾赦:“这难道不是天下皆知了么?”

贾母缓了缓神儿,嘟囔道:“邻家秘闻上是有写。”

王夫人也是知道些的,但此刻听贾赦这么亲口说,还是有些震惊。贾政更震惊了,他一直以为宋奚不过是风流才子,喜欢玩得花样多而已,没想到他竟然是纯粹的只喜欢男人。

“便别说他了,你这事儿就是求到皇后皇上那里,也没辙。那容太妃是个什么样的厉害人物,撒泼起来,谁都治不了,连皇上都让三分。当年齐王又是殉国而亡,功勋了得,谁会为了一个国公府内五品官的姑娘,主动招惹这样的麻烦。便是招惹了,也是无计可施,劝不回来,白用功。”贾赦解释道。

贾母听这话方死了心,气得流眼泪下来,抖着手指了指贾政夫妻俩,“让你们闹,而今这光景怎么办。”

贾政也懊恼,自己反思了会儿,转而问贾赦:“齐王不举的事儿,大哥说也不确定么。”

贾赦立刻明白贾政的意思了,冷笑起来。

“谁说这一定就是真的。”

贾政继续说着,随即看向贾母,反正事情也已经无法挽回了,便就让元春这样嫁过去便是,保不齐事儿就是假的,她因祸得福,风风光光做侧妃。

贾母吃惊地看着贾政。

王夫人则不敢再说话,已经吃一次亏了,这次她不能再乱言了。

“那这婚事你就打算这么定了?”贾母试探问贾政。

贾政冷着脸,无奈道:“只能冒一次险了。”

贾赦斜眸看他一眼,冷笑声渐大。

“作孽啊!”贾母哭起来。

贾政忙磕头赔罪,只说这是一次冒险,齐王爷还是有很大可能是正常人的。

“你说什么东兴,就立个字据给我,保证以后不会因此事求我粘我责怪我抱怨我就好。”贾赦便对门外喊人,叫人立刻准备笔墨纸砚。

贾政一听这话有点怕了。

贾母含泪看着贾赦:“老大,你不必如此认真。”

“可遇到事儿的时候,倒是一个个很认真的来找我,事前该警告的都警告了,你们还要我怎么做。我看今后再有什么话就立字据说最好,白纸黑字的,谁也抵赖不了。”贾赦让丫鬟摆好笔墨,就打发下去了,让贾政写。

贾政看向贾母,想等她说句公道话。

“怎么,心虚不敢了?”贾赦问。

贾政一赌气,提笔就写。

“就写元春参加齐王府选妃一事,是你们自己决定,与他人无关,是你不听我的劝告,认定齐王爷没有问题,以后再发现和他有关的任何事,也与我无关,更不会抱怨求我。”贾赦道。

“老大!”贾母觉得贾赦这样做太见外了。

贾赦冷笑:“只可惜元春一个无辜的丫头,刚从深潭里出来就要陷入泥沼,莫要怪我咯,拜她求名图利的爹娘所赐!”

“你说谁求名图利?”贾政摔了笔,赤红着脸气愤地瞪贾赦。

“你扪心自问,是真心为元春着想,为她找个好归宿么。你们就是想给自己长脸,是你们自己没能耐,打算靠卖女儿求荣!”贾赦讥讽道。

贾母忙喊,让他俩肃静,自己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有些晕头。

“大哥若这么嫌弃我们,我们搬出去便罢了。”贾政道。

“老二要分家了。”贾赦转而对贾母道。

贾政:“……”

贾母:“……”

《大周律疏议》祖父母、父母在,而子孙别籍异财者,情无至孝之心,名义以之倶沦,情节于兹并弃。徒三年。

这一段贾赦背得很熟,按照大周律,父母活着就分家属于“十恶”之一,要夺官爵判刑的。

不过眼下既然是贾政愿意,于他就没什么坏处了。他若是愿意坐牢就让他坐去,反正这么出卖女儿的父亲,坐三年牢都是便宜他了。

贾政慌忙想改口。

贾赦哪容他再说,知道:“不存这心思,又怎会说出这话来。倒没人拦着你,来人给二房收拾东西。”

贾政一听这话吓得脸色惨白,忙跪地上,撅着屁股给贾母磕头赔错,解释说自己是口不择言,一时说了气话。

贾母:“行了,都别吵了!倒是我该走,留在这儿混受气!”

贾政忙继续赔错。

贾赦没吭声。

贾母看眼贾赦,这厮一脸冷淡样,大概是早盼着她走了。贾母寒心起来,一想就气,闷得整颗心都难受。老大而今在她跟前,做事一板一眼,该尽孝的地方他都尽,但多余的事他一件都不做。挑不出错,可也疏离冷淡,让人觉得冷漠的可怕。

大儿子袭了爵位,还是一品大员,而今正得圣眷。她就得忍。

贾母头痛欲裂,扶着脑袋,有气无力地。

贾赦:“母亲身子不好,便不要操心这事儿了。事儿是二弟惹得,让二弟自己处理就是。鸳鸯,快请个大夫来给老太太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