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半城拍拍手,就有下人抬了一个箱子过来。
他把箱子打开,就见里面是半箱子银元宝。
“这……”
秦翊吓了一大跳:“王老爷这是何意?”
王半城脸上堆着笑,他脸圆,这一笑,很有弥勒佛的样子,看起来分外和气:“劳烦了秦举人两天,如何能没有谢礼,秦举人也知道我这个人俗,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我谢别人都是给真金白银的,虽不多,但还请笑纳。”
秦翊是真不知道该怎么着了。
王半城一见,立刻就叫人抬了:“去,送到秦举人家中。”
到了这种地步,秦翊是不收也得收了。
只是,他才从王半城家出来,迎面就碰着一个穿金戴银的男子。
那个男子拽的很,看到秦翊就拽着他:“我要和你关扑……”
“关扑?”
秦翊乐了:“兄台大约不知道我是否谁吧?”
“知道,关扑王嘛。”
那男人说话间酒气熏天,应该是喝醉了:“老子就是和关扑王关扑,我要是赢了你,那得多有面儿。”
秦翊要走,那男人拽的死紧:“怎么着,不敢了,不敢你就认输啊。”
秦翊没办法,只好耐着性子和那个男人关扑。
还没关扑呢,男人就从身上抓出一叠银票来:“就这,来,关扑。”
秦翊吓住了:“兄台,这也太多了吧,兄台醉了,还是,还是不关扑了吧,且等兄台醒了酒再……”
“老子没醉。”那人走路都晃荡,可还死鸭子嘴硬:“关扑,快点。”
秦翊无奈之下,只好和那个男人开始赌。
他自然挑着自己擅长的,没几回合,那男人就输了个底掉。
他也大方,索性拿起那叠银票直接塞到秦翊手中:“老子赌品好,输了认帐,这个是你的了。”
秦翊不要,那男人却一瞪眼:“怎么,看不起老子。”
在秦翊愣神的时候,男人摇摇晃晃的走个没影。
秦翊摇头:“这都是什么事啊。”
秦翊叹息一声,拿着银票回家。
他才进家门,就叫秦柱给拦了。
秦柱脸上带着惊恐之色:“四牛啊,这是……你干啥了呀,咱家怎么,人家怎么给咱送了那么些银子?”
秦翊拽着秦柱进屋。
一进门,他就看到秦柱媳妇死守着半箱银元宝,整个人几乎都爬在箱子上了。
“娘,你这是干啥?”
秦柱媳妇抬头:“这不是……这不是一时没见过这么些钱给吓着了么,娘生怕一个不注意叫人给偷了。”
秦翊哭笑不得。
他把秦柱媳妇拉起来,仔细的数了那些银子。
这些银元宝都是五两一锭的,一共有大约一百锭的元宝,也就是说,这半箱子是五百两银子。
他再从怀里摸出银票数了数。
那些银票有十两一张的,有一百两一张的,十两的有二十张,一百两的倒是不多,一共就是十几张,算下来快两千两银子了,再加上这些银元宝,那就是两千多两。
秦翊再想想他这么些年攒下来的那些钱,还有当初卖瓶子换的银票,加上这些,算起来他也算有万贯家财了,就算没有,也差不了多少。
“这,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秦柱两口子指着秦翊手中的银票,已吓的语无伦次。
秦翊只好小声解释了一遍。
随后,他无奈道:“也不知道今儿是怎么了,怎么尽是些送钱的?”
话才落地,便听到院子里咚的一声巨响。
秦柱吓的赶紧推门去瞧,一会儿功夫,拿进来一个小布袋子,打开一看,金光闪闪的。
“娘啊,金元宝。”
秦柱媳妇一屁股就坐地下了。
秦翊这种心理素质超强的都吓到了。
秦柱掩了门,把金元宝倒出来数了数:“有一百多两吧。”
也就是说,能换一千多两银子。
秦柱在袋子里摸了摸,又摸出几颗溜圆的珍珠来。
“俺的娘呀。”秦柱媳妇就给吓昏过去了。
“谁和咱家有仇啊,给咱家扔元宝扔珍珠?”
秦翊心惊胆战的,他以为是谁要陷害他家呢?
“不,不会是赃物吧?”秦柱也道。
“那要咋办?”
秦柱看向秦翊。
秦翊想了想:“送官府?”
后头摇头:“这个不成,说不清楚的。”
“那咱就先放起来,人家要是来寻,咱就给人家。”
秦柱小声问秦翊。
秦翊想了半晌:“只能这样了。”
他拉着秦柱压低了声音道:“说不得是谁被人追杀,赶的急了,就把钱扔在咱家院子里了,说不得那追杀他的人会找过来,爹,这地方咱呆不得了,赶紧收拾了回太平村吧。”
“那,那人家要是找了来呢?”
秦柱问。
秦翊道:“咱们过几天来瞧瞧,这房子继续租着,隔一段时间瞅瞅,说不得就碰上了。”
父子俩商量好了,就立刻收拾东西。
秦柱也不敢雇车了,拿了钱买了马车,赶着马车赶着天黑前回太平村。
秦翊就在马车上算计,加上这个些金子和珍珠,那他就是名符其实的万贯家财了,当然,万贯只多不少。
只是,他实在不明白,怎么一天的时间,他就有了万贯家财呢?还尽是上赶着送的?
第一三七章 败露
威远侯挺憋屈的。
他觉得宁寿伯那老东西忒不是个玩意。
凭什么宁寿伯嫁姑娘,要他威远侯拿钱的?
可是,他也没办法啊。
他家世子现在看到成七娘就吓的浑身哆嗦,他也想赶紧把这个煞星打发走,只能拿钱了,还拿了不老少。
王半城那边倒感觉挺高兴的。
他家得利啊,人秦举人帮着把帐目理清了,他还趁着这个机会和朝中一干大人拉了些关系。
朝里好些大臣虽拿了钱,可心情却痛快了。
起码,他们拿的是少数,比威远侯拿的少多了,论倒霉,谁比得过威远侯?
这厢,秦翊拿着钱紧赶慢赶的回了太平村,父子两人合伙把钱藏好。
那边,一众翰林正加紧判卷。
一位老些的翰林抽过一份试卷去瞧,瞧的不甚清楚,就叫侍侯的人点了蜡烛来。
他逐字逐句的去看那篇文章,看过之后,忍不住拍桌骂道:“这是什么狗屁文章,老夫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写的如此烂的文章……”
另一个翰林听到骂声凑过头一瞧:“确实不怎么样。”
正巧何政经过,走过来看了一眼,光看字体便明白了,指指那份考卷:“这个是秦季明的卷子。”
那老翰林赶紧改了口风,笑咪咪道:“少年英才啊,果然不愧是十四岁就能中举的少年英才,这文章写的真好,千年难有一回,好,真好啊,少中,他要不中,天理难容。”
一边说,老翰林一边给了秦翊一个高分。
旁边的翰林把秦翊写的诗拿过去看,这一看,忍不住要吐血。
他想骂一句,这是什么狗屁诗词,可是一想这是秦季明的,只能忍着憋屈笑道:“这诗写的也好,果然是好,杠杠的好,中,肯定得中。”
判完了这份考卷,两个翰林擦了一把汗对视一眼,违心啊,可又不得不违心。
他们两家都有儿子,要真的他们给秦翊判了低分,导致秦翊考不中进士的话,宁寿伯还真的很有可能把成七娘送到他们家去。
为了杜绝被成七娘祸害,他们就算是再违心,再想吐血,也得给秦翊一个高分。
老翰林还专门谢了何政一回,谢他提点,若不然,他这一次还真得犯错误了。
宁寿伯府
宁寿伯进了兰氏的屋子。
兰氏正带着家里的婆子下人整理元娘的嫁妆。
看到宁寿伯进来,她就叫那些下人退下去。
宁寿伯坐下就开始吩咐兰氏:“你赶紧去成衣坊买两套成婚用的大红衣裳,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