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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女荣华录(34)

今儿方家宴客,来了许多的贵妇人,同时她们也都带了家里的女儿或者儿媳什么的。

而成烟罗的穿着打扮,分明就是客人带来的小姑娘。

方夫人看她独身出现,自然就猜她是迷了路,或者和家人走散了。

方相在方夫人身后看向成烟罗,这一看,立刻欢喜起来。

他整个人几乎都要蹿起来。

“就是她,就是她……”

方相指着成烟罗大喊。

方夫人气的回头瞪他一眼:“你鬼哭狼嚎个什么,也不怕吓到小姑娘。”

方相哈哈大笑了几声,快步走到成烟罗跟前,弯腰和成烟罗平视:“小娘子,你快与我家夫人解释解释,对了,还有我那条腰带……我能不能换回来?你想要什么?漂亮的衣服,还是首饰……”

成烟罗抿着唇笑,一双大大的眼睛促狭的看着方相。

方夫人气的把方相推开:“你胡说什么呢,吓到孩子可怎么办?”

看方相急的跳脚,成烟罗才笑着开口:“老夫人,我是宁寿伯府的七姑娘,我并非迷了路,我是特意来寻您的。”

“寻我?”

方夫人倒也认得宁寿伯府的人,她对宁寿伯府印象并不是多好,一听成烟罗说她是宁寿伯府的姑娘,神色就变的淡淡的了,原来的关心之意也减去不少。

“是啊。”成烟罗点头:“我刚才在宴会厅那边听人说起您误会了方相,我就特地想寻您来解释一番。”

“解释什么?”方夫人看了方相一眼,再看看成烟罗,还是有些糊涂的。

“关朴节那一日我因为好奇就跑到街上关扑,可别人看我一个小孩子,都不乐意和我玩,正巧碰到了方相,我就拦住他非得和他关扑,方相没法子,许也是看我一个孩子,怕我哭,便哄着我玩,谁知道他却是输了,那条腰带便是输给我的。”

成烟罗一边说,一边笑嘻嘻的打量方夫人:“刚才夫人说的娇嫩的小娘子便是我了,您看我是不是足够娇嫩?”

方夫人听的老脸一红,使劲的瞪向方相:“你怎么不早说?”

方相欲哭无泪:“夫人,实在是老夫都说了无数遍了,可你不听啊。”

“那还是你说的不够清楚。”方夫人有些恼羞成怒。

成烟罗笑呵呵的看向两人:“实在是我并不知道那条腰带是夫人您做的,代表了您对相爷的一片心意,所以才……因这件事情让您和相爷生了这么些日子的气,实在是我不好,我给你赔罪了。”

她说话间果然矮身行礼。

方夫人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立刻伸出双手扶起成烟罗:“这事不怪你,都是那个老不羞的,多大年纪了还出去赌,他要不出去,肯定不会碰着你,更不会把腰带输掉,说来说去,这事全怪他。”

方相苦笑着摸了摸鼻子:“是,是,全怪我,全怪我,夫人,你莫气了啊。”

方夫人又瞪了方相一眼:“那你还不赶紧走,前边还有客人等着呢,我也得赶紧去宴客厅了,省的客人等急了。”

方相这才恋恋不舍的转身朝前院走去。

方夫人则牵起成烟罗的手,低声轻语的问成烟罗:“你那日和我们当家的赌什么了?”

成烟罗笑笑:“赌力气。”

方夫人气哼一声:“这老头子,赌力气连一个小丫头都赌不过,哼,回头得好好练练他,省的老是身娇体弱,万事不成。”

成烟罗低头偷笑。

对于她力气奇大这件事情,她想还是不解释了。

想想回头方相叫方夫人给练的苦不堪言,她心里就有着小小的兴奋感。

方夫人拉着成烟罗的手一路走一路小声说笑。

等到了宴会厅的时候,当方夫人拉着成烟罗一出现,便引的全场寂静。

成烟罗感觉到无数的目光全部都注视到了她的身上。

有一些火热的目光几乎要将她烧化一般。

而且,她还感觉到了兰氏以及成云锦的目光。

这两个人的目光中满满都是嫉恨。

成烟罗抬头看了看方夫人:“夫人,我找我母亲去了。”

方夫人笑着摆手:“那你且去吧,以后有时间常来我府上玩。”

成烟罗点头答应一声,才松开方夫人的手,快步走到兰氏身旁。

兰氏瞅了成烟罗一眼:“这是怎么回事?”

成烟罗低声道:“我出去走迷了,正好碰到方夫人,她便带了我回来。”

“叫你贪玩。”兰氏狠瞪了成烟罗一眼,尖尖的食指伸出,在成烟罗脑门上戮了一下。

成烟罗忍了,但心中的小帐本却给兰氏又记了一笔帐。

第四十章 死得其所

侯丞相府

侯惠珠扶着丫头的手,缓缓的在花园里散步。

侯夫人迎面走来,她看到侯惠珠脸色好了许多,人也显的很精神,心中高兴,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

“娘。”侯惠珠上前两步给侯夫人行礼。

侯夫人笑着拉住她的手:“我们惠珠全都好了,娘心里也就不那么难受了。”

侯惠珠抿着嘴轻笑。

侯夫人拉着她一边往前走一边道:“即是好了,裹脚的事情就该准备起来了。”

侯惠珠猛的顿住步子。

她抬头望向侯夫人,眼中是怔忡以及害怕。

“别怕啊。”侯夫人摸了摸侯惠珠的头:“娘会找最好的裹脚嬷嬷,肯定不让你遭大罪。”

侯惠珠使劲摇头:“不要,我不要裹脚,娘,我不要……”

侯夫人笑着安抚她:“别怕啊,娘会叫人轻轻的给你裹的,我们惠珠最懂事了,一定要乖乖的啊,别再说不要的话了,女人家哪有不裹脚的。”

“不要……”侯惠珠松开侯夫人的手,向后退了几步,脸上的惊恐凝如实质一般,那样惊惧的情绪都感染到了侯夫人。

“娘,我不要裹脚,别给我裹好不好,我受不住的。”

侯惠珠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拿自己的身体来说事:“娘,别给我裹,我真的受不住的。”

看侯惠珠哭的跟个泪人似的,侯夫人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可是,不裹脚怎么行?你以后要怎么嫁人?”

侯惠珠又朝后退了两步:“娘,我之前的身子那样,活了今儿不知道明儿在哪儿呢,那时候娘莫说裹脚了,成天要操心给我找大夫,可现在我身体好多了,娘又……娘,你且想一想,我如今活蹦乱跳的,就比躺在床上成天起不来好多了吧,不如,你就全当我还病着吧,起码我能活着,这比什么都强。”

侯夫人吓了一大跳。

她没料到侯惠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别胡吣。”侯夫人赶紧制止侯惠珠:“分明就好了,怎么能说自个儿还病着,赶紧呸掉。”

侯惠珠不情不愿的呸了两声。

侯夫人这才转忧为安,她长叹了一声:“罢,罢,就全当,全按你说的来吧,你不乐意咱就不裹了,你说的对,只要人活着,比什么都强。”

侯惠珠这才乐了。

她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玉簪子递给侯惠珠:“这个是娘特地给你求来保平安的,你可要收好了,万万不能丢了。”

侯惠珠接过那玉簪子打量了几眼,看那玉虽然质地很好,雕工也不错,可也没什么出奇的,便也没什么兴致。

她把玉簪子收起来,又陪着侯夫人在花园里散了一会儿步,这才回房。

进了屋子,侯惠珠坐在床上拿出那支玉簪子再次打量。

她翻过来倒过去的,在那玉簪子的花瓣间突然看到一个琳字。

侯惠珠皱眉,这玉簪子是谁的呢?

“青柠。”侯惠珠叫了一声,一个约摸十来岁的丫头走了进来:“姑娘。”

侯惠珠指指一旁的凳子:“你坐下,且与我说说最近这段时间长安城都出了什么事情。”

青柠笑了笑:“要说起出了什么事,还真有几桩奇事,头一件便是宁寿伯府的七姑娘打死都不裹脚,为此还顶撞了宁寿伯夫人,骂宁寿伯夫人没安好心要治死她,还吵着要告御状,第二件就是吴翰林府上的姑娘不明不白的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