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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门(8)

作者: 夏叶生 阅读记录

其中一名渡洲使左庆成兼任四洲,四洲地域相连。左庆成也掌握四大兵营,独掌十五万八千的兵力,野心日益膨胀。

国政由奸臣把持,只知搜刮民膏,导致朝政腐败。左庆成深得皇帝宠信,引得奸臣忌恨,将相不和,心怀异志,联合八洲各少数民族组成二十五万兵马,起兵直逼都城。

左庆成队伍势如破竹,一夜之间拿下北部八洲及东部四洲,当地官员士兵闻风弃城逃跑早没了人。

朝内得知左庆成反叛的消息,起初还不以为然。异族蛮人不成大器,遂调派东南部四洲的渡洲使及其兵力防守抵抗。

谁想,左庆成精通骑射,指挥反叛军一举拿下东部其余五洲及西北一洲,东南两洲。南部叛军从左庆成起兵时就埋伏在此按兵不动,等大部队南下,一举北上向中部收缩,祁国中心位置的都城京川被四面包围了。

皇帝和朝中大臣这下慌了,任命他的第三子江玙为帅北上,处斩弃城逃跑的渡洲使。又听信谗言斩杀两名大将,启用资质平平的渡洲使为将南下。再任命几位将军分别东征西行,抵御反叛军。

五皇子江玙率兵在北部攻打左庆成的反叛军,打了几个胜仗,进展比较顺利。不料叛军夜袭,引江玙至峡谷,江玙率兵深入中了埋伏,战亡。北部大军失去主帅,叛军趁乱反攻夺回三洲。

皇帝江仲易得知自己的小儿子战死沙场,悲恸不已。京川四面楚歌,山河破败,朝中实在无可用之人,将军们分身乏术,皇帝只好遣使者访芜借兵。

这日芜国朝上,文武百官议论纷纷。有的说万万不可借兵,兵力外借不利于国内安定,有的同意借兵,说是祁国大乱,唇寒齿亡。七嘴八舌,皇帝头都吵疼了。

苏瑜低头不语,听着这些大臣争论不休。

皇帝也很是头疼,抬头正巧瞄到了苏瑜便问:“苏卿有何看法?”

苏瑜想都不想便答:“微臣以为几位大人所言甚是。”皇帝将这个烫手山芋抛给他,他接都没接原封不动地又给踢回去了。红尘琐事他不便掺和,平日里教教书,朝堂上做个花瓶罢了。

书房内,李言正听着苏瑜讲读《尚书》,心里却不知在想什么。

苏瑜讲完放下书抬头问道:“可有疑问?”

“先生觉得祁国可否平息叛乱?”李言一只手撑在案桌上托着腮帮子,两只眼睛车轱辘一样转着,百无聊赖地看着苏瑜。

“左党虽来势汹汹,连夺数城,可主帅及众将领皆东拼西凑的异族人士。军心不齐,谋略不全,难成气候。”苏瑜气定神闲地说道。

“先生与我想的一样呢。”李言笑着趴在桌上,“听说祁国二皇子战死沙场了,还听说二皇子江玙仪表堂堂,文武双全,骑射最佳,真是可惜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有的是入朝为官兼济天下,有的是归隐山水淡泊明志,有的是镇守河山为国捐躯,有的是坚守一隅安于此生。”苏瑜淡淡地说道。

“归宿吗?”李言一字一顿地念着,似乎在想些什么,忽的从桌上直起身来凑到苏瑜眼前,“那先生呢?”

苏瑜看着眼前这张不食人间烟火干净出尘的脸,竟想不到自己的归宿在哪里是何人。天上地下,有谁记得他曾来过呢。

答不出来,想不出来,只好慌乱地换个话题,“刚才我所讲的敬德重民,你可还有疑问?”

李言支支吾吾地顾左右而言他,苏瑜知道他定是没听。用书敲了一下他的头,好气又好笑。

李言赶紧毕恭毕敬地坐直,“恳请先生赐教,学生必洗耳恭听专心致志孜孜不倦奋发图强。”

苏瑜拿他没办法,无奈地笑笑摇摇头。

放课后,李言回宫的路上遇到林泽。

“六儿,听说前些日子羌国使者带来好些玉石宝物。咱过去瞧瞧有没有什么稀奇好看的。”林泽拉过李言。

“好啊,父皇昨儿还让我们过去挑喜欢的呢。”李言饶有兴趣道。

走了几步林泽又似乎想起什么,凑到李言耳边,“唉,你知道吗,皇上已经借兵给祁国了,几位将军同监察使共一万人,明儿就启程,你觉得祁国能赢吗?”

李言不想直接回答他,故意逗他道:“那要看菩萨保不保佑祁了。”

“啊?什么意思啊?”林泽显然没听懂,抓耳挠腮,又戳戳李言,“你说明白点。”

李言看着他的样子忍俊不禁,“左庆成一党虽然有不少精兵强将,但除了将领之外的士卒都是散兵游勇,不过瓦合之卒。且主帅和将军,各地方党首,各有各的算盘,以利相交利尽则散,以势相交势败则倾。军心不齐,军队则如同一盘散沙。左庆成又是异族底层出身,思想愚昧固化,目光短浅难当大任无法巩固军力。如今芜国借兵于祁,若祁整顿兵马,善用良将,击败党首,其余残党小卒自然风声鹤唳弃甲投降。”

林泽赞同地点点头,“祁国一直都是轻卒锐兵,以前国力也很强,芜羌一直是附庸国。只是晚年那皇帝老儿耽于享乐,任用奸臣,荒废政务,才导致左庆成一党有机可乘。如今祁国日渐衰败,真是‘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楼塌了’。”

李言也认同地点点头,突然就笑起来,“哟,长进了,还知道这两句。”

林泽满腹牢骚没好气地说道:“你抄三百遍你也记得住。”

李言捧腹大笑,林泽只有一个劲儿地翻白眼,这小子别的不会落井下石最擅长。

“你以后当皇帝可不能学他。”林泽拍拍李言,郑重其事道。

李言没反应过来,“瞎说什么呢。”

“怎么,你不想当皇帝啊?”林泽没理解他的反应。

“你别乱说,我朝历来都是立长。虽然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不幸夭折,但前面还有四皇子五皇子,什么时候轮到我呀。”李言冷静地陈述这个事实。

“我看难说,万一你以后真当皇帝了,我做你的大将军好不好,为你鞍前马后,死而后已。”林泽揽过李言的肩膀。

“快走吧,再瞎说,当心你的脑袋。”李言踢了一下他的屁股,拉着他快步走,这小子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李言腹诽。

李言和林泽刚进殿门就瞧见李昈挑了几块玉石急匆匆地走了,连他俩来了也没看见。李言和林泽面面相觑,摇摇头不知这李昈葫芦里又装的什么药,懒得想那么多便大步走进去挑东西。

李昈手里抓着各式各样的玉器,也不知是不是千洵喜欢的那款。走了一半正巧遇见千洵,千洵欲行礼,李昈挥挥手示意不用。千洵正纳闷,只见李昈将手里的东西尽数塞到他怀里,没好气地说道:“求我吧。”

千洵不解,愣愣地看着李昈,又低头看看怀里的玉石,没有反应过来。

李昈皱眉,一脸不满,“我送你的,快求我。”

千洵更是不解,为何平白无故要送他这么多珍贵不菲的玉石。虽是疑惑,但教养驱使着千洵行礼道谢:“谢过殿下。”

李昈更不满了,“是让你求我,不是谢我。”

千洵以为李昈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再重复了一遍:“玉石难得,谢殿下好意。”

李昈莫名有些恼火,这人是块木头吗,他送来一大堆玉石是让他求他的,不是谢他。

千洵还是没有理解李昈的反应,愣愣地看着他。

李昈简直像吃了哑巴亏,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回到寝殿里又开始砸东西,宫人闻声赶过来。

李昈正有气没地发,见宫人过来狠狠地踹了他一脚:“狗奴才,出的什么馊主意,脸都让你丢光了。”

那宫人不明所以,听着李昈说了事情经过忙说道:“殿下才送了一次东西,千洵公子自然心有芥蒂。只要殿下持之以恒,公子自然会放下防备接受。”

李昈冷冷地盯着他,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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