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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养成实录(20)

作者: 如意天 阅读记录

将她们和小霸王送走之后,简锦这才一改之前的哭丧脸,慢悠悠地回了自己住宿的营帐。

回去时路过燕王的营帐。

此时夜色已浓,四周漆黑,而他这片帐面被烛火笼罩着,陷入一片昏淡明黄。

帐上倒映着两抹人影。

一抹颀长高瘦,身姿挺拔,一看便知是燕王楚辜。

另一抹人影纤细袅娜,风情万种。

依照简锦的判断,像极了刚才在宴上对他频送秋波的红纱美人。

两抹人影攀缠在一起,融在烛火色里,照在营帐上分外旖旎流光。

风吹破帐帘,泄出绵绵春意。

窥探他人隐私非君子所为。

简锦打定主意,快速走过去,然而刚走到帐帘子处,突然响起一道尖叫声。

美人从里面一下子摔了出来,直接跌在她面前。

被堵住路,简锦走不是,退也来不及,怔在原地,只能看着美人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泪水涟漪,美眸含哀,哭哭啼啼地奔了进去。

“出去!”里面响起一道怒斥声。

简锦一听,不正是燕王的声音。

心底好奇作祟,她循声望去。

美人正跪在他面前,红纱半露,露出一头雪白香肩,因为伤心过度,肩膀一颤一颤,胸前那露出来的雪白团子也颤颤巍巍地动着。

实在是可口美色。

简锦心里一声赞叹。

然而燕王根本不为所动,眉眼含冷,唇角平直,身姿仍是挺拔如松,无疑昭显他冷酷寡情的一面。

这样的人合该要去做帝王,合该要绝情绝义,像天上的神仙一样,铁定是要断了凡尘六根。

美人哭哭啼啼道:“奴儿只想留在殿下身边,不求名,也不贪求别的,只想每天见您一面,远远地也满足了。”

说罢一顿,磕头恳求道:“求殿下向皇上讨个情,让奴儿留在殿下身边。”

楚辜已被她缠了好几回,仍是不为所动,“本王不准。”

美人睁着眼望他,泪眼婆娑。

楚辜冷冷盯着她,下达最后一条命令,“再不滚出去,就不是本王亲自送你出去。”

“殿下……”

美人声调凄切,美眸泪珠儿一直掉。

楚辜从眸中射出一道冷光,沉声道:“还不走?”

知道不能强留,美人狠狠咬唇,拢着肩头红纱瑟瑟缩缩地走了出去。

见人走远,隐在阴影处的简锦这才悄悄走了出来。

然而刚一走出来,却听楚辜冷沉的嗓音:“谁在外面?”

正文 018 燕王逼迫

被他发现,简锦只觉头皮发麻,无奈步入营帐,站定后顿首道:“燕王殿下。”

楚辜正坐在案前,换了身轻便的月白色暗纹常服,前面摊开一卷书,字迹寥寥,但显然之前被人耽搁了,笔随随搁在一旁,目光漫不经心落在她身上。

说起来,他才刚刚见过她,眼下又见到她,仍是觉得貌丑人瘦,放在人堆里绝对不起眼。

她袖口缺了大片,她或许想遮掩,以右手袖管挡住,但仍是露出些肌肤。

落在昏暗烛火里,犹如明珠浸了猪油,蒙蒙地拢上一层柔腻淡黄。

楚辜似乎不愿见到她,眉头皱了一下问道:“偷听了多久?”

简锦立马恭敬道:“奴才不敢。”

不敢什么,不敢偷听?还是不敢回答?

经过刚才的一番交锋,楚辜大约摸透她的性子,喜欢打太极不说实话,这会也是如此,他也不给她机会,拢了拢眉心道:“那就是偷听了。”

简锦见他有追究的念头,立马打起圆场道:“奴才没有偷听,只是无意路过而已。”

楚辜却听她亲口承认了,这跟偷听意思一样,也不给她继续解释的机会,便沉着声问道:“说清楚了,听了多少,又看了多少?”

他这紧巴巴追问的模样,仿佛欲盖弥彰要掩饰什么。

简锦轻抬眸,冷不防四目相对,她微怔,旋即垂下眼帘回道:“奴才没有看到多少,只看见那位女子哭着跑了出去。”

楚辜看她,缓缓开口道:“你在指责本王?”

他非要从鸡蛋里挑骨头,简锦心下略有些无奈,摇摇头解释道:“奴才并没有这个意思。”

“你的意思是本王误会你了?”

“奴才更没有这个意思。”她的声音更为恭敬,也更加镇定,仿佛没有偷窥这件事存在。

楚辜瞧她这副冷静态度,却以为她这是在故作镇定,心下不由起了厌恶,语气愈发锐利,不容人有半分退让的地步,“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笃定了她有阴谋诡计。

简锦何其无辜。

只是在帐外站了一会,没有看到多少,更没有听到多少,怎么就轻而易举地点燃了他的怒火?

难不成是把对美人的怒火迁移到她头上了?

还是说,之前加上这一回,她把他平生仅有的两朵桃花都看光了,他因此恼羞成怒非要挑衅她?

简锦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后一种比较靠谱。

燕王这是在迁怒她,所以不管她答什么,都不对都是错,倒不如不答。

简锦定定心神,愈发沉默了起来。

楚辜许久未听她说话,眸色转冷地瞧她。

她正低垂着脸儿凝望脚尖。那脚瘦而纤,脚板却站得十分稳,令她的站姿在恭敬之中也有一番挺拔。

她态度硬,楚辜未尝没有办法,只是懒得而已。

早年间他风评还不是那么差时,吏部有一小官叫林不儒当众编排他的不是,时日渐久,风声传入他耳朵里,他懒得理睬,倒是楚歌炸了毛似的非要去讨个说法。

楚辜瞧着她发顶,缓声道:“之前你出入林中,跟在本王后面,本王问你有什么动机,你不肯答,本王饶你一回,现在你出现在账外偷听偷窥又狡辩。本王倒想问问清楚,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简锦欲哭无泪道:“殿下笃定了奴才心中藏了企图?”

楚辜持眸冷凝着她。他惯是如此,面对任何人和事,都是一副冷色面目,就算是面具现在也和脸皮粘着,撕不下来了。

他没有回答,但不见得否定了她的话。

而这满帐寂静,愈发让两人之间的气氛紧张起来,简锦便笑了笑道:“奴才真没有什么企图。”

她觉得话还是说清楚为好,“这两次见面,奴才也没有料到会遇见殿下,如果奴才得知是这样的结局,早在殿下来之前就远远避开,绝不会再让自己出现在殿下面前。”

楚辜支颐听完,眉心仍拢着,似乎又在极认真地思量她说的话,然而到了最后仍是缓缓说道:“可本王还是信不过你。”

他不相信,简锦也不能拿刀子架在他脖子上威逼利诱,面上透出几分无奈道:“奴才惶恐。奴才发誓所说的一字无假。”

那这意思是说她该说的已经说了,他不相信是他自己的事情。

言外之意,就是与她无关了。

楚辜虽然不受宠,但好歹是一介王爷,万人之上,金枝玉叶,矜贵与自尊与生俱来,谁都不可挑衅。

面前这个小奴才倒是牙尖嘴利得很,从一出现在这里就一直跟他玩文字游戏,绕来绕去到最后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问出来。

楚辜坐在案前冷盯着她,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桌案。声音响在寂静无声的营帐里,实在有些逼迫人心的意味。

半晌,他方才道:“按你的意思,本王如何罚你,也是本王自己的事了。”

他这话分明下着套儿,简锦如果回答是,他正好有理由罚她;

如果她驳了这话,他大可把冲撞贵主的罪名扣她脑袋上。

简锦小心翼翼应对,慢吞吞道:“殿下要做什么事情,奴才管不了。殿下信不信也好,奴才真的只是偶然路过殿下帐前,心中绝无半点鬼祟心思。”

话罢,便听他轻幽幽问了句,“本王信还是不信呢?”

说的时候,目光早已幽冷地盯住她,十分不客气,而语气更甚,犹如从寒山中拔出来的一把剑,又利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