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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播就被鬼怪盯上了(156)

作者: 098 阅读记录

阿强来不及说话,只见高处气流回旋,一个暗紫色的漩涡出现在女生宿舍楼上空。飘落在地上的落叶被寒冷的风席卷起来,涌向漩涡周边。

在凛冽的风中,挥鞭的两个阮洋,谁也没有分神退让,手中招式不停。

一袭玄色衣袍,绣着金线纹案的应书怀,墨色长发用一支白玉簪子束在脑后,发尾随着被强大的灵力振荡不已的玄色衣袍,飘飘扬扬。

如深水寒潭的星眸中,扬起漫天飞雪,随着双色瞳孔起起伏伏。瞳孔清晰地倒映出在地面上颤抖的两人。

应书怀薄唇微抿,唇线在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阮洋时,绷得更加紧了。似裹挟着冰雪的目光睥睨着跪伏在脚下的阿强,一言不发,身形向下跃去。

阿强魂体抖得更厉害了,扑到老沈身边:“老爷子,快拿个法器给老子养魂,否则老子就见不到小暖阳了。”

玄色衣袍的应书怀急速降落,广袖一挥,一柄散发着淡紫色幽光的长柄重剑横空闪现在自己的手掌中。应书怀手腕轻旋,将淡紫色的长剑在半空中接连挽起数朵漂亮的剑花。

天空中,乌云密布,严严实实地这张了所有的光亮。

可偏偏长剑剑身自己亮起一抹雪亮寒光,照亮了应书怀脸庞冷峻的线条,也照亮了应书怀寒意渐盛的双眸。

老沈和高胖不由瞪大了眼睛,传说中的冥帝大人,第一次以真身显现。高胖忙不迭掏出手机,指尖微颤地点开镜头抓拍了几张。

高胖:“历史性时刻,拍照留念下。”

老沈:“照片能看出个鬼?用录像!”

高胖:“对对对!”

阿强无语地看着两个年龄加起来一百多岁的老头,心想:虚一多鬼术的副作用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过去?

淡紫色重剑果断地划出一道紫光,强行分开缠斗的两人。一个阮洋跌坐在树干下,另一个阮洋倚在墙边,手里金鞭未松。

应书怀想都没有想,倒提着重剑,直接朝跌坐在树干下的阮洋走去,脸上满是怜惜。

跌坐在树干下的阮洋拎着金鞭,扶着树干站起来:“应教授,好疼啊。”

倚在墙边的阮洋气地挥了一声鞭响:“应书怀!”

趴在楼上的老沈和高胖,再加上一个不安飘动的阿强,两人一鬼,心都猛地跳到了嗓子眼。

“老高,是不是树下的那个?”

“别晃我,我现在也没法确定啊。”

“大人万一认错了......”

阿强还没来得及把应书怀认错人的后果说出来,应书怀已然直接了断了后果。

应书怀温柔地搂起树下的阮洋:“抱歉,我来晚了。”

阮洋轻轻摇了摇头:“来晚总比没来的好。”

应书怀揽过阮洋的肩,脸垂了下去,吻将落未落在阮洋的发顶。

阮洋在想念已久的怀抱中,骤然感到身体被塞入一截冰凉,惊愕地抬头看向脸靠得自己极近的应书怀。那张脸上的温柔荡然无存,只剩下百年冰封的刺骨冷意。

应书怀手上再添了一分劲,将淡紫色重剑/插/入/阮洋身体的更深处,语调极淡,甚至感觉不到丝毫情绪的波动:“比来晚更重要的是,来对了人。”

怀里的阮洋面容皲裂,从前额处率先出现裂纹,迅速蔓延了整张脸庞。破碎的脸四分五裂,显露出虚一多半人半鬼的真面目。虚一多胸口插着重剑,面容瞬间狰狞起来,抬起利爪就要扣向应书怀的喉骨。

应书怀果断地拔出淡紫色重剑,飞身暴退至倚着墙壁的阮洋身前。阮洋呆呆地望着眼前宽厚的背脊,和不断鼓涨的玄色衣袍,脑子突然间一片空白。

虚一多捂住不断往外涌着黑血的胸口,嫉恨地望着将阮洋牢牢护在身后的应书怀,疯狂毁灭的念头不断冲撞着脑门:“好!好!非常好!不愧是一对历经好几百年的有情人!一份贺礼,送给你们这对有情人!”

应书怀听着虚一多语气里爆发出来的狠戾,长臂一挥,淡紫色重剑横在身侧,上面还有黑色的血液从剑身上顺滑而下,沿着剑尖滴落在地上。阮洋这才看清这柄淡紫色重剑上还铸着复古的花纹,在靠近剑柄的位置刻着两个繁体字。

阮洋辨认了半天,才看清楚是“怀辰”。

应书怀,北辰。

阮洋心潮激荡起来,耳边却听见虚一多发出一声直冲云霄的厉嚎,循声望去,猛地一惊。

虚一多露出了真实的面目,两手就着胸口的剑伤往外一撕。黑色的血液迸射而出,喷洒在地上,汇成细流,蜿蜒出一条条扭来扭去的黑线。黑线迅速在地上蔓延,扩大,以虚一多为中心画出一个复杂的图案。

从高处往低处看的老沈捅了捅身边的高胖:“老高,你对上古符文比较有研究,看看这是什么?”

高胖眯起眼睛辨认了半天,越看,脸上的血色越褪去,满脸震惊和不敢相信,喃喃低语:“这......这个不会是......”

应书怀沉着声线,口气充满了嘲弄:“呵,你居然把生门印偷学到了。”

虚一多讥讽一笑:“关着我的几百年,我总得找些事情打发漫漫时光。”

老沈:“什么是生门印?”

高胖:“上古神印的一种,很多都已经失传了,只有文字记载。死门印是封在冥界鬼门上的封印,对应的生门印就是解封死门印的。死门印一旦被解封,冥界鬼门开,百鬼入侵人世,那后果......”

高胖的声音弱了下去,老沈不需要高胖明说,心里对冥界鬼门大开的后果一清二楚。正要追问高胖时,地面猛地震动起来,整栋宿舍楼开始摇晃。

老沈:“地震?”

高胖脸色大变,紧紧抓住楼板边沿:“不,是冥界鬼门要开了......”

老沈往下望去,黑色的印纹缓缓晕开,线条开始变得没那么清晰了。阮洋和应书怀在一边,虚一多在另一边,中间隔着一条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撕裂开来。

裂缝内隐隐有火红的光芒透出,刮起了一阵疾风吹得老沈睁不开眼睛,耳边充斥着恶鬼凄厉的哭嚎声。脑壳被哭嚎声刺得生疼。

阴风怒号,百鬼齐哭。

阮洋抵在应书怀的背后,应书怀的长发拂过了阮洋的脸庞。阮洋看着撩在鼻息间的发丝,从背后搂住应书怀的劲腰,脸颊贴在丝滑的玄色外袍上。阮洋不知怎么的,在这么一个危急时刻居然还有时间去琢磨应书怀玄色外袍上的金色绣纹。

应书怀感到身后的人靠了上来,没握剑的那只长臂反手一捞,将阮洋与自己紧紧贴在一起。

阮洋在风声和鬼哭声中,扯着嗓子问:“怎么办?”

在老沈和高胖面前习惯掌握主动权的阮洋,到了应书怀跟前莫名惯性依赖。

应书怀忽然想到这一点,轻轻地笑了。

而这一个笑容在裂痕对面的虚一多眼里看起来极为刺眼。冥界鬼门大开之际,身为冥府掌权人的应书怀居然还有心思与护在身后的人儿调笑?虚一多胸中的痛意远大于伤口的撕裂程度,一掌劈在地面上,黑色的雾气腾起,催动着裂缝撕开的速度。

地面又一次迎来了振荡。阮洋从不停翻腾的玄色衣袍后探出头,撕开的地裂内,仿佛是即将喷发的火山岩浆,散发着腥红的火光和灼人的热度。有焦黑的恶鬼挥着利爪从地裂深处爬上来,时不时会被滚烫的岩浆冲刷入地裂的更深处。

“嘎——嘎——”

一缕黑烟刺溜从地底下钻了出来。老乌匆忙地跪在应书怀跟前:“大人,冥界......”

应书怀语调没有一丝慌乱,反而给听令的人带来了很多安定的力量:“老乌,联络东南西北中五帝,死守冥界各个出入口。如有嶓冢山事件再次发生,本帝不介意拧下他们的脑袋踢入九炎深渊!”

老乌深吸一口气,果断地回禀了一个“是”字,又一溜烟消失不见。

地裂里的恶鬼奋力往上爬,阴差们挥着锁魂链,哭丧棒,前所未有地积极拖拽着恶鬼回冥界。他们知道他们的冥帝大人正在他们的头顶上,如一根定海神针,维护着冥界的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