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一直播就被鬼怪盯上了(88)

作者: 098 阅读记录

“去看?”

“对啊!你不是说想知道吴阿叔他怎么死的吗?我带你去看看啊!”

阮洋心中疑惑不解,看吴正国怎么死的?难道在这个非真实的世界里,吴正国死亡的情景会经常重演?

少年确实是石子沟的村民,对石子沟弯来拐去的小径偏路都很熟悉。阮洋跟着走了半天,才发觉自己已经离石子沟中心的位置越来越远,像是要出了石子沟。

“我们这是去哪儿?”

“你怎么这么啰嗦,还要不要知道吴阿叔怎么死的了?”少年对紧跟在身后的阮洋一直提出疑问有些不耐烦,“就快到了,待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吭声。”

阮洋这才静默下来,可眼睛看着周围越来越黑的夜色,越来越急的寒风,心里不由忽上忽下,抬手捏紧了玉铃铛,才心里稍稍安定。

一离开灵镜时,阮洋看了手机,没有信号。一重新回到灵镜后,阮洋再看了眼手机,信号格还是显示为零。不知道应书怀这个时候在干什么,有没有打过电话给自己,一见打不通会不会着急。

阮洋甩甩脑袋,不愿意在这个应该专注力高度集中的时候,再让这些儿女情长分散自己的思绪,紧跟了一直在前面带路的少年几步,从一个小草坡翻了上去,再拨开草丛来到大路上时,阮洋呆立了片刻。

“这......这不是我们来过的路吗?只是这条路小了一些,但其他都没有变,这个界碑也在。”阮洋盯着路边一个刻有石子沟的界碑,喃喃低语。

“没错啊,这就是通往我们石子沟的大路,应该是被修过,拓宽了些。不过我又没有出去,也看不见现在的路有多宽,但是车辆要进出石子沟,必须经过这里。”少年拉着阮洋躲到一棵大树后面。

阮洋抬头望着这棵大树的树冠,这不就是当时元文熊晕车呕吐的那棵树吗?看来当时躲在树冠上呵笑的果然是疯女人。疯女人见我们走后,从树上爬下来,从小草坡翻下去,抄了近路回到小土院,然后在院门后盯着从院子前经过的我们。

在我们一进入石子沟开始,全程都在疯女人的监视下。阮洋想到这一点,不寒而栗。

“你抖什么?”少年觉察到阮洋的不对劲。

“没什么,风太冷了。”阮洋拉紧了身上的外套,掩饰道,“我们现在躲在这里要等到什么时候?”

“嘘!”少年穿着单薄的寿衣,却没有一点被冷风吹到的寒意,神情严肃地看向大路的尽头。

大路尽头来了走来两个人影,一个高一个矮,大人牵着孩子。远远有稚嫩的声音传来:“爸爸,好冷啊,也好累啊!我要走不动了。”

“同子再坚持一下,我们就快到家了,你妈妈煮了一大锅鸡汤,我们赶紧回家喝热鸡汤咯。”

“哈哈哈,爸爸我们来比赛,看谁更快。”

......

阮洋目光一错不错,看着这对相互鼓劲,沉浸于欢乐的吴正国父子,讲话不同于老沟长的一口土味,反而像受过教育的人。

正在两父子你追我赶的欢快时候,有汽车的引擎声从浓重的冬夜中传了过来。在两父子身后,一辆大货车“哐当哐当”疾驰而至,车头灯坏了一只,只剩另一只照亮前面的路。

大货车转弯太急,夜色太黑,在阮洋下意识要冲出去的时候,少年按住了阮洋的身子:“你救不了的,十九年前,吴阿叔和同子就死了。”

随着一声极其刺耳的刹车声音,孩子撞飞出来,吴正国趴在地上,手臂反折,满头是血,还在靠着另一只没折断的手臂,费劲地朝自己的儿子爬过去。

大货车上的司机似猛然被惊醒,探出头望了望趴在地上的两个人,和大片的血迹。

吴正国好不容易爬到儿子身边,听到儿子气若游丝:“爸爸,我好疼啊!好疼啊!”

吴正国不敢去碰儿子的身体,只能抓住儿子的小手掌,五雷轰顶般不知所措,徒然转头大声朝大货车喊:“我儿子还没死,还有救!快点送我们去医院!”

大货车司机拉开车门,跳下啦,望前走了几步,在吴正国激动的求生目光中,忽然又停了下来。吴正国刚看见生命曙光的脸色大变,紧张万分,话语急促:“求求你!只要你送我们去医院,我儿子能活下来,我绝对不会追究你的责任!只要你送我儿子去医院!他还能说话,他还有救!”

吴正国太紧张了。这么冷的冬夜,石子沟里的人早早就回家窝了,很难再有人从这里经过。要不是今日是儿子的生日,早前承诺带他到镇子里去玩,也不会错过回石子沟的末班车。

一路走路回来,路上没见着一个人影都没让吴正国这么惧怕过,在这个司机面前,吴正国却整颗心揪了起来,生怕他弃他们而去,斩断他们最后的希望。

他一手握住儿子,抬着满头是血的脸朝大货车司机猛磕在沙石上。沙石把吴正国的前额磕得更加鲜血淋漓,迷糊住眼睛。透过血红的视线,吴正国大声嘶吼着,乞求着,咒骂着,也没有留住大货车司机仓皇而逃的脚步。

大货车司机猛打了一个弯,顺着来时的路转眼离开。

“爸爸,我好冷啊!我想妈妈,我还想喝鸡汤。”儿子的声音在冬夜呼呼的寒风中越来越小。

折断了手臂的吴正国咬着牙齿,含着眼泪,嘴里不停念叨:“没事没事,爸爸带你回家!爸爸带你回家喝鸡汤。”

拖着儿子趴上自己的背上,攀着另一只手臂往石子沟里爬去,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混着沙子和泥土的宽大血痕。

“爸爸,怎么还没到啊?我好想睡了。”

“同子?别睡,爸爸给你讲故事,给你唱歌。你听爸爸说,今天生日在镇子上玩得开心吗?明年生日爸爸带你去城里玩,绝对更有意思。”吴正国粗喘着声音絮絮叨叨,却许久都没听到儿子的回应。

吴正国身形一僵,声音颤抖起来:“同子,你跟爸爸说句话啊!你说你要不要喝鸡汤?说呀!”

儿子的手从吴正国的脖颈上滑了下来,垂在吴正国脸前。吴正国愣愣地看了半天,在寒风凄凄的冬夜里爆发第一声嚎啕大哭,强烈的哀痛与怨恨被冷冽的寒风吹散开来,惊得大路两边的树木都瑟瑟发抖。

在一阵阴风刮过,吴正国和同子的身影都如云烟被吹散得无影无踪了,只余下若有若无的哀哭在空寂的夜空中回响。

阮洋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看着这一惨剧的发生,喉头像埂塞住了一团棉花,暗哑着嗓子无法发声。

少年抹了下湿润的眼角,无论这个惨剧重演几遍,他都还会忍不住为小时候的玩伴难过,更别提吴家婶娘了,一夜之间失去了当家的和娃子。

阮洋震惊之余,理智慢慢回笼,他终于找到别人一直隐瞒的秘密。在仅剩下一只车前灯的照射下,阮洋看清了大货车司机的面容,那个人是,元文熊。

亡命死局,就是吴正国冤魂不散,怨念未消,在石子沟徘徊了十九年,才找到能够与自己签下亡命死局锲约的邪灵,展开迟到了十九年的报复。

阮洋突然心生一股念头,干脆就对元文熊撒手不管好了,让他自己好好尝尝自己种下的业障因果。一报还一报,十分公平。

阮洋被少年扯着正要离开,忽然看见大路的那头有微光闪现。阮洋停下了脚步,对少年指了指微光闪现的方向。

少年目露疑惑,似乎也不明白这缕微光的出现。

阮洋低声问:“之前那个......结束后,有这缕微光出现吗?”

“没有啊,我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少年有些警惕。

阮洋抓住要跑走的少年继续躲在树后面,看着大路那头的白色微光越来越近,等快到面前时才发现那是两缕生魂。

而这两缕生魂阮洋也都恰好认识。

一个是元文熊的妻子元太太,一个是元文熊的女儿晓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