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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汉这件小事[快穿](67)+番外

小绿一愣,怔怔看着她:“娘娘?”

苏兰笑了笑,撩起帘子看了一眼,外头有戎装束身的侍卫经过,隐约还能看见丁老将军高坐马上,威风凛凛的背影,赫然留有几分当年率军出征的英雄气概。

“我要你收好的东西,在哪里?”

小绿拆开随身带着的包袱,将其中一个小盒子打开,取出镶嵌着无数璀璨宝石的小匕首,却不敢给苏兰,犹豫道:“您要带着这个……有何用?”

苏兰又是一笑,直接拿了过来,抽出匕首仔细欣赏,雪亮的刀刃映出娇艳若桃花的眉眼。

“曾经,想用来杀一个人。”

再次回忆起原作的剧情,却发现疑点重重。

姬沉楼一向疑心很重。

一场鸿门宴,几个带刀死士,就能要了他的命?

那天,同去的人中……

苏兰收起小刀,还给小绿:“收好。”

同去的人中,还有皇后。

所以,他是猝不及防被人所杀,还是心甘情愿奉上心头热血?

眼前恍惚又浮现梦中少女的脸,如花的年华,满腔的爱意寄托在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身上。

一个不知该说他多情,亦或是薄情的皇帝。

便如从前的剧情,就算皇后助他杀了仇人,最终也落个在冷宫孤独死去的下场。

这一次,即使皇帝对她动了情,心中有了一丝不忍,依然选择带肖婉离开,留下他眼中凶多吉少的皇后。甚至,安全离京后,他派死士行刺姬沉楼,从不曾想过,若行动失败,是否会触怒对方,他抛在身后的妻子又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皇帝心里,最重要的人,最爱的人,始终只会是他自己。

*

看见苏兰的第一眼,肖婉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皇后非但毫发无损,且气色红润,瞧着就是过惯了舒坦的日子。

院子里浩浩荡荡跪满了人。

丁老将军先行进屋,过了一会儿,里面传出惊天动地的哭声。

“皇上!皇上!老臣……来晚一步!!!”

接着便是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龙驭宾天……!”

周围顿时响起了痛心疾首的哭声,慧嫔哭得尤为伤心,昏过去了几次,有小宫女想拉起她,却被她一手推开,颤颤巍巍地膝行向前,悲痛欲绝泣道:“皇上……皇上你怎能抛下妾……皇上!”

肖婉不想浪费口水,也不想伤着自己的嗓子,用帕子抹着眼角不存在的泪,往前头瞄了一眼,见皇后也在做相似的动作,不禁无声的在心中笑了笑。

这场热闹的大戏,一直唱到夕阳西下。

肖婉终于有了单独接触皇后的机会。

说是单独,那也不尽然,房里有两个佩刀侍卫,苏兰的身后站着心腹宫女。

小绿奉上两盏热茶。

肖婉瞥了眼那两名侍卫,笑吟吟道:“皇后娘娘信不过妾身么?”

苏兰跪得腿脚酸痛,用手捶了两下,摇头道:“妹妹误会了……他们算不得我的人,我的命令也是不搭理的。”为了证明所言不虚,回头对角落里的人道:“你们可以出去了。”

两人动也不动,只是沉默地跪下。

苏兰叹了口气道:“起来罢。”

肖婉端起茶盏,用杯盖抹了抹浮在水上的几片叶子,安静道:“原来如此。若我猜的不错,这是姬公公放心不下娘娘的安危,提前吩咐下的?”

小绿脸色一白,眼神起了几分杀意。

苏兰却不甚在意,和肖婉之间只隔了一个小小的矮几,手肘撑在桌面上,袖子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藕臂。

“妹妹果然冰雪聪明,怪不得皇上将你捧在心尖尖上。”

肖婉低笑一声:“可我听说,皇上带谁一同来避暑山庄,那是姬公公逼着他选的,你我之间择一人,我腹中有他的骨肉,他也是身不由己。何况……”妙目中流光一转,缓下声音:“即便皇上选了娘娘,姬公公会由着他吗?”

“不会。”苏兰坦然道:“皇上确实没的选。”

肖婉眼里有欣赏之意,微笑道:“娘娘是爽快人,那我也不必藏着掖着。说实话,皇上是生是死,我是不在意的。只要我的日子能过的舒心,谁当皇帝,谁当皇后,我压根不在乎。”

苏兰的目光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道:“你怀着先皇的骨肉。”

肖婉颔首,并不显得畏惧:“不错。我想,姬公公定然已经有了新帝的人选,会是先皇年幼的十三皇弟?还是宗室中另择一名幼童继位?”

苏兰道:“我不曾过问。”

肖婉淡淡笑了,轻柔道:“咱们先皇的血脉,只要不是娘娘的孩子,想必姬公公都是不会留下的。而我又有了身孕……娘娘。”茶盏放在桌面上,轻轻一声响,她的语气沉着冷静:“我们交给上天决定,可好?若我生下的是皇子,我们母子定是没有活路的。可我生下的若是公主,娘娘,请您代我请求姬公公,让他放我们一条生路。”

苏兰并未犹豫很久,答道:“好。”

肖婉一怔,没想到对方会答应得这么痛快。

苏兰笑了,伸手握住她的手,发现对方虽然表面上冷静的很,手心里却满是冷汗。

“妹妹这一胎,一定是个玉雪可爱的小公主。”

——反正,原作里是这样的。

肖婉忽然落下两滴晶莹的泪珠。

后宫中步步惊心求生存,她不曾流过泪。皇帝生死未卜,自己的一举一动受人监视,她不曾哭泣。方才‘皇帝’驾崩,山庄里仅有的妃嫔哭得死去活来,她心里静如死水。

可现在,她的视线朦胧,脸上泪痕未干。

“多谢……姐姐吉言。”

*

两天后,别庒地牢。

肖婉同苏兰一道进去,走下通往水牢的石梯时,侧身向前,轻轻耳语道:“娘娘,那丁老将军和姬公公——”

“先帝在位时,姬沉楼救过丁老将军的孙儿一命。”苏兰静静答道,指了指前面的石门。“不是里面那位先帝,皇陵里的那位。”

肖婉点头,恍然大悟。

走在前方的侍卫按了一个开关,石门在隆隆声中,缓缓向两旁移开。

另一名侍卫放下怀中的香炉,用火柴点燃了一支香,回头恭敬道:“娘娘,正好一炷香的时间。”

“他还真……”苏兰哭笑不得,摇了摇头,先走了进去。

朱修身上的衣服脏了,头发披散开来,遮挡住脸。

若非对他的身形熟悉,谁能想到,这就是不久前,皇城禁宫里,那个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

他抬起头。

石室内光线暗淡,少女朱红色的宫裙,变成了模糊不清的暗红色,像血。

“苏兰。”

对方没有走近,靠在另一侧的墙边,开口唤道:“皇上。”

他眯起眼,努力想看清她。

少女的容色白皙,如同天上皎洁的月华,又像天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比起他离开的时候,双颊丰盈了些,脸上也有了红润的气色。

朱修冷笑了声。

这些天来,所有想不通的事情,瞬间茅塞顿开。

难怪姬沉楼把她送进宫。难怪每次想亲近她,姬沉楼总会不合时宜的出现。难怪她前去姬沉楼的府邸,回宫后大病一场。

从来不是因为过于惊恐导致一病不起。

耳旁响起久远的声音:“……就是时不时还会咳嗽,臣妾唯恐过了病气给皇上。”

那么她的病气,又是谁过给她的?

他全都想起来了。

那晚他有意留在未央宫,少女始终躲闪的目光,他俯身吻她时,少女微微偏开的脸,沉默的抗拒。

“他日朕得以除此心腹大患,定会让你手刃此人,以偿你所受之苦。”

“……我不要。”

其实,一切都很清楚,傻的人只有他。

“苏兰,他把你照顾的真好。”

冰凉讽刺的声音,如果话语能带毒,那也就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