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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美颜盛世[快穿](160)+番外

阿嫣不耐烦了:“总之,不就跟我好了一次吗?多大点事。多少大奸大恶、十恶不赦之徒,佛祖都能谅解,你不过入了一下地狱,最多也就一个时辰,马上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了,佛祖会原谅你的。”

兰陵君沉默。

阿嫣转身便走,可走了一步,袖子一紧,回头看,竟是被他牵住了。

兰陵君轻轻道:“……别走。”

阿嫣看了他一会,摇摇头,直接将袖子撕下一片,继续走向门口,头也不回道:“送你了——后会无期。”

第79章 王府贱妾(八-九)

皇宫。

高怀秀下朝后,换了一件黑色的常服, 在御书房看了一个时辰的书, 老太监贺福望着他的背影, 悄悄叹了口气, 出去端上一盏热茶,轻轻放在桌上。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变天了。

窗外下起大雨,贺福忙走过去,关上窗子,避免雨丝斜飘进来。

高怀秀放下书卷,抿了一口清香的茶, 眉心渐渐拧起, 一只手习惯性地揉着膝盖, 目光看向紧闭的雕花木窗,自嘲地笑了下。

贺福略有不忍,低声问道:“皇上,腿脚又疼了吗?可要唤太医前来?”

高怀秀摇头, 淡淡道:“不必。”

贺福又劝了几句, 见他态度坚决,便叹了一声,退在一边。

高怀秀手握书卷,却有些心不在焉,怔怔出神,过了会, 问道:“江湖上的那伙贼寇,如何了?”

贺福小声答道:“摄政王已将悬赏额提升到十万两黄金。”

高怀秀唇角勾了起来,眼底冰冷依旧:“然后呢?”

贺福摇头,有点幸灾乐祸:“没有结果。摄政王手底下的精锐派出去了好几批,皆无功而返。”

高怀秀拧眉,细想了一会,缓缓道:“那伙人……可有干出扰民之事?”

贺福面色古怪:“他们就整天搜刮街市的胭脂铺子,似乎没有别的图谋,而且都是给了银子的……对了,最近这段时间,他们经常骚扰帝都有名的文人墨客,才子书生,非得逼着人家也一道入教。”

高怀秀哑然失笑。

贺福也笑了,看着这位从小服侍到大的天子,想起他的凄凉处境,不免唏嘘:“皇上,您要常笑笑才好,都说笑一笑十年少,您今年满打满算,也才二十五啊!”

二十五岁,即位不足一年。

他的陛下,却已历尽窃国杀父之痛,又成了半残废之身,处处受制于人,万事不能自主,生死全在他人的一念之间。

——恨只恨生在帝王家。

高怀秀淡淡一笑,声音平静:“贺福,我不求长命百岁,若苍天开眼……”苍白的容颜浮起一抹厉色,黑眸中恨意翻涌:“我愿用余生寿命,换他南宫夜不得好死!”

贺福骤然变色:“皇上,隔墙有耳!快别说了。”

高怀秀闭上眼睛,只是冷笑。

上朝的时候,他只是坐在龙椅上的傀儡摆设,所有决定都由南宫夜拍板定案。下朝后,他也没什么事情,只需要等南宫夜批完折子,他盖上玉玺。

今晚,折子迟迟不曾送来,高怀秀正准备回养心殿休憩,刚站起身,贺福面带忧色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名面容冷峻的男子。

那是南宫夜身边的人,从军中起就追随他左右的得力干将,席寒。

高怀秀的目光,落在席寒腰间的佩刀上——御前带刀,大不敬之罪。他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微笑道:“席将军,深夜到访,不知有何指教?”

席寒对他俯身行礼,却不跪地,神情桀骜:“皇上言重了。微臣奉摄政王之命前来,摄政王听闻皇上多日不曾临幸后宫嫔妃,十分忧心。”

高怀秀袖中的手缓缓握起,心头控制怒火的一根线,被人狠狠扯了一下。可他依然镇定自若,谈笑自如:“摄政王日理万机,这等小事,就不劳他费心了。”

席寒面无表情,语气冷硬:“皇上错了。开枝散叶、延续皇家血脉,本就是朝堂大事,皇上怎可如此轻视?皇上已年过二十五,却未有皇嗣,未立太子——不止摄政王,朝中许多大臣对此也颇有微词。”

高怀秀笑了笑,一字一字轻声道:“摄政王乃人心所向,一向就是他说什么,便有文武百官附和。”

席寒看着天子清俊含笑的容颜,冷冷道:“王爷也是关心皇上。早生皇子,早立太子,才能定百官之心——这也是您身为大夏天子,当尽的责任。”

高怀秀双手攥紧,骨节泛白,唇边仍然挂着浅笑,颔首道:“摄政王的意思,朕明白了,多谢席将军不辞劳苦,深夜来传话。”

席寒见他往外走,冷然叫住他:“皇上。”

高怀秀转身,轻挑眉梢:“席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席寒听出了他的嘲弄,却只当没听见,漠然道:“丽妃温柔婉约,知书达理,定能讨得皇上欢心——今晚,她已在宫中等候您多时,还请您移驾储秀宫。”

高怀秀低眸一笑,叹息道:“王爷考虑的真周到,连人选都替朕安排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席寒,淡淡道:“朕知道,这就过去……席将军倘若还不放心,不如随朕一道去储秀宫?”

席寒后退一步,行礼道:“皇上能理解王爷的良苦用心,自然再好不过。微臣告辞。”说罢,微微弯下腰,退了出去,行走间,腰间的佩刀撞在铁甲上,不时发出一声响,犹如撞在殿中两人的心上。

高怀秀忽然开口:“席将军且留步。”

席寒转身。

高怀秀问他:“琅琊长公主自从昨夜出宫,就未曾回来,不知——”

席寒一口截断:“公主在王爷身边,十分安全,不劳皇上挂心。”他抱拳又行了一礼,走了。

高怀秀望着他的背影,眼神转冷。

贺福见他走的远了,老脸现出痛恨之色,低声道:“摄政王欺人太甚!”

高怀秀没什么过激的反应,抬起桌上的冷茶,饮了一口:“走罢。”

贺福红着一双眼睛,看向他:“皇上?”

高怀秀笑笑:“愣着作甚?摆驾储秀宫。”

贺福脱口道:“您当真要——”

高怀秀语气淡然:“丽妃本就是他安排在我身边的人,也是他在宫中的眼线之一,我今晚不去,明早南宫夜就会找上门。”

贺福走近他身边,悄声道:“皇上,您说,这摄政王好端端的,怎会关心起皇嗣?”

高怀秀道:“他答应了霜霜留我性命,一时半刻不宜动手,但以他的性情,长久下去,必然不能容我活着。”放下茶盏,轻轻一笑:“他想让丽妃趁早生下皇嗣……呵,一个无知无觉的婴儿,比起我,更适合当随他拿捏的傀儡天子。留下我的一线血脉,霜霜那边,他也有了交代。”

贺福大惊:“那您——”

高怀秀笑了一声,徐徐道:“他既存了这样的心思,我自有应对之策。丽妃或宫中的任一女子,都不可能怀上龙子。”

贺福低着头想了一会,忽然记起一件事,心惊胆战:“皇上,您、您吃的那药,可是绝子的药?”

高怀秀只是笑。

贺福面如土色,怔怔道:“那种药,服用的久了,可是会再也无法生育的——”他忽然扑通一声跪下,颤声道:“皇上,老奴求您了,您不能以身涉险,您是高家最后的——”

高怀秀容色冷漠,道:“那又如何?即便生下子嗣,也不过由着南宫夜欺凌,还不如在我身上绝了香火。”

贺福泣不成声:“皇上、皇上……您三思!”

高怀秀摇了摇头,不再看他,向门口走去。

夜风一吹,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抬头,仰望繁星闪烁的夜空,唇边的笑泛起苦涩,回想起少年时,父慈子孝,他和高霜霜在宫中无忧无虑的生活,只觉得人生真如大梦一场,又如荒唐的戏剧……而他短暂的一生,怕是要以悲剧落幕。

即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