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谋(53)【上部完结】
墨佳后来也出来了。
后来跟着他，看他偷偷潜进了武昱的房间，眉头一皱，也跟了来。
左霁进来，一直站在床边观察着。
他刚才趁着熬药的时候向颜瞳打探，听说武昱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想探个真假，便过来看看。
床上的老人沉静异常。
他这么瞧着，像睡着了，摸着下巴想了想，瞥旁边一眼，嘴角坏坏一提，走去拿起桌上的烛台，来到床前蹲下，倾倒烛台，想要往武昱手背上滴蜡，不想烛台被墨佳一个箭步上来夺了去。
“你干什么？”墨佳满脸的不可思议，瞪着他，责备：“你想全家抄斩吗？”
“切！”
左霁不屑，翻了个白眼，想要抢回烛台，却被墨佳拿远了去。
左霁眉头一皱。
末了，很有意见瞪他一眼，说：“你回缘苑吧。”
左霁这么说，墨佳有些不理解。
“那你呢？”
“我当然是留在这照顾仲晟啊。”
左霁赶他：“反正你别留在这就对了。”
“为什么？”墨佳不明白。
不明白左霁为什么赶他。
左霁也没打算瞒，而是反问他：“左世成忽然发难，你被擒，我着急逃走，并未向你留过只字片语，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回峄城的？”
墨佳的脸色微微一变，虽然不明显，但左霁觉得自己猜对了。
因为他在路上遇到了白马焱，所以，是白马焱想办法通知的墨佳吧？
他们一行人多，还有伤病同行，又在张老这作过停留，墨佳只是一人独自赶路，比较方便，所以甚至比他们还要早这么一点点到达峄城。
“你回去吧，不要留在这里，我不想防着白马焱之余，还要想办法防着你。”
墨佳听出来了。
左霁是偷听到了白马焱和他之间的对话。
“我们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就更不应该这样！”左霁忽然很激动。
他气愤：“你明知道我不想要这些东西！什么储君之位，什么认祖归宗，我只想过个小康日子，富裕之余吃得下饭睡得着觉，而不是每天都提心吊胆地猜着谁会害我、我得防谁！”
“可圣上才是你生身父亲，崇妃娘娘是你的亲生母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啊！”
“谁说不能改变？谁说无法改变？”左霁反驳：“左世成抱仲晟进宫换下我的那一刻不就变了吗？”
“你知道吗？这根本就是天意！”左霁手往武昱一指：“老天爷一开始就已经选好了，仲晟就是为继承而生的，这个秘密如果我们所有人都不说的话，他能知道？”
墨佳不想听他这些歪理。
因为纸是包不住火的，事实不会随个人意愿改变。
他对左霁道：“我不会走，也不会对仲晟出手，你在哪我就在哪，别想着赶我。”
说罢，墨佳出去了。
左霁郁闷。
末了，越看武昱越觉得他讨人厌。
左霁气呼呼的，很想教训他一下，以此泄愤。
他眈着他，很想给他两巴掌，可一想，打太大力会留下指印，被人抓包，于是，微微躬身，凑前到床来，一手撑床，一手扬起，想给他两小耳光，却不想这只手刚要招呼上去，撑在床边的那只手忽然被武昱抓住，心顿是一悬。
几乎是同时，房门开了。
白马焱和颜瞳一同进来，看到也霎是一愣。
“有反应！”颜瞳顿是惊喜，立马就奔出去大叫张老。
很快，人就全跑进来了。
左霁被挤到了一边。
他惶惶退了一步，脸上难掩心惊，末了，发现白马焱正盯着他，压下慌张，问：“怎么？”
“为什么这么害怕？”
害怕？
他干笑，难掩心事，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没有再待在这里。
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白马焱疑惑皱眉，目送他，末了，和墨佳的目光对上。
墨佳刚到门前就看左霁慌张走去，瞅白马焱一眼，追左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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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他好男色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左霁很慌乱，一直往前走，嘴里不断地在念叨。
墨佳追过来，看他如此失魂落魄，一把把他拉过。
他很紧张，抓上墨佳：“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办？他一定是听到了……我们好像害了仲晟，我该怎么办？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你别这么慌张，也许他只是恰巧醒了。”
“什么恰巧？这世界哪来这么多恰巧？”左霁爆发，甩开他：“他分明是装昏迷，是我们没设防才把仲晟给坑了！”
“你冷静一点！”
墨佳斥喝他。
末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墨佳逼他正视自己，压低声音：“你刚才不还说天意么？这或许就是天意呢？”
“你生就是帝王家的人，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难道不应该么？”
“什么应该？”左霁挣脱他的钳制，激动得很，坦白：“我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左霁好吧！”
什么？
墨佳着实一愣。
“你说什么？”
“酌醉不是说吗？真正的左霁早就已经死了，我不过是个借尸还魂的假货啊！”
左霁抓上墨佳，着急：“借尸还魂你懂吧？我不是他啊，那个人……那个人为了保住仲晟早就死了，而我，我占了他的躯壳，我不但占了他的躯壳，占了仲晟对他的好，我刚才还害他白死了……这么说，你懂吧？”
泪光一直在左霁的眼眶里打转。
负罪感几乎完全把他淹没。
墨佳没想到自己得知的竟是这么一个真相，心里无比震惊，以致于，连话都说不出来。
末了，他看左霁这么难过，一把把他按进了怀里。
这忽来的亲近让左霁微微一怔。
墨佳这么做明显是因为看他眼眶红红，一时冲动。
一看左霁抬眸盯着他，顿时又觉得自己犯傻，尴尬得很。
“我……”
他找不到借口为自己此举解释，卡壳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没办法，只好道：“别哭了。”
“现在情况还不算坏，我们先看看，然后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墨佳安慰他道：“就算我们没有办法，左世成不会没有，仲晟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不会让他死的。”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左霁心情太差，吸吸鼻子，张开双臂，向墨佳讨要安慰。
墨佳没想到他会这样，着实愣了一把。
“怎么的？刚才好好的，现在又嫌弃我了？”
左霁的声音气愤之余又很可怜。
简直是最委屈的投诉。
墨佳真是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好了。
墨佳很有一种送自己进虎口的感觉，无奈地让他随便抱抱。
左霁个子不小，有一米八。
可墨佳更高，足有一米九。
两人的身高差正好的，左霁老实不客气，把脸埋他身上蹭蹭，墨佳定定地站着，没敢动，任凭他这样，耳朵一下又红透了。
看左霁跟个树熊似的巴着他不愿放开，他越想越不对劲，眉一蹙，刚想问他是真难过呢还是骗他的，不想，忽闻脚步声，猛地转头，见是白马焱，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了。
他把左霁从他身上“拆”下来了。
承受着白马焱的打量目光，墨佳没好气，尴尬解释：“他身体不适，借着我靠靠。”
“对，我头晕。”
左霁接茬倒是接得顺。
末了，问白马焱：“你家主子怎么样了？”
“说不清楚，可是并没有醒。”
左霁和墨佳听闻，面面相觑。
“可是他刚才抓我手啊。”
白马焱点头：“颜瞳也看见了，可是张老刚才帮他诊察，发现他没任何反应啊。”
听他这么说，左霁有种心头大石落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