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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的娇软白月光(18)

作者: 盘丝佛 阅读记录

姜琴娘指尖一抖,将膝盖上的裙裾都抓出皱褶来,任谁都看得出她小脸白的吓人。

方书镜目光玩味,他一下一下转着折扇:“九卿,你确定这姜氏受得住?”

这样的诬蔑还有那贴身之物,若是换了旁的女人,约莫早被逼的走投无路一死证清白了。

金鹰微扬下颌,尊荣威仪又冷酷至极。

他目光落在姜琴娘身上,见她身躯娇弱,仿佛被风雨摧残零落的海棠,叫人恁的心疼。

众人只见她闭眼又睁眼,脸上闪过决绝之色,缓缓开口:“回……”

“蒋大人,”金鹰倏地开口打断姜琴娘的话,“将证物呈上!”

“诶?”蒋明远一愣,似乎没想到金鹰这时候插手。

“将证物呈上,本官亲自验看!”金鹰一字一句,声音疏朗如冬雪。

蒋明远连忙亲自躬身捡起那碧蓝抹胸,并恭敬地双手呈上。

碧蓝如洗的抹胸,被捻在修长干净的指尖,凭的连空气中都弥漫出一股子的羞耻来,让蒋明远这等年纪的都生了点不好意思。

金鹰冷笑一声,星目微眯,嘲弄十足对着云练道:“你说这是姜氏的?”

云练喘着粗气,身上痛的厉害,一脸的冷汗:“不错,就是她的。”

金鹰怒极反笑,扬手将那抹胸砸云练脸上:“荒唐!你当本官不懂女人?这抹胸分明就是还没及笄的姑娘穿的。”

说完这话,他转头正色问姜琴娘:“姜氏,你今年年岁几何?”

姜琴娘如实道:“民妇今年十九。”

金鹰又道:“姜氏已嫁人妇,生的丰腴,岂穿的下这件抹胸,蒋大人,寻个老妇来一验便知。”

蒋明远回过神来,当即让人回后宅,找了老妪来领着姜琴娘下去,将她身上穿着的抹胸和碧蓝色那件一对比,确实大小不对。

云练不服,他掸着脖子嘶声竭力的道:“不对,这东西就是姜氏的,金鹰大人是在包庇!”

这话一落,蒋明远胆儿都快被吓破了,他瞄了金鹰一眼,抄着惊堂木跳下法案就要给云练一记。

“慢着!”金鹰冷冷开口,他警告睨了蒋明远一眼,整遐以待的道:“本官今个就让你心服口服!”

他施施然起身,玄色展翅金鹰的制式朝服水波延展,自有一股子不怒而威的气度从他身上宣泄出来,让人不敢直视。

金鹰背着手,缓缓踱步到云练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却是对姜琴娘道:“姜氏,将你丝帕拿出来。”

姜琴娘不晓得他要做什么,依然将袖子里的帕子掏了出来,并举高头顶,低着头弯着背脊,恭顺地奉上。

金鹰伸手接过,尖锐的鹰喙遮掩下,唇角往上勾了勾,盖因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恰能看见一截莹白如玉的纤细脖颈,细腻微光,精致得让人想要摸一把。

他指腹摩挲着丝帕上的针脚,又将那件碧蓝抹胸的针脚一对比,当众冷笑道:“你是睁眼瞎,本官不是,给本官好生看看!”

说着,他将丝帕和抹胸扔云练面前,要他自个看。

蒋明远凑上去,两厢一看,恍然大悟:“抹胸针脚不细密,拐角处还歪歪扭扭的,这两样东西不像是一个人绣的。”

众人听闻这话,也有人上前来验看,谁都没注意到姜琴娘愕然的眸光,她瞥了眼金鹰,又飞快低下了头,便是婢女赤朱亦不敢抬头。

金鹰注意到她表情,心头暗自叹息了一声。

“不可能,这不可能!”云练难以置信,他抓着那两件东西,怨毒地盯着姜琴娘,恨不能扑上来一般。

金鹰冷笑连连:“你是想说,本官还再包庇姜氏,嗯?”

这下不管云练还想如何辩驳,蒋明远一惊堂木拍他脑袋上,怒喝道:“混账东西,金鹰大人乃是陛下耳目,上达天听,最是公正严明,他在今日之前都不曾见过你和姜氏,何来包庇一说?”

吼完这话,蒋明远兀自不解气,又骂道:“再敢污蔑金鹰大人,你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砍!”

金鹰掸了掸袖子,漫不经心回到圈椅里坐下:“蒋大人,定案吧。”

暗地里,谁都没看到,毫无用武之地的状师方书镜朝他竖了大拇指。

啧,何为指鹿为马,这就是了!看姜氏的表情那抹胸应当就是她的,可金鹰掰东扯西,还说的头头是道,比他这状师都舌灿莲花。

“啪”漆黑惊堂木将三尺法案拍出嗡嗡回音,蒋明远一脸肃穆。

“没有今日这遭,本官倒不晓得你们云家在安仁县这么一手遮天,比本官排场都大,连这等污蔑构陷之事都信手拈来,你们眼里还有没王法,有没有本官了?!”蒋明远威仪堂堂,映着头顶的匾额清正极了。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大人,那些都是云二和云三的诡计,和草民等毫无关系啊,大人明鉴!”

......

云家人当场被慑住,各个面色如土,不敢辩驳,只地磕头求饶,便是云练都一脸死灰,哪里还有起先的嚣张。

完了!

云练知道云家这一遭算完了,千算万算,本以为稳赢的局面,可谁都没算到中途斜插个金鹰出来!

蒋明远不理会云家,径直问姜琴娘:“姜氏,本官为你做主,你想让云家如何,只管道来!”

听闻这话,姜琴娘睫毛微颤,浓密长卷的睫羽投落下薄薄淡影,像蝴蝶振翅的弧度。

众人只听她声若琴弦轻颤:“大人,民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不想云家如何,民妇只想知道污了的名声可否再恢复清白?还有云练,他今日随便拿一件抹胸出来就能污蔑是民妇的,那明日是不是又会冒些什么出来,又说是民妇同他私相授受的?”

蒋明远怔然,似乎不明白。

姜琴娘眼波流转,黑圆的眼瞳纯然如冰水,里头清清楚楚的诉求竟让人觉得有些心酸。

“大人,民妇已经污了的名声还能好吗?民妇日后如何做才能保全自个的名声?”那等语气,莫名凄楚。

蒋明远叹息一声,心软道:“有本官在,自然能的!”

闻言,姜琴娘明媚如春地笑了起来:“民妇多谢大人做主!”

说着,她恭顺地伏跪了下去。

“本官是你们的父母官,应该的。”蒋明远伸手虚引,示意她起来。

蒋明远说着这话,当即下令:“来人,传本官令,大殷海河晏清,百姓亦当耳聪目明,若再有污蔑中伤他人名声清白者,本官定重处!另,苏姜氏贤良淑德,数年来

恪守妇道,当是我安仁县众女子典范,当效之学之敬之!”

有蒋明远这话,姜琴娘算是洗涮干净了自个名声,又还把自己从云锻之死里摘除出来,清清白白的。

而蒋明远的重处,就是云家一干人等,凡是涉及造谣姜琴娘的,皆拖到县衙大门口杖责,以儆效尤。

日后,谁敢再随口污蔑姜琴娘,约莫也要掂量几分。

姜琴娘站在县衙大门口,听着棍杖闷响声和着云家人的惨叫,轻轻勾起丹朱红唇,裙摆曳曳,逶迤生姿地走下阼阶。

她穿花拂柳一般从凄惨的云家中走过,偶有血点溅上翩跹裙摆,她亦不在乎。

她侧目,目光扫过半死不活的云练,尔后莲步轻移走过去。

云练半阖的视野里,出现素白缎面绣轻薄桃花的绣鞋,他睁眼,就看见姜琴娘站在他面前。

他面无表情地别开头,不想看到她这副胜利者的姿态。

姜琴娘提起裙摆蹲下身,她掏出帕子,似有不忍,轻轻擦过云练冷汗涔涔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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