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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的娇软白月光(96)

作者: 盘丝佛 阅读记录

身处内府,她不敢睡得太死,浅浅地眯了会,模模糊糊间,她好像嗅到一股子焦臭味。

那味道忽浓忽淡,一会在鼻尖,一会又像是被风吹散了。

姜琴娘意识疲软,理智上觉得自己该醒过来一探,可四肢沉重,便是连眼皮都没法睁开,整个人不清醒间,一个转念,又睡了过去。

这天晚上,睡在龙床上的皇帝蓦地大喊一声:“母后!”

他猛地坐将起来,冷汗涔涔,鬓角全是湿润润的,他大口喘气,表情变幻莫测。

殿外头留守的太监听到动静进来,赶紧奉上茶水:“陛下这是做噩梦了?”

皇帝点了点头,忽觉头脑发重,整个殿里龙涎香厚重沉闷,憋得他胸口难受:“把香灭了,开窗透透气。”

太监依言行事,瞅了瞅架子上的沙漏,踟蹰道:“还有半个时辰才到时候,不然陛下再睡一会?”

皇帝此时了无睡意,他坐在床沿,扶着额角道:“朕刚才梦见先太后周遭都是火,火烧到了她身上,她朝朕喊,说好疼,让朕救她……”

太监不敢接这话,便宽慰道:“陛下这是思念先太后了?”

皇帝眼神不定,好半天他挥手道:“散朝后让金鹰来见朕。”

“喏。”太监应下,拿了龙袍给皇帝披上。

皇帝站起身,伸展双臂任人伺候,他突然问:“怎的昨个把小相给姜氏刺绣,今晚上就做了这样的梦?”

正在给皇帝掸袖子的太监动作一顿,犹豫道:“莫不然是先太后不想陛下这样做,所以才托梦示警?”

这话一落,皇帝目光锐利地盯在太监身上,像是刀子一般,恁的割得人面皮生疼。

那太监浑身一颤,噗通就跪下了:“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陛下恕罪……”

皇帝冷哼一声,抬脚将那太监踹倒,他大步如风往外走,还不忘吩咐道:“把朕寝宫里的龙涎香换了,味儿太重,闷着朕了。”

第65章 不要脸的

第二日,尚工局那头结果已经出来了,不出意外,六名绣娘里头姜琴娘和云雒夺得魁首和第二名的成绩,其他落选的绣娘被人送出宫。

云雒自然而然选择成为宫廷绣娘,入了尚工局下的司绣。

姜琴娘身为守寡之身,又是嫁过的妇人,自然是不能留在宫里成为绣娘的,况她自个就不愿意。

是以,只等先太后的小相绣好,给皇帝交了活计,她就会出宫,往后司绣那边的活计会时不时下派到安仁县的苏家,姜琴娘完成后,内府这边照样算银子。

这样灵活的方式,虽说比不上绣娘,可对苏家来说,也是莫大的荣耀了。

当真是无心插柳,云泱背后有秦臻,姜琴娘原本已经不抱希望了。

她安心在内府这边住下,日日刺绣,务必将先太后的小相刺绣的精妙逼真。

不过两三日,姜琴娘已纹绣了一小半,先太后白皙面容跃然绢布上,比之黑白两色的小相,更为鲜活真实。

皇帝下朝之后,兴许想起了这事,领着金鹰施施然过来,并秦臻随行。

姜琴娘毫无准备,忙不迭地放下绣花针,起身跪拜。

皇帝摆手:“姜氏,绣的如何了?”

姜琴娘将绣架摆出来:“回皇上,已绣了一小半。”

她这些时日熬夜熬得厉害,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眼白带血丝,眼梢时常莫名就会浸出水汽,过后又干涩的发疼。

金鹰在面具下皱起眉头,瞧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头一回有些怨皇帝给了这样的差事。

皇帝在绣架旁探身一看就愣住了,先太后的身子还没开始纹绣,只绣出了发髻和那张脸,饶是如此,也逼真的惊人,就是那发丝根根分明,毫毛毕现,那根本就是用真头发绣的,才如此柔软真实。

他怔然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心情瞬时就有些讪讪:“你继续吧。”

姜琴娘应下:“民妇遵旨,一定尽快绣出来。”

皇帝摇头:“不急,慢工出细活,你慢慢来,也别熬坏身子,不然朕找谁继续绣去?”

姜琴娘笑了下,稍稍放下心来:“多谢陛下体恤。”

话到此处,秦臻忽然站出来道:“陛下,姜氏既是不用小相了,可否容小的收敛好?毕竟现今留存的先太后画像并不多。”

盖因,从前的先太后半点都不看中这些,她总觉得坐那不动,让画师挥墨是件浪费时间的事。

所有的画像里,也就金鹰画的那幅小相最为好,也最是得皇帝喜欢。

皇帝点了点头:“收起来。”

姜琴娘连忙拿出小相,恭敬的双手奉上画筒。

秦臻接过,他顿了顿,意味不明的道:“姜氏,你可想好了,不需要小相了?”

姜琴娘摇头:“金鹰大人帮忙描好了花样,民妇确实不需要了。”

她这话一落,秦臻竟是打开画筒旋盖,拿着画筒一倒——

灰烬尘尘,焦味弥漫!

哪里有什么小相,从画筒里倒出来的,竟是一手的灰烬!

秦臻似乎愣了下,蓦地大喝一声:“姜氏,你竟敢私自烧毁先太后小相,该当何罪?”

姜琴娘眼瞳骤然紧缩:“不可能!小相是民妇亲手装进画筒的,决计没有烧毁!”

说着,她就要上前来夺画筒,秦臻扬手,将画筒呈给了皇帝。

年轻的帝王也是愣住了,似乎反应不过来,他接过画筒,往下倒,飘落下来的除却灰烬,就是未烧尽的残卷纸片。

先太后小相,烧毁了!

姜琴娘如坠冰窖,她忽然想起那晚上半梦半醒间闻到的焦臭味,当时自己就想挣扎着清醒过来,可却像鬼压床了一般怎么都醒不过来。

“陛下!”她赶紧跪下,“就是给民妇天大的胆子,民妇也决计不敢毁坏先太后小相,此事蹊跷,还望陛下明查!”

“咚”画筒被狠狠地投掷出来,砸到姜琴娘身上,而后又落到地上,滚了几圈,最后停在绣架下。

“姜氏,朕给你小相的时候说过什么?”皇帝勃然大怒,怒不可遏,“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够朕诛你九族!”

姜琴娘心肝颤,脸色煞白,纵使晓得这定然是秦臻的手段,可也没任何证据自证清白。

“来人!”皇帝挥手,面容冷凝,目光无情,“把姜氏打入死牢!”

姜琴娘咬唇,素来嫣红的丹朱红唇此时也没了颜色,她盯着秦臻,心里恨的发毒。

外头的大内金吾卫铿锵进来,一左一右拉着姜琴娘就要拖下去。

“陛下,”金鹰捡起那画筒看了看,忽的说,“这画筒有古怪。”

皇帝一身寒气,天子一怒,浮尸千里,这不是一句空话,而是真真实实的。

金鹰随手拿了绣架上的锋利刀片,三两下将画筒从中剖开,黑灰色的灰烬扬起,泛着一股子的焦味,以及隐隐的刺激臭味。

“陛下,”金鹰瞥了秦臻一眼,“此画筒里

头,是被人事先抹了易燃的东西,故而才焚烧了小相。”

秦臻冷笑一声:“金鹰大人,你这话可当真稀奇,大千世界能有什么东西是自己就会燃起来的?只怕不是在说什么怪力乱神的事。”

提及此,皇帝忽的想起一事来:“朕那日将小相给了姜氏,当天晚上先太后就给朕托梦,朕见先太后浑身是火,她说被烧的好疼,让朕救她。”

说着这话,皇帝意味不明地看着金鹰。

秦臻表情严肃,拱手道:“陛下,这正是先太后在天之灵给您示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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