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郡王的娇软白月光(98)

作者: 盘丝佛 阅读记录

恰此时,去取香的太监回来了,他小跑着进来,双手奉上一小瓷瓶。

金鹰旋开瓶盖,顿时一股子沉闷的龙涎香泄露出来,这香还没有燃起来,就已经这样大的香味,可想要是点燃,那定然是瞬间就充斥满殿里头。

金鹰唇几乎抿成了直线,露在金面外的脸沿线条更是凝出冰霜来。

他口吻嘲弄的问:“陛下做梦那晚上,可是觉得醒后胸口发闷,脑子发晕?”

皇帝回想了下,点了点头。

“陛下还在梦里看到先太后被火烧?”金鹰又问。

皇帝继续点头,表情不太好。

“就这对了!”金鹰声音一厉,他目光锋锐如刀地扫向秦臻,一字一句的说:“陛下觉得烦闷,那是因为有人在香里加了少量的曼陀罗花粉。”

这话一落,殿中所有人哗然。

皇帝更是面色铁青,作为一国帝王,他的吃穿用度向来是最精细也必须最安全,经过重重的检查,还会出现在他身边。

可如今,金鹰一口断定,他每日用的安神熏香竟然被人下了料!

这如何能让他不震怒?毕竟今日能往里头加曼陀罗花粉,那明日是不是就能下剧毒要他性命?

金鹰又继续说:“不仅如此,还有人当时在殿里,装神弄鬼,让陛下以为是先太后托梦。”

这话,秦臻头一个就不信,他阴阳怪气地睨着他:“金鹰大人,无凭无据就光凭你的嘴皮子?”

金鹰勾起嘴角:“微臣不敢欺瞒陛下,微臣……有证据!”

第67章 再绣一个

“古之墨经有言,景,光之人,煦若射,下者之人也高;高者之人也下。足蔽下光,故成景于上;首蔽上光,故成景于下。在远近有端,与于光,故景库内也。”

金鹰边说边顺手拿过侍女托盘镀金烛台,嚓的一声点燃,然后放在有蜡烛油的地方,随后他竟是示意姜琴娘进来。

姜琴娘略一犹豫,见皇帝没反对,当即低着头迈着小步走进来。

“琴娘,站到龙床前去。”金鹰径直吩咐道。

姜琴娘咬唇,脚下无声地走到龙床边,茫然地看着金鹰。

此时,正是大白天,光线明亮,那点火苗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金鹰二话不说,直接关上殿门,再拉上暗紫色帷幔,整个殿中顷刻暗淡下来,暮色沉沉,恍如夜昼。

就在这刹那间,豆苗火光透过舆图屏风左角下的小孔洞,发射出去落在姜琴娘身上,顿时朦胧火光从天而降,在姜琴娘周遭萦绕扑腾。

金鹰又小小地调节了下烛台位置,众人就看到姜琴娘身上的火苗或大或小,或明或暗,晃眼看去,当真像是她被烈焰焚烧一般。

姜琴娘惊奇,她低头动了动,那火焰就跟着她动,她还摸了摸袖角火苗,根本什么都没摸到。

皇帝表情一冷,这下不用金鹰多说,他都明白了。

金鹰声音无波的道:“曼陀罗花粉有轻微致幻毒性,微臣斗胆猜测,陛下那晚上是被龙涎香里头的曼陀罗花粉迷障住了,再有人暗中动手脚,像这样在陛下龙床边说写似是而非的话,陛下迷迷糊糊间自然以为是先太后托梦示警。”

说到这里,他瞥了眼面无表情的秦臻:“再接着,盖因画筒里事先抹了鬼火磷,小相神不知鬼不觉的被烧毁,环环相扣。”

皇帝没有说话,殿里头安静了几息。

秦臻冷笑:“这全是金鹰你自己说的,如此的目的何在?”

金鹰挥袖拱手:“目的?那就要问问这个幕后主使了。”

秦臻还想说什么,皇帝忽然摆手:“来人,将那日燃香的太监带过来!”

那晚上,若是有其他人进了寝宫,守夜太监不可能什么动静都不知道。

金鹰撩开纱幔,又打开殿门,透亮的光线投射进来,整个殿里又亮澄起来。

金鹰趁此机会道:“陛下,姜氏是被人构陷。”

皇帝起身背着手,侧目看着姜琴娘。

姜琴娘拢着手,提起裙摆跪下:“请陛下明查。”

皇帝顿了顿才说:“姜氏,保管不利是为事实。”

听闻这话,金鹰不好再开口了。

“朕问你,”皇帝居高临下睥睨姜琴娘,“那幅小相何时能绣好?”

姜琴娘如实回答:“回陛下,再有六七日,民妇定然能绣好。”

“好!”皇帝清喝一声,“绣的好了,将功折罪,若是绣不好,你这双手也莫要再留着。”

闻言,姜琴娘指尖轻颤,抽着冷气道:“民妇叩谢陛下隆恩。”

皇帝不在说甚,金鹰遂让宫娥将姜琴娘送回了内府那边,剩下来的事并未让她参与进来。

姜琴娘满腹心事地重回内府,她皱着眉头,一边担心金鹰,一边漫不经心的继续纹绣先太后小相。

一直到第三日,金鹰下朝来访。

姜琴娘腾地从绣架旁站起身:“大人,那日可还好?”

金鹰踩着光影走进来,脸上那张鹰头金面冷光点点。

他摇了摇头,坐下后看了看绣架什么话都没说。

姜琴娘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颤着嗓音道:“大人,莫不然没洗涮清白?”

金鹰看她一眼:“你在担心我?”

姜琴娘有点心急:“大人莫要玩笑,先太后小相被毁非同……”

“没事,”金鹰突然打断她的话,见她表情怔然,忽的就笑了,“守夜焚香的太监悬梁自尽,内府制龙涎香的香师也失踪了,没有找着人证。”

姜琴娘娥眉一拧,表情很不好。

“不过,在守夜太监房间里找着件先太后小相上颇为相似的衣裳,还有一封认罪书。”金鹰淡淡的说。

“怎么会?一定是杀人灭口。”姜琴娘想也不想的道。

金鹰点头:“认罪书上说,是因着觉得你一个三嫁守寡妇人不配给先太后纹绣小相,故而才如此下策构陷于你。”

姜琴娘抬眸,不自觉抓紧了裙裾,没有说话。

金鹰道:“你我心知肚明,此事是谁在背后捣鬼,所以宫中也不安全,你早些绣完小相就先回去。”

姜琴娘点了点头,这些时日,她基本只睡两个时辰,日夜赶工,已经纹绣一大半,再有几日就能全部绣完。

“民妇晓得,多谢大人那日在陛下面前为民妇求情。”不管是谁连累谁,有些话再是客套也还是要说的。

姜琴娘重新坐回绣架旁,没有再说其他。

金鹰坐了会,见她面容白皙,眼下有

掩饰不住的青黛,当下微微心疼。

“你,挂念孩子吗?”他忽然问。

姜琴娘扯绣线的动作一顿,丹朱红唇抿起,好一会她才说:“念的。”

“要我带口信吗?”金鹰摩挲着腰间金色的雄鹰坠儿,意味不明的问。

姜琴娘摇头:“不用,没几日就绣完了。”

话到此处,也就没话了,金鹰不舍得走,干坐着又很是尴尬。

他轻咳两声,莫名其妙的说:“琴娘,有些事自然而然你就会知道,绝非我刻意隐瞒,所以日后你莫要恼怒。”

姜琴娘一脸懵逼地点了点头,浑然不晓得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是要追根究底都不晓得该从何说起。

她愣愣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水波潋滟,清润漂亮:“所以,大人指的是什么?”

金鹰一噎,心虚气短地摸了摸脸上的金面,最后叹息摆手:“没什么。”

跟着,竟是略微狼狈地匆匆离开。

姜琴娘思忖片刻,没想出所以然来,她也就不想了。

上一篇:琅妻嬛嬛 下一篇:皇后小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