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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雨眉烟·上(33)

作者: 萌宁 阅读记录

卢奕川一大早听到下人来报说他们一行人已经到了,凳子还没坐热便有起身去迎他们。

府里的嬷嬷先带着他们到正堂歇息,又命人给他们上茶。

那茶叶是郁笙州产的紫竹香,因为茶叶的形状和竹叶类似,并且泡在水中,水的颜色会呈淡紫色,故而得名。

公玉辞捧起茶杯喝下一口,果然名不虚传。这茶入口甘甜,和平日里茶的苦涩很不同,然而过了一会儿后舌尖才略有苦涩,滋味与众不同。

却见前面过来的一人,生得不高,体格偏瘦,身上穿着讲究的绸缎,手上拿着一串奇楠沉香木佛珠,步履稳当。

三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卢奕川作揖。

卢奕随像他介绍道:“多谢奕川兄此番收留,身旁这二位的都是朋友。这位是吴广连,这一位是于迟,我们三个此番来郁笙州是受了南禾王爷的吩咐,来附近办差的。”

卢奕川笑道:“这二位公子也真是英姿不凡的,你们能来此借住也是我的荣幸。”

卢奕随:“不知这屋子收拾好了没,我们想先把东西放一放。”

卢奕川:“我竟忘了叫管家去接你们,实在是招待不周。”

卢奕随:“奕川兄不必如此客气。是我们突然叨扰,没给你添麻烦吧。”

卢奕川一摆手:“不麻烦,不麻烦。”

他当然不会嫌麻烦,来的这些个人都是南禾王府的人,主子是南禾王爷,这南禾王爷是何等有权势的人物,要是能趁机攀附点关系,日后不怕派不上用场。人情和生意其实是一脉相承的,得靠脑子算。

卢奕川对他们三个道:“我现在就带你们我那宅子。”

又对旁边喊:“老周啊,安排三辆马车,我要带这几位公子去北处的宅子。”

被卢奕川称作老周的这个人是从小就跟在他旁边的随从,为人办事都是极为靠谱的一个人,这不他才刚吩咐完,老周就道:“大当家的,马车我早已安排好了,就在门外等着。”

“那就请你们三位随我一道去了。”

卢奕随俯身道:“谢奕川兄。”

“你我二人不必多礼,倒显得生分了。”

卢奕随回头看公玉辞还没动,喊他道:“于迟兄,该走了。”

公玉辞回了神,抬头答:“好的。”

马车上卢奕川似是无意说起:“不知你们三位来这郁笙州是为了提南禾王爷办什么差,若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地方尽管提。”

卢奕随有点郁郁不得志似的叹了口气,才道:“其实王爷能让我们三个办的事儿,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事儿。他底下人手众多,这重要的差事哪里落得到我们头上。不过是南禾王府想办个酒庄,听闻郁笙州奇花异草很多,想让我们几个来采买酿酒的原料。都是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办好了没赏赐,办砸了是要被扫地出门的。”

卢奕随说得有模有样,让人不得不信。

卢奕川在心里琢磨了一番道:“这事儿容易啊。我回头问问我几个生意上伙伴,让他们给你打听一下这儿的物价和货品,让他们列出几家靠谱的来。”

“如此真是太感谢了奕川兄了。”

“所以还望你们能。”

这剩下的意思不用明说大家都懂。

卢奕随跟他保证:“若是得了机会,我们定当在王爷跟前提到奕川兄的功劳。”

没过一会儿,他们便到了卢奕川在郁笙州北边的宅子。虽是没人住,可门口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连片叶子都没有,可就是有定期打理过的。

卢奕川因为等会儿和人有约,把宅子各处的钥匙留给他们,又吩咐老周在这儿带他们熟悉熟悉环境,便直接坐马车回去了。

老周的岁数有点大,背是有些驼的,头发上坠着的白丝也很多。他说话带着口音,卢奕随勉强能和他讲几句话,但是听不懂的情况占大多数。倒是吴广连,和老周攀谈起来毫不费力,卢奕随这时才发现原来吴广连会的方言还挺多。难怪长那么丑还能坐稳南禾王府管家之位。

最后老周回去的时候,吴广连已经和他熟悉到连他家孩子在南禾私塾念书的事儿都知道了。

卢奕随对此很不屑:“不就是想炫耀自己会的方言多么?我改天也闲来无事去和街上的大爷大妈唠家常,我就不信了,我还学不会。”

吴广连打击他积极性:“不好意思,你还真学不会。我早年可是四海游历了遍,你呢,大概从出生就没离开过南禾附近吧。”

卢奕随忙拉了个队友:“王……于迟兄也和我一样。你这么说我就是在说于迟兄。”

公玉辞对此倒是很坦然:“我确实没去个几个地方,此番来郁笙州算是我离家最远的一次。”

吴广连又想起卢奕随之前不要脸説自己是南禾第一美男的事儿,揶揄他道:“知道你差在那儿了吧。就你那骄傲的样子,跟着顶着头冠的公鸡似的。你看看你身旁那位。这气度差得何止是一星半点儿。你这辈子都当不了南禾第一美男的。”

卢奕随被驳得没话可说,脑海里鼓捣半天说了一句:“反正你也当不了。”

吴广连耸肩:“可我有自知之明。”

“就你?”卢奕随疑问地瞅了瞅他,“你哪里是自知之明,分明就是想都不敢想。”

两人又开启了每日互怼的模式,却听“嗖”的一声,一支箭从他俩中间飞了过去,正射在窗户上。三人皆向后看去,内心万分紧觉。

就他俩刚才那个难舍难分的距离,只有两种情况。

第一种,射箭的人的目标本就是他们二人中的一个,然而很幸运,那箭不偏不倚正从他们中间那一条狭窄的缝隙中过去了。

第二种,射箭之人的技法很准,即使那条缝隙小到只要有一点偏差就可能擦到旁边人的脸颊,然而他对自己很有信心,也在一个精准的时刻精准第射出了那只箭,炫耀技法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警告才是真正的目的。

难道他们的身份败露了,让西楚国的人有所警觉?又或是他们无形间惹到了什么厉害的角色。不管对方是何人,依附于哪个势力,这明晃晃的敌意是已盖章定论的。

公玉辞眉心紧锁,越想越觉得蹊跷。

卢奕随走上前:“于迟兄可是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没有根据我只是感觉而已。你们带着这只箭去找人打听打听,看看能否找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是。我和吴广连现在就去。”

卢奕随说完走到窗户边上用力拔下那只箭正欲走,被公玉辞喊住:“你先让我看看这只箭的样子。”

卢奕随双手将箭捧到公玉辞面前,公玉辞伸出手将那箭拿起,从上之下,一处不落看了个遍。

果然是把不寻常的箭。箭尾的纹路是西楚夏族的图腾一只折翼的鸟,相传夏族被当时最为强大的部落驱逐到沙漠无人地带的时候,族中的几个勇士主动带上干粮去寻找水源,他们走到最后,干粮吃完了,便用石子打下一只折翼的鸟,这才支撑他们寻找到夏族现在的根据地,也就是新野绿洲的最北部,而这折翼的鸟也便成了夏族的图腾,代表无限的毅力和永不磨灭的希望。

然而这线索指明的方向为免太明显了,只怕目的不简单。

第二十八章

不得不说师傅交给他们那一麻袋的合欢枝是真多,多到淳烟每日每夜在旁边看着三武拿着石杵一直捣不停都觉得过意不去了,最后还是架不住灵魂的拷问从架子上拿了石椿和他一起。

两个人足足捣了六天才终于把那一麻袋的合欢枝变成了几大盒的合欢枝粉末。白枫帘今早过来查看进度,小小吃了一惊,指着那几大盒子的棕黄色粉末道:“这是你们这几天磨的?怎么磨了这么多?”

淳烟听出这话里的蹊跷,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往外蹦着反问道:“难道不是师傅你跟我俩说要把那一麻袋的合欢枝磨成粉的么?而且您还特意说对方要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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