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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周年间派小姐(10)

作者: 笔名你要吗 阅读记录

她手里托着一个盘子,上面像是有一个加厚的圆饼,插着几根点燃的蜡烛,在夜风中忽闪忽闪的,左右摆动,缓缓摇曳着。

她走到他面前,低声说:“生日快乐。”

眉眼温柔,一笑似微风。

她刻意压低的声音像是在诉说什么秘密,一个独属于他们的秘密——

这是他们那个世界特有的庆祝方式。

她或许还不了解杨至修,但她了解亚年。

他第一个真正意义上有她参与的生日,她想让它拥有一个平常却又完整的“生日派对”。

萧以僮眨眨眼,问杨至修:“臣妾是不是该唱一下生日快乐歌?”

“不用了。”

“皇上应该还记得流程吧?”

虽然不知道是几年前接触的东西了。

“嗯。”

她的称呼没变,就像刚才那声“亚年”只是他的错觉。

杨至修看着蜡烛,顿了一下,又将其吹灭。

宫里的灯光再次亮起,仿佛之前什么也没发生。宫人将饭菜全都摆上来,配上酒壶酒杯一起,又将圆饼上的蜡烛剔除,切成小块端上来。

“皇上晚宴应该没吃什么吧?”萧以僮笑,“尝尝看,臣妾宫中的厨子手艺还不错。”

后宫之中每个宫殿都有自己的小厨房,萧以僮自然不例外。

“派对”上怎么能没有酒。虽然萧以僮不胜酒力,却还是喝了许多。用念画的话来说,这些可都是好酒,好不容易找来,不喝多浪费。

到最后,萧以僮已是大醉。也不知脑子是否还清醒,她笑着开口:“皇上......没玩过‘闭眼摸人’的游戏吧?”

她从孤儿院院长那里了解到很多东西,其中院长曾经提到亚年一直是孤儿院里最孤僻的孩子,从不参与这些集体游戏。

看着她这副醉样,杨至修低声道:“不曾。”

萧以僮笑眯了眼:“那就来试试。”

“这样吧。”萧以僮一个人定了规矩,“皇上和念琴念画三个人在这几间屋子里躲,我蒙上眼摸人,猜出是谁谁就算输,没猜出就重新再来一局,重躲。”

“啊!”念画感叹一声,“那皇上岂不是很容易被猜中?”

萧以僮看着她:“要在这几间屋子里准确地找到皇上在的那间难道不是难事吗?”

而且还不一定能在房间里摸到人。

“再者说,”萧以僮顿了一下,“我还没说输的人会怎么样。”

“那会怎么样啊?”念画瞬间被引开话题,紧张兮兮地问。

萧以僮笑:“你输了就知道了。”

念画:“......”

在眼上蒙上丝巾,萧以僮让三人快去躲好。待时间一到,她想了想,吩咐一个婢女将她领到寝屋门口。

她决定从这里开始。

萧以僮伸出手朝前方晃了晃,开始往右边走,将那边的小榻、柜子一一摸了个遍,又朝背后走。

她方向感很好,小时候玩过很多次,和那时候还健在的父亲和尚未抛弃她的母亲一起。

她没有多想什么,只是认认真真地摸索着。周围一直都很静,安静的黑暗容易让人发慌,可萧以僮并没有害怕,依旧保持着镇定。

虽然是个醉鬼......

姑且认为头脑是清醒的。

在摸到寝屋中的衣柜门的时候,她顿了下,用手将其缓缓拉开,往里面一探——

......什么也没有。

衣柜难道不是必躲之处吗?这群人到底会不会玩。

在“衣柜搜索”失败之后,萧以僮觉得似乎也没什么方便躲藏的地方了,正欲退出房间,走两步又想到什么——

万一有人真的这么“有想法”,就直直地站在某处呢?很安静的黑暗不代表不能藏人,很有可能就有那么个人站在窗边透进来的月光下。

反正她又看不见。

又倒回去将左边慢慢地搜索一番,在摸到窗边的时候还真的摸到一个人。

第14页

何处可见得

萧以僮的手牵住了杨至修的衣袖。摸到上面的纹路,她笑了笑,语气笃定:“是皇上。”

月光透过一旁的小窗照在她脸上,让她面容显得愈发柔和。如果此刻她能睁眼看他,不难想象,那双眼睛里该有多少盛放的光芒。那是他好多年来不敢接近又难以抵抗的渴望。

那现在呢?

微微往前走一小步,杨至修的衣袖脱离萧以僮的“掌控”。他慢慢低头,吻在她的唇上。

许是酒精的缘故,萧以僮只怔一下便没了反应,迷迷糊糊地任他亲吻。

好像并不排斥,生理和心理上都是。萧以僮闻着他身上的橘叶香,如是想着。

只是在他柔软的舌尖碰到她的时候,她还是本能地抗拒。正要开口用言语制止,张嘴却被他探进来。

被轻纱蒙住的眼睛不由睁大,萧以僮用手推了推杨至修。

没推动。

再推一下。

......被放到床上的她有些后悔。

杨至修放开她的时候,萧以僮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侧着头轻轻喘气。声音不大,听在他耳朵里却异常清晰。

这酒似乎放大了他的感官,也放大了他很多念头。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或许他也醉了。

“以僮。”杨至修的声音比往日都低。

“嗯?”萧以僮应了一句,又转过头来“看”他。

纱巾还系着,她不得不伸手摸了摸,最后依着橘叶香环住了他的脖子。

这样就能知道他在哪个方位,不用对着空气讲话了。

萧以僮是这么想的,可在杨至修看来,这不异于无声邀请。

他的睫毛扑了两下。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

杨至修是在半夜醒来的。他走到屋子内的小桌前,借着月光打开了萧以僮之前送他的装着礼物的盒子。

里面是一根发簪。

发簪是极浅的青色,隐隐泛着白,周身像是环绕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款式简洁大方,无半点修饰,线条流畅自然,触之温润。

以他的眼光看来,这根发簪比上次宴会上她送出去的“天下第一钗”还要好看许多。

他照例用手轻轻摩挲了几下那个极具标志性的字母。

这个字母,那根发钗上也有。

就是送给那个少年的母亲的那根发钗。

将发簪放回原处,杨至修没有回到床上,而是又在小榻歇着了。

他们之间有四年的空白。这四年里,他登上皇位,改国号治国家,万人之上;而她两年时间追随过往,了解他的所有,两年时间适应古代,融入生活。

何其遗憾,他没能早两年发现她。

他的派小姐,他多想以天下为聘,将整个圆周赠与她。

可他事到如今也不过顶着“杨至修”的身份胡作非为罢了。

疏离而克制,保持着足够遥远的距离,这才是亚年的喜欢。

萧以僮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时候已经不早,杨至修也不在身边。

大概是去上朝了。

看到床幔里面人影晃动,念琴问:“娘娘需要帮忙吗?”

声音不大,说完她却自己先脸红起来。

“不用。”萧以僮应了一声,倒是听不出异样。

其实没什么太大感觉,事后他把一切都处理得很好,虽然她还是有点酸痛。

大概无可避免。

只是——

那算酒后乱性吗?

萧以僮盯着床幔,认真回想着昨晚的全过程。

好像......不全是。

他的吻并不熟练却很温柔,几乎可以让她感受到其中的珍视。

她知道的,亚年一直很在意她。

可他从来不给她回应的机会。

那之后一连几天杨至修都不曾到萧以僮宫中。

就像上次留宿之后一样。

萧以僮坐在屋子里,无意间瞥到放在一旁柜子上的水晶棋盘。

杨至修没要,权生就自作主张把它送给了她,美其名曰还可以二次改造。

行刑日子就快到了。

萧以僮想了想,决定带着东西去“探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