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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事(3)

作者: 折木嫌花 阅读记录

“又去买花?”

“你怎么知道?”张未明眼角跳了跳。

“你最常往家带的不是便当就是花了,你家花香都漫到我家来了,有时间真想去你家参观参观。”

张未明尴尬的笑笑,“会有时间的,会有时间的。”

刘长航送走了张未明,一个人躺在沙发上,觉得应该收拾收拾,刚倒掉烟灰缸,手机嗡嗡了一下,他打开一看。一条简讯,“我们分手吧。”他只好又颓然的坐了回去。

刘长航一个人在自己家里宿醉到天亮,男人的眼泪是在心里流的苦涩,不过颓然的眼神阖上之后,整个人在地上冰冷。电话铃声又惊醒了他,又有案子,他急急忙的披上衣服就往外冲,脚下不知觉得踩到了一个东西。

在门外地毯上放着一本书,16开本的《养生守则》,他疑惑的拿了起来,扉页上写着几行字。

“很无聊的一本书,但是男人应该学会在无聊中享受生活。潇洒些刘sir。”

落款“警民合作。”

刘长航若有所思的拿着书进了屋,再出来时已经穿戴整齐了,好像还洗了头发。

刘长航因为失恋脾气有些暴躁,他在长安街一把踹倒了一个揣着□□的黄毛小子,那小子仗着自己把东西丢了,还没嗑药,在那被扭着胳膊还臭贫。

“刘sir,轻点,现在可不讲究暴力执法,我有权投诉你的。”

“投诉我?你纳过税吗?我这不是暴力执法,我是替你爸妈教育你,来看看你这头发什么破色儿,我不教育你点你就是人渣!”刘长航一巴掌一巴掌的削着他的后脑勺,眼神吓人,旁边的协警小苏又点怕。

“刘sir。刘sir,注意些影响。”

“注意什么影响?我形象不好吗?”刘长航回头骂道,踢踏的脚步声在他身前走来。

“山哥,救我。”

来了个鸡冠头披大貂的暴发户,带着四五个黑衣金刚,一摇三晃得走过来调侃的看着刘长航。

“呦呦呦!刘大长官又抓到贼拉?我们这些合法市民真是高兴啊。”阴阳怪气的语调,鼓手称贺。

“郭二山,你有事没事,没事别挡道。”刘长航与他对峙,这是个他深恶痛绝的毒枭,要不是苦无证据,真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我大哥早他妈死了,叫我大山!嘿嘿,刘长官,别这么大火气啊,我大山可是良好市民,纳税大户,来这是我大山公司的名片,丧葬礼乐一条龙,欢迎光临。”郭二山笑吟吟的递上一张名片。

刘长航一把扇掉,郭大山扭头呸了一口,刘长航一把火气上来了,揪住他的脖领子,“郭二山我告诉你,别以为我没证据就不敢动你,你这种人迟早我会送你一程。”两边□□味升级,眼看就要打起来,郭二山排开手下,理理衣服。

“姓刘的,别他妈老跟我做对,跟我斗,我让你头疼,又心疼。”郭二山戳了戳刘长航的胸口,带人挤了过去,回头拍着手,“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妈的。”刘长航又给了那个黄毛一脚。

天色黄昏的时候阳光不大好,灰蒙蒙的,没有晚霞景璨。街角的花店已经开始收摊了,张未明站在花店的灯光中,扫视着他想要的花,小妹在他身边搬过一盆盆花,花店阿姨在清点着荷裙。

“阿明啊,去帮我把外边的邮件取了。”

刘长航和协警小苏带着鼻青脸肿的黄毛在归队路上,遇上红灯停在了柏油路口右角,斜对面的左角是那家花店,张未明正趴在花店门口的邮箱上。协警小苏四下无聊的打量。

“哎,刘队,你看那个人奇不奇怪,好像是在对着邮箱讲话。”

“什么?”刘长航顺着望过去,隐约的背影看着熟悉,他伏在方向盘上去看,喇叭嘀的一声,“想多了你,估计是打不开锁了。”

“彭”的一声他们的车子被追尾了,黄毛直接从后座滚了下来,刘长航一砸方向盘。

“草!”

张未明抱着一株花开正茂的茶花上楼,拧开了自己家门,冷静而又缜密的他听到了楼梯的哒哒声,一个人出现在了楼梯拐角。

“买花回来了啊?”刘长航边走边打招呼。

“哈,没有,回来过一趟了,这是要送花出去,……这花生了点病。”说着顺手又把门关上了,往里拧了几下钥匙,拔了下来。

刘长航倚在扶栏上,“我看这花开的挺好的啊。”

“正是因为长得太好了,容易把花根累死,要送去我朋友那剪剪枝。”

“这么晚了还过去啊,自己剪剪不就好了吗?”

“他剪得好,刚好去他那坐坐。”

两人笑着擦肩而过。

打开窗户窗帘便迎风,刚好可以看到些星光,张未明倚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份传真,脚下有一盆花繁叶茂的茶花,抽着烟静谧的眯着眼睛,不知道看哪一个。

“320d”传真上就这几个字样。

他走过去敲敲门。

“今天我跟医生聊过了,他说你还需要一次手术,手术费有些高,我只好再做几份工。……这两天传真会比较多,你要是不开心,我就把我出去时候的传真都烧掉。明天见,晚安。”

第二天,张未明有条不紊的收拾妥当,拿起了黄色的档案袋,临走的时候,把传真机底下的火盆里的蜡烛点燃了。

那个火盆和蜡烛好像一直就在那儿,门咔哒一声关上了,传真机寂静一会儿开始滴滴的响,纸张掉下来被蜡烛点燃,烧的红彤翻卷。

刘长航的脾气变得更加暴躁了,他四处抓贼忙碌奔波,那些毛头小贼总叫他气的拳脚相加,画面中总是出现他暴躁的拳头和躺在地上的身影,也许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他忙碌疲惫,想着重新追回自己的女友,又苦于开口,难以承诺,他心事重重的走到一处处案发地点,闪光灯拍摄着现场死亡照片,却映射着他的脸苍白冷漠。

另一个男人也忙碌在楼梯的上下之间,步调不改,只是偶尔手里会有个档案袋,或是抱着一盆花。他们两个总是穿插而过,光影浮晃。

张未明仍倚在窗户边上抽烟,蜡烛摇曳着快熄灭了,老式卡带机里放的是一种怀旧,优雅静谧。他手里拿着一摞没烧掉的传真,他攥着一角,把它们像扇子那样打开,只露出页根上的几个字。“王老师电话13*****”“头三十位享受**”“光明电器 **”“送外卖找小飞。”深吸一口烟,把这些都静静地烧掉在火盆里。

他走过去想敲敲门,“晚安。”

刘长航释放了一整天的压力,颓然的爬楼梯上楼,一盆纤瘦的茶花拦在了他家门口。花盆里有卡片,“这么好的花扔掉太可惜,做了盆扦插,放在你那里。”

刘长航看了看凌乱的家里,总要清理出些干净地方来放这一盆茶花,他把它放在扫空的茶几上,跪在那里叼着烟欣赏,没有点燃,嘴角总算似有似无的笑了。

在一家高大的写字楼的对过是一行未拆办的矮楼商铺,正对着一间纹身馆,里面一个花背光头正趴在那里纹着身,纹身机滴滴答答的响个不停。一辆厢车泊在不远处,刘长航倚在车屁股上无聊等待,张未明从对面写字楼跑过马路。

“这么巧,去干吗?”

张未明倒着步子慢了些,“我去买两杯咖啡。”

“去吧。”刘长航笑着抬抬手,厢车里协警小苏带着监听耳机,里边只有滴滴答答的声音。

张未明在快餐店里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出来,顺着刘长航身边走去。

“买这么多?”

“没办法,新人吗,都是这样。”

“换工作了?在这里上班?”刘长航看看对面的写字楼,拍拍他的肩膀,“不错。”

“嗯,做个文员,比以前轻松多了。”

小苏监听耳机里传来一段掩盖在滴滴答答下面的对话。

“王哥,那批货几点收。”

“七点,同湾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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