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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鼓(127)

家里再没来过一个电话,连一向护短护得不行的老妈都没打来,说实话,周石很难受。

日子一天天的揭过去。

这天傍晚,周石从菜市场回来的时候看见单元门里贴着若干小广告,远远的,月薪5000以上几个大字便格外醒目。

周石赶紧凑过去,仔细的逐行阅读,结果居然是他以前混日子的时候常去的一家夜总会招少爷和公主。

周石被彻彻底底地恶心着了。

刘远在潘妮那儿的时间一抻再抻,最后连潘妮都看不下去了,说怎么着,打算把我这里变成你的二胡专场啊。刘远挺不好意思,因为这属于变相的让潘妮加钱。潘妮却大大方方的开门见山,说我最多能给这些,你要真想多挣点儿,不如白天也打份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刘远觉得这提议挺靠谱。

以前他住周石那儿,没房租,没水电,连买菜有时候都是跟着周石一起去超市,直接刷卡。所以刘远每个月挣的钱基本能留下大半,他还觉得日子过得怪不错。可现在,真就像他和周石说的,房租水电都要钱,自己卡里那点儿,眼看就要到底了。

潘妮说:“刘远,石头第一回把你带过来的时候,我还当你是小白脸儿呢。结果现在一看,石头才是。”

刘远笑笑,没说话。周石是不是小白脸,只有他说得算。男人拼了命的寻摸工作,还当他不知道呢。就冲这个,他觉得自己怎么辛苦都值了。

付出这种东西不是能拿标尺硬性衡量的,哦,你半斤,我二两,这根本没法比。一个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现在愿意跟你一起啃苞米,刘远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份儿心还珍贵。

“愣着干嘛,该你了。”潘妮推推刘远,打趣道,“是不是闻见石头给你预备的饭菜香了?”

“得,”在这一点上刘远还是很客观的,“有时间你记得过来吃一次,就知道什么叫味同嚼蜡了。”

潘妮撇撇嘴:“别不知足,他能做就够让我吃惊的了。”

刘远利落的从高脚凳上下来,冲潘妮微笑:“所以啊,我很知足。”说完三两步走过去,帅气地跳上了舞台。

这是今天晚上的最后一场,刘远拉得很投入。那些音符都已经刻在了他的脑袋里,只要弓一碰到弦,便像有了自己的意识,行云流水般动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台下照例一片叫好声。潘妮总说刘远已经快成了她酒吧的招牌了,虽然不像以前那么爱出风头,但被人如此表扬,刘远还是很得意的。

表演结束,刘远没再蹦下来,而是安安稳稳走的侧面几节楼梯,照例穿过台下观众席准备去吧台和潘妮说声再见。可走到一半,刘远忽然停住了。他略带诧异的回头,横竖都觉得刚刚只是自己的幻觉。

可郭东凯确实坐在那儿,距离他一米,在他回头的一瞬间,男人笑了一下。

刘远太久没见过这个男人了,以至于他已经在脑袋里为这个人规划出了很美好很和谐的人生轨迹,按照这个规划,男人此刻应该已经抱上了儿子,正为成为一个二十四孝老爸努力。

而不是坐在一家全是GAY的演绎酒吧,看他拉二胡。

又或者,不是看他。

跟郭东凯分手很久很久以后,刘远才懂得一个道理,这人哪,最难克制住的就是自作多情。可必需克制的,也是它。

“挺长时间没见了。”郭东凯先出声。

刘远深吸口气,觉得心里还成,没出现预期中的什么针扎啊刀割啊之类,坦然多了,便略带轻松的笑笑:“真是挺长时间了。”

逆着光,郭东凯似乎在打量他,不一会儿,刘远听见男人说:“你变了挺多的。”

刘远不知道那是指什么,只能照猫画虎的也看看对方,然后回一句:“你……还那样儿,倒没怎么变。”

“变多了,”郭东凯似笑非笑的动动嘴角,“你没注意。”

刘远不知道该怎么接。正想说些客套话告辞,却听郭东凯说:“坐下聊吧。”

“不了,”刘远抱歉的笑笑,“周石还在家里等着呢。”

郭东凯似乎不太甘心,语气隐隐有了点急:“就五分钟,咱俩这么长时间没见,说说话都不成?”

周围有些人已经开始注意这边了,刘远叹口气,坐下来和郭东凯隔着桌子面对面,对着男人无奈笑笑:“不是不能说话,但你说,咱俩能有什么话题?呃,你什么时候抱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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