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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均力敌(17)

作者: 水苏 阅读记录

"胡说!那你为什么要秘密跟他见面?"林清脸色铁青,他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笃定了。

袁骁鄙视地看着他:"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当着当事人的面说'我怀疑你'?"

"你!"林清愤怒地瞪着袁骁,他忽然想起什么,慌张地看向战扬,见对方依然面无表情,他的心忽然凉了。

"你不信我?"

袁骁翻了个白眼,嘲讽道:"你还是去演戏吧,害人的事儿真不是你这智商能做的。"

林清的脸因为愤怒变得通红,他固执地看着战扬,希望他说句话。

"行了。"战扬站起来,"林清,不要忘记我的话,生意的事儿,你不能插手。至于袁骁……"他忽然笑了一下,"我看着呢。"

袁骁不正经地笑了,"让战哥费心了。"

这番话里的暗潮汹涌,只有袁骁和战扬清楚。

在林清看来,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极了,特别是袁骁的笑,那是对他最大的讽刺。

他垂在身侧的拳头握得死死的,因为用力,指甲划破了掌心,传出尖锐的疼痛。

"好了,没有别的事儿就回去吧。"

战扬一句话结束了今晚的闹剧,谁也没有意料到,看起来毫无战斗力的林清会忽然拿着匕首冲过来。

"你去死!"他尖叫着朝袁骁冲去,后者回头,朝他投去一抹怜悯的目光,然后慢慢屈起腿--踢出!

考虑到对方是个小白脸,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袁骁收了七分力。

可就算这样,林清还是被他踹飞起来,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而他用于行凶的凶器顺着地板滑出很远……

"咳--"林清死狗一样匍匐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肚子。

"呃……"袁骁特不好意思地看着战扬,解释道,"没想到这么不禁打。"

战扬眯了眯眼,他立刻小跑着过去将林清扶起来。边替他拍身上的灰边假意问:"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

"滚开!"林清一把将他推开,踉跄着站稳,眼神悲凉地看着战扬。

后者没有给他任何回应,林清自嘲地笑了笑,默默离开了。

"战哥?"阿德征询地看向战扬。

"随他去。"战扬面无表情道,"终止对林清的一切投资,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允许他再到别墅来。"

"这么狠?"袁骁惊讶。

战扬斜看他一眼,袁骁立刻改口:"战哥果然英明果断!"

袁骁以为战扬叫他来就是为了看笑话,没想到林清离开之后,他直接将荣里贵手里的生意转交给自己。

从别墅出来,袁骁脸上的笑立刻散去,一双眼睛在黑暗里危险地眯起来,神态表情与之前判若两人。

战扬的心思他一直摸不清,既怀疑他,又将这么重要的生意交给他。还是说……这是考验他的新手段?

"袁骁。"黑暗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林清慢慢从树后面走出来,"做的不错啊!"

"什么?"袁骁环抱着手臂,依靠在长满爬山虎的墙壁上。

"你少跟我装蒜!"林清冷哼,"你别高兴得太早,战扬对我都这么无情,何况是你!"

袁骁收起笑,眼神冰冷地望着林清,"我劝你最好不要将剩下的话说出来。"

"怎么,害怕了?"林清露出分快意的笑,"想一想,要是被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会是什么下场?"

"看来你还没吸取教训。"袁骁掏出烟点上。

想到今晚的屈辱,林清怨毒地盯着袁骁:"别让我找到证据,倒是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袁骁深深吸了一口烟,照着林清喷出去,轻笑一声:"好啊,那我一定小心做人,我还不想死呀!"

看着他嚣张的样子,林清下颚绷紧,转身一拳砸在墙上。粗劣的墙面将他的关节磨破,鲜血涌出来,在地上留下几朵盛开的血花儿。

十六岁到如今,林清从来没有像今晚一样狼狈过。一想起战扬冷漠的脸,他的心跟被针扎了一样疼。

恍恍惚惚回到家,在门外等了一晚上的李亭仪尖叫一声跑过来,颤抖着捧起他血肉模糊的手,"林清,这是……这是怎么了?"

女人的声音唤回林清的神智,他双眼无神地看了李亭仪一眼,扬手将她推开,"滚开!"

"他们打你了?"李亭仪又凑上来,拉着他坐在沙发上,边哭边为他处理伤口。

"会有点疼,你忍着点儿。"

酒精的刺激让林清打了一个哆嗦,他烦躁地踢翻脚边的医药箱,一把扯掉刚缠了一半的绷带。

"死女人,你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他朝满脸泪痕的李亭仪吼。

李亭仪震惊地看着他,她很难想象,眼前双眼赤红暴跳如雷的人是那个温润儒雅的林清。

"看什么?被吓到了?"林清神色疯狂,低声笑了,"那我告诉你,知道为什么我愿意跟你上床?不知道吧?"他俯身与李亭仪面贴面,声音诡异地温柔下来,"因为你是顾珉看上的女人,我需要情报……"

李亭仪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说……那是因为在乎我的过去……"

"嗯?"林清忽然放声大笑,"不这样说,你会告诉我?哈哈哈……傻不傻啊?"

林清笑得停不下来,李亭仪脸色惨白,手脚发软,好半天才站起来。

"知道真相了,恨我了?那还不快滚!"林清忽然一声暴喝。

李亭仪被震耳欲聋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看着喜怒无常的林清,本能地感到害怕。

"林清……你别这样,我、我……"

"还不走?"林清转头看她,此时从他眼里已经看不到任何感情。

李亭仪大惊失色,调头就跑。

可惜已经晚了,林清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狠狠一拽,将她扔进沙发,"你不是说爱我吗,这个时候难道不该安慰我?"

"林清,你住手!"李亭仪不停挣扎,两人的打斗撞翻了茶几上的酒精,刺鼻的味道更加刺激了情绪失控的林清。

被狠狠甩了一巴掌之后,李亭仪耳朵嗡嗡直响,已经无力反抗,被迫承受着来自林清的怒气。

沉重的铁质脚链限制了步行的速度,空旷的走道里回响着铁链碰撞的声音。

荣里贵打了个哈欠,挤出的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

"进去吧。"年轻的狱警轻轻推了他一把。

荣里贵回头看了对方一眼,第三次踏进审讯室。

对面小桌后坐着两位年长的警察,荣里贵耷拉着眼皮,不看、不听、不说。

"荣里贵,你是不打算说了?"

荣里贵抬起他千斤重的脑袋,看了两人一眼,将自己拷着沉重铁链的手抬起来,"警察同志,能先给我解开吗?"

警察敲了敲门,年轻的狱警进来给他换上轻便的手铐。

荣里贵抹了一把光溜溜的脑袋,吐出一口气,"行,我说!"

"哎--我话还没说完呢,说之前我得先写遗嘱。"

其中一个警察轻笑了一声,"用不着,法律规定……"

荣里贵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他:"别跟我整那些废话,我要写遗嘱,不然一字儿不说!"说着,他又耷拉下脑袋,盯着自己的手指,打算抗争到底。

两个警察对眼合计,其中一个出门给他带来了纸和笔。

"写吧。"

荣里贵慢腾腾地将笔套拔下来,撩起眼皮看了两个警察一眼,趁两人不备,忽然将笔狠狠地插向脖子!

"喂!"警察来不及阻止,半只笔没入荣里贵的喉咙,他抽出着从座位上滑到地上,血流下来,在地上湾成一滩……

第十七章 葬礼

拓东路别墅内,阿德匆匆推开战扬书房的门,俯身在他耳边将荣里贵自杀的事情告诉他。

战扬微微停顿,冷静道:"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光棍一个,唯一沾亲带故的就是荣昌。"

战扬考虑片刻,"好好安葬。"说完,重新投入手里的工作。

听说荣里贵的死讯,袁骁很是诧异。他没想到三刀两面的荣里贵居然这么有骨气,宁死不说一个字!